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怎麼這麼多年輕人?都是學生麼?”王阿貴有些奇怪地看著籃球場上的男男女女們說道
蹲在籃球場上的人有二百來號,幾乎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和所有幸存者基地一樣,男的少,女的多;剩下的幾個年齡大點的男女一個個戴著眼鏡一股子斯文氣,似乎是教師什麼的然而這些都不稀奇,令大夥感到奇的是,這些男女雖然身上的衣服都很舊,但並不髒破,甚至個個都幹幹淨淨的似乎經常洗一樣
而且他們的脖子裏、耳朵根後麵都比較幹淨,甚至頭發隻是有點發黃而已,如果不是他們發黃的臉色和枯燥的皮膚以及布滿凍瘡的手根本就看不出他們一群末世幸存者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竟然還能碰上這麼幹淨的幸存者——大夥確定這些幸存者都是人而不是鬼
“各位同學們,大家不要怕,咱們隻要武器其他不拿分毫”一身黑衣的王阿貴踏出車廂,站在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人群——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緊跟著王阿貴出來的兩名年紀較小的戰士舉著八一杠很機靈地在他身後做護法狀,這使得王阿貴很有一番山大王的感覺
“請領頭的出來說話”王阿貴看著這遍地的年輕人心中改變了一開始的主意:他要收編這些青年男女,這樣的話隊伍的實力會再產生一個飛躍
“老朽即是這裏領頭的,大當家的有何指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給人一種泰然若定的感覺,接著,人堆中間站起一位白發銀須的老人衝王阿貴拱拱手
王阿貴低頭一看,這是一位身高1.7m左右的老人,幹瘦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大衣裏麵套一件黑皮夾克,黑色的褲子、黑色的棉皮鞋,身形雖然有些岣嶁但精神依然矍鑠
再看老人的臉龐,削瘦的顴骨、銀白色的頭發,一雙黑框眼鏡後麵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束銀白的山羊胡隨著寒風輕輕飄蕩
幹淨得不正常的衣服、擦得鋥亮的皮鞋、眼鏡,還有脖子裏圍著的黑白相間的圍巾,加上儒雅而威嚴的氣質,老人給人的感覺很有老一輩學者頂天立地的氣勢——這老頭,不簡單
王阿貴和老人對看了一眼,老人一邊拱著手一邊眯了下眼睛、嘴角輕輕地笑了笑王阿貴的臉唰一下紅了,老人明白地給他傳遞來一個信息:後生仔,你就別裝了,你們不是土匪
王阿貴遞給老人一個眼神,意思是:老爺子?看出來了?
老人微微地頷首,嘴角再次揚了揚表示:老漢知道,這世道都不容易,不逼到那個份兒上你們這種人能出來當土匪?
“老人家請上來一敘?”王阿貴收起了笑容,指著鐵梯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大當家的恩典”老人再次一拱手話語裏帶著詼諧說道
兩人的對話完全就是電視上的對答台詞,沒辦法,王阿貴這一代人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土匪,小時候雖然聽爺爺輩的人講過土匪的故事,但那畢竟是故事;雖然網絡上也有關於土匪的切口,但多的,王阿貴了解土匪的渠道還是影視劇和小說;而老人那副口吻卻似乎像是和王阿貴逗著玩兒般
“老師老師您不能去您不能去啊”老人身邊兩個三十左右的斯文**死死拽著老人的呢子大衣帶著哭聲喊道,周圍的年輕人紛紛扭過頭來瞪著驚恐的眼睛死死盯著老人人群後麵幾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想站起來勸阻,可是看到車上的重機槍還是蹲下了
“鬆開,沒事老頭子又不是沒見過土匪”老人眼睛一瞪一甩大衣掙開**的小手,扭頭走出人群向裝載機走來,他身邊的兩個**“哇”第一聲癱軟在地緊緊抱在一起放聲大哭,似乎老人這一去便是不歸路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蹬蹬”聲,老人好似閑庭信步似的扶著扶梯走上鐵梯上到車身上,衝王阿貴拱拱手微微笑了笑
“孩子啊,何必呢?”老人和王阿貴握著手一邊隨著王阿貴來到車身另一邊以避開下麵的人群
“老爺子,沒逼到那個份上誰會落草啊”王阿貴一邊和老人握著手一邊有些臉紅地感慨道,他心裏還嘟囔著:真是人老成精老子第一次當土匪就讓看出來了今後還怎麼混?
“理解,理解老頭子年輕時見過土匪,跟你們完全不一樣,你們太正經了;老頭子沒猜錯的話你們是當兵的?”老人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話語裏充滿理解的說道
“不瞞您說,真是當兵的,一群殘兵敗將”王阿貴的臉從來沒這麼燒過,自己還是太嫩了
“唉,世事無常啊”老人即像是敷衍又好似理解似的又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隻是,他看見了眼前這個獨眼年輕人提到“殘兵敗將”一詞時,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究竟風霜的老人當即明白了這些人是為什麼被逼到這份上的
“大當家的有何打算?”老人打破了尷尬的冷場說道
“唉,有什麼打算?走一步說一步”王阿貴揮揮手,身後兩個一臉垂頭喪氣的小戰士趕忙從車廂裏搬出兩把椅子請兩人坐,心裏麵還不停地嘀咕著:第一次出道就讓人識破了,這老頭咋就這麼精呢?
“如果大當家的不嫌棄,不如留在老朽這裏——哦不,是老朽率眾歸附上山,大當家的意下如何?”老人客氣了一下便坐在椅子上,待王阿貴坐下後便欠身道
“哦?願聞其祥”王阿貴此時真想抓狂,這老頭真是成精了,老子可是來打劫的啊老子可是土匪啊怎麼突然間成你們的打劫對象了?你個老家夥比老子還土匪
王阿貴大致看了下地上蹲著的人就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們這個幸存者基地缺的就是強有力的戰鬥人員,他們需要王阿貴這些身經百戰的戰鬥隊員,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能像世外桃源般活下來,但是明擺著這些人根本沒有戰鬥力——如果非要湊數的話,可能就那幾個拿著霰彈槍的漢子以前是銀行押送員,還算有那麼點戰鬥力
“大當家的別嫌老頭子囉嗦,且聽我慢慢道來......”老人一見王阿貴願意聽,便稍稍放下心來給王阿貴詳細地說起這個基地的大致情況
特殊的條件造就了特殊的環境,特殊的領袖造就了特殊的群體,在一切特殊的條件集合在一起的情況就造就了這個極其特殊的幸存者基地
這是一所全日製普通本科院校,以前叫“青北市農林學院”,3006年和幾個大學加青海大學合並為一本院校“青海大學”,成為青海省唯一一所211工程院校這些年輕人都是該校的學生,其中以碩士研究生居多以及少部分本科生、博士生和輔導員、教師
屍亂爆發時,這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校園裏除了研究生和博士生外就是留校學習準備考證、考研的本科生以及留校複習考研、工作的輔導員和教師除此之外校園裏的學生並不多,否則這裏根本不可能有幸存者
當洶湧的喪屍湧到這裏時,偌大的學校隻有正門開放著,學校的保安在第一時間關閉了學校大門,並且用一輛大客車死死堵住,然後帶著校園裏聞訊跑出的學生遠離大門逃往校園深處
也得虧了保安的這種做法,這首先使得外麵的感染人群無法進入學校,其次直接避免了人肉的氣味被外麵的喪屍聞到,也避免了大門在屍群的攻擊下倒塌
當時幸存的學生足有六百多人,在唯一一位長者——也就是老人——的號召和壓製下藏在大禮堂裏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屍亂爆發初期的群屍掃蕩過後才重回到校園
但是在走出大禮堂時,隻剩下五百人左右,在這夢魘般的三天三夜裏,崩潰的、自殺的、挑動學生往外衝而被擊斃的、甚至還有心肌梗塞的、嚇傻了的,足足損失了一百多人
然而,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挑動群眾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學校裏也有,有些學生和教師牢牢地占據著道德的製高點挑動驚慌失措的學生“打倒”老人的以“自由”和“安全”的名義妄圖挑動學生衝出校園尋找救助而往往這樣的人卻是喊完了、達到目的了自己卻藏在沒人的地方瞅機會撈好處
曆經八十多年風雨的老人豈能不知道這點小伎倆?老人展示了鐵血的一麵,果斷下令對這些挑動者一律擊斃,而擊斃挑動分子的,正是學校的保安和當時給學校ATM機送款的一車武裝押送員,他們手中的霰彈槍是這些幸存者唯一的武器也正是由於老人的當機立斷和雷霆手腕才使得這些學生活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年裏,不斷有學生翻過4米多高、帶鐵絲網的圍牆想要尋求救援,但都是一去不複返學校的圍牆翻出去容易,想再翻進來卻難上加難,外麵不知道有多少雙手在阻止著後悔的人返回去
就這樣,翻出去的、崩潰的、想不開自殺的,在這兩年中足足有二百多人,直到今天王阿貴他們闖進來時,就剩下這230人,還是女生、女教師居多
“那你們靠什麼活到現在的?”王阿貴很好奇這麼多人究竟吃什麼
“大當家的別急,聽老朽慢慢說......”老人說得有些口幹舌燥,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
這些人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得益於這本是所農業院校,在學校的後半部分是50畝的良田,而且學校的種子庫中有大量供學生實踐用的糧食種子
由於這是所近萬人的大型院校,學校的食堂、商店甚至學生宿舍裏的小賣店都有或多或少的儲備食物,這些儲備對於所有的學生來說不多,但對這區區幾百人卻足夠他們活很長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