顯然,距離她和季司冥剛才的談話,又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路深戀是沒有抬起頭去看牆壁上鍾表所顯示的時間的,不過,她所知道的是,這個時候,自己還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畢竟,能夠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聊天,就算不聊天,哪怕隻是靜靜地度過這慢悠悠的時光,都是非常享受的,對於路深戀來說。
可以肯定的是,路深戀現在和抑鬱症是不會掛上關係的,不是那麼非常大程度上的關係,而隻是有些微小的牽連罷了。
時間就這樣悄然過去了,季司冥在和路深戀說完晚安之後,就翻了一個聲,然後非常安穩地,沒有了動靜。
這幅場景,看上去難免讓人產生一些遐想,但是這種遐想隻能是稍縱即逝的。
路深戀和季司冥就宛如是每天都看起來不太讓人討厭的夫妻一樣,在睡覺之前,互相道著晚安,甚至讓人感覺他們有一種相敬如賓的意味互相傳遞著。
在看到自己的季司冥翻過身去,路深戀卻沒有立即準備進入睡眠狀態。她用著仍然殘留著熾熱的目光的眼神看著季司冥的背影,像是在等待著某個她所無比期待的東西一樣。
過了大約一分鍾的樣子,路深戀看到季司冥還是沒有動靜,這個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爹季司冥真的就隻是向她說一聲晚安而已,然後就睡了過去。
“真是的,都不想做些什麼嗎?”路深戀對著自己的季司冥的背影,口中用著分貝不太大的聲音喃喃說道。
路深戀的臉上的那股欣喜的神情已經蕩然無存的,將它取而代之的是嗔怪的神色,看上去,好像睡在她身邊的季司冥就在剛才對她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一樣。
但是,懷著不願罷休的心理,路深戀還是決定再等一會兒。在她的心裏,自己如果一旦主動出擊的話,會顯得她是一個稍顯放蕩的女人。這種事情,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做的。
即使是麵對著要和自己長久相處下去的季司冥,路深戀還是希望保持著自己心中所一直告誡自己的道理,那就是就算麵前是自己所最愛的人,也要恪守著矜持的原則。
“我是一個矜持的女人嗎?”有時候,路深戀對於自己心中的這個原則,是並不那麼確定的,甚至可以說是保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的。
現在,路深戀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顆躲在角落的最不閃耀的星星。而自己的季司冥就是那輪明月,她已經很難去觸碰到季司冥了。
可是,在幾年前,自己不都還是一個對取得季司冥的心抱有異常自信的心態的嗎?為什麼就僅僅過了幾年的時光,那種從前無處不在的激情,已經好像是在漸漸消失了一樣?
關於這一點,路深戀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靈,現在到底是處於一個怎麼樣的境地。因為當她要去做某件事的時候,自己所持有的態度和方法,都和以前大相徑庭。
“難道是我已經失去了對於生活的熱情了嗎,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就太可怕了。”路深戀不禁提出了這樣的近乎恐怖的設想。
在路深戀的腦海之中,對於生活的熱情,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季司冥對她所展露的態度。
在好幾年前,季司冥對路深戀,都還是一副有時候會將自己心中的火花,濺射到她的心靈之上的模樣。
然而,短短的好幾年時間裏,季司冥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熱情”。這一切的變化,都是路深戀主觀的判斷而已,不過,這其中的大部分,又是合乎現實的。
“季司冥對於我的意義,是怎樣的呢,我對於他的意義,又是怎樣的呢?”路深戀不禁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在不太長久的光陰裏,路深戀曾經在夢裏無數次地問過季司冥,類似於“你到底愛不愛我?”這樣的問題。
隻不過,都隻是在夢裏,路深戀才能過產開心扉,對季司冥表露出自己那最真實的一麵。在平常的時候,她對季司冥所表現出來的愛意,都並不是純粹的,這其中包含了一絲的膽怯和忐忑。反倒是在夢中,她的心靈到沒有那麼怯懦了。
與路深戀的怯懦相比,季司冥是顯得更為的隱秘了。
前者看起來,更像是“上帝”對於“平民”施與的“憐憫”。季司冥施舍著自己能夠給的“憐憫”,雖然這並不能讓路深戀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有關於心靈上的撫慰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