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人大概都有那麼點貧血,路深戀的隻是比較嚴重些。

靠著緩和中,路深戀感覺有一隻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後腦勺,她頓時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

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的想後退,男人卻猛地用力收緊不知何時放在她腰上的手,低得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傳來:“別動。”

她不敢再動,就這樣靠在男人懷裏,心跳不知不覺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她第一次這樣靠著他,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還有男人的心跳。

男人的心跳很沉穩,一下接著一下,鏗鏘有力,不似她的,混亂的心緒。

再這樣下去,隻怕會泄露她的心思,她努力的呼吸,平穩那些絮亂的心跳。

耳邊卻傳來一道輕笑:“小兩口真是的,秀恩愛都秀到奶奶這裏來了。”

路深戀渾身一僵,猛地明白過來為什麼季司冥會抱著她還不讓她動。

隻是為了不讓奶奶知道她差點暈倒而擔心她,於是故意製造的假象。

她猛地推開季司冥,臉色微紅,嬌羞的垂下頭,裝得恰到好處,連季司冥都差點忍不住拍掌道好。

“奶奶!”

奶奶開懷一笑,見路深戀雙頰越來越紅才放過她:“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挽著奶奶一起走出菜園,季司冥跟在二人身後,深邃的眸子深深的落在路深戀身上,許久,才別開眼。

做了一係列和抑鬱症有關的心理診療後,路深戀麵上一笑:“照這趨勢,不出一年就能完全康複。”

說罷別過頭朝陳媽道:“陳媽,我們不在的時間裏,你多帶奶奶在後院走走。”

“好!”

天色漸黑,季司冥因為公司的事不得不離開,因此二人並沒有留下來吃晚飯。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仍是一路無言。

車子駛至公寓樓下,路深戀利落的解開安全帶,手觸上門把打開下車,想了許久,仍是決定提一提關於奶奶的事情,剛下車,來不及回身就聽得一聲悶響。她一驚,回身隻見揚長而去的車子。

垂下頭露出一絲苦笑,她隻覺胸腔疼得五髒六腑像不是自己的。

虧他,忍到現在,將她送回公寓,已是對她最大的仁義了吧。

就像之前消失的三天一樣,接下來的幾天裏,季司冥依舊沒有回過公寓一次。

星期五路深戀排的是早班,六點就下了班。

收拾完東西正準備回家,同心理科的實習醫生蕭羽忽地堵住她的去路,一臉壞笑:“路姐,今晚科長生日你應該沒忘吧?”

路深戀微微挑眉,對來堵她的蕭羽的小心思一目了然:“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聚會你們去吧,玩得開心點丫頭。”

拍了拍蕭羽的頭推開她便要走,卻在抬眸瞬間看見心理科的其他數名同事。

最終,即便她萬分不想去,還是被眾人駕著去了安淮的生日聚會。

聚會的地點在聚景閣,聚景閣屬高端場所,一般是上流社會的人出入的地方。

他們心理科幾個窮光蛋醫生自是沒有那個能力來這種地方揮霍,但安淮不同,他是院長的兒子,這在心理科並不是什麼秘密。

眾人推開包廂的門一轟而入。

瞥見路深戀,安淮心下頓時一緊,不自覺的站起來。

與一雙深情款款的眸子對視,路深戀十分頭疼,就著眼前的位置要坐下,卻被一旁的同事搶先一步:“路姐,我可以坐這裏嗎?”

無奈的剜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但一抬頭,除了安淮身旁的空位,整個包廂頓時座無虛席。

十分頭疼的歎了口氣,她將包包放在安淮旁邊的位置,輕聲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不顧眾人反應“咻”的溜出了包廂。

看著鏡子裏蒼白的臉,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張冷峻卻俊美無比的臉。

用力甩了甩腦袋,一陣苦笑,這樣拚了命的工作還是能在休憩下來的瞬間就想他,要怎麼辦,才能不這麼折磨自己?

她不知道。

因為她和季司冥是契約婚姻,所以除了季家數人,沒有人知道她結了婚。

其實這又算哪門子結婚呢?

順著來時路走回包廂,路深戀走得非常慢,心下揣摩著要怎麼應付安淮難纏的一片癡心。

抬眸的瞬間腳步跟著頓住,下一個包廂就到了。

她還沒想到該怎麼辦。

站在另一個包廂門口,她無意識的側過頭從門上的小窗望進裏麵,四下都變得模糊,重疊的光亮壓下來,她隻清楚看見那半張臉和一雙任由身上的女人如何激烈親吻都毫無波動的清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