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吧、惹吧!你們可著勁的惹事兒吧!老子讓你們開槍了嗎?你們這是在抗命!惹事兒吧你們!惹了事兒你們自己擔著!”中年軍官滿臉青筋、猙獰著臉、跳著腳地衝一群臉色蒼白的部下像個小孩似的蹦著腳地怒罵。
“營……營長!他們……他們死了!”隻聽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起,一堆兵紛紛扭過頭看向地上躺著那十幾個“嚇暈”的同伴,隻見他們的腦袋一個個正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向一邊——不知何時,他們在自己的陣營裏被人活活擰斷了脖子!
“哇——”不知是誰帶頭一聲尖叫,緊接著一堆人拚命地跑向營房——
“呼——”就在眾人向營房死命奔跑的時候,偌大的營房突然間燃起了滔天烈焰,刺鼻的柴油味伴隨著焦糊味迅速彌漫開來,八頂帳篷迅速陷入一片火海!熾熱的空氣逼迫著剛剛跑過來的士兵捂著鼻子捂著臉扭頭跑向湖邊——
“轟——”一聲地動山搖的巨響,似乎是營房裏的彈藥殉爆、燃油殉燃一般,整個營地頓時碎石橫飛、烈焰狂奔,燃油爆炸時產生的高溫烈焰伴隨著衝擊波將距離營房最近的十幾個士兵瞬間碳化成一片焦骨。
在四濺紛飛的火油中,離得稍遠的士兵紛紛被引燃頭發和衣服,一個個渾身是火的身影慘叫著撲向湖水,然後在一片水花和蒸汽中永遠沉入湖底。
敗兵如山倒、潰兵如海潮,在四濺的火油中、在紛飛的彈片和碎石中百多號人像一群烏合之眾般四處逃散;一個個瘦弱的身影被紛飛的碎石彈片集中、躺倒在地拚命哀嚎。
那些被烈焰和衝擊波逼得扭過頭的士兵剛剛跑到水邊才發現自己跑錯了地兒,就在他們要轉身逃跑的時候,突然間平靜的湖麵水花四濺、一個個水淋淋、陰森森的矮小身影如潮水般黑壓壓地湧出湖麵,在這片波光粼粼的黑潮中,一個個狂亂的士兵被淹沒、被拖下深深的湖水——
森白的月光下,渾身是水的王阿貴趴在遠處的小丘後,看著四處亂竄的殘兵敗將冷笑了一聲,接著摘下背上的八一杠上膛頂火,然後拿出對講機下達命令:“分散伏擊,一個不留。”
放下對講機,王阿貴架起了八一杠陰森一笑,原來裝神弄鬼這麼好玩,不怕人不怕鬼不怕喪屍不怕鬼哭狼嚎,TNN的總有你們怕的——
“呯!”一聲清脆的槍響,一朵絢麗的死亡之花——
“嘩啦啦——”遠處一個正在倉惶逃竄的身影如炸西瓜般四處炸裂,腥濃的腦漿夾雜著鮮血和碎裂的頭骨四處飛散,一個瘦弱的身軀被子彈強大的動能斜著掀飛——
“呯!”又是一聲槍響,又是一個炸裂的腦袋——緊接著又是一個、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隨著王阿貴這裏開火,圍繞著整個營地邊,一簇又一簇茂盛的灌木叢中紛紛閃動著火花,沒有狂掃、沒有長短點射,有的隻是單發點射,仿佛那些灌木叢後麵的人就是對著這群活人練槍法一般。
那些沒有被拖下水、沒有被炸死、燒死的潰兵敗將在一片片紛飛的彈雨中被紛紛掀開頭骨,一個又一個身體不斷倒下……
然而,能活到這個時候的軍人沒有蠢蛋,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中年軍官終於組織起了有效的抵抗,僅存的百十人終於組織起了火力壓製。
這時候,正規軍的協同作戰能力充分地發揮了出來,在一片紛飛的彈雨中,王阿貴等人被壓製的抬不起頭,盡管他們有生物護甲,但是偶爾一次抬頭射擊步槍也沒有了準頭。
托素湖畔的戈壁灘上可不是王阿貴和甘南基地追兵交手的雅丹地貌區,在這不亞於一馬平川的戈壁灘上就是打遊擊都打不起來,他們的人終究太少太少了,在一比三、四的情況下他們也許可以和正規軍一戰,但卻無法阻止他們的突圍。
“歐達,留下那個軍官,其餘的人讓他們跑。”王阿貴躺在土丘後麵打開對講機命令必須留下一個管事兒的。
“明白。”歐達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旁邊還分明傳來嫣雲特有的陰笑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知道哪個可憐蟲被嫣雲逮住了在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一語能惹塌天禍,話不三思休出唇,太多太多的人不是死在敵人手中,而是死在口舌之快、死在自己的嘴賤上!
“一排二排交替掩護!三排隨我突擊!——三排留下掩護!一排先撤!”明亮的火光中,渾身硝煙的中年軍官熟練地指揮著僅存的士兵交替掩護著突圍,他們已經跑出了包圍圈,對方的人實在太少,雖然他們的單兵戰鬥力十分強悍,但是這邊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一排掩護!二排三排後撤!”中年軍官在兩名副官的保護下一邊轉移一邊下達著命令,一個個士兵訓練有素地弓著腰、匍匐著一邊進行火力壓製一邊順著湖邊突圍。
“營長!他們在把咱們往湖邊逼!”瘦高副官一個前滾翻躲過一串子彈爬到中年軍官身邊大喊道。他分明看見遠處的月光下一個個弓腰飛速竄過的影子,他們不進攻、也不後退,也不火力壓製,更不知難而退,他們仿佛就是要憑著極其精準的射擊將這群殘兵逼往陰森森的湖邊。
“爺爺的!兄弟們!跟老子衝啊!他們人不多!衝出去咱們就有救了!”中年軍官舉起八一杠,從兜裏掏出一個勺子放在嘴裏——
“嘟——”刺耳的“衝鋒哨”聲響起,幾十條八一杠對著一處小丘瘋狂連射著火力壓製,對於他們來說這次是真正的背水一戰——
“衝啊!”一片衝鋒的喊殺聲響起,一個個藏在土丘後麵的身影紛紛躍起,在一陣陣冷槍中進行著破釜沉舟的衝鋒。沒有機槍火力壓製,那就用八一杠連射,一條不行五條、十五條、三十條……壓製、衝鋒、壓製、衝鋒——
正端著槍飛奔的中年軍官突然一個馬趴摔倒在地,他分明感覺自己絆上了什麼,然而還沒當他伸頭去看的時候,他那粗壯的身體卻在粗糙的礫石沙灘上飛速地滑向湖麵。
軍官恐懼的哀嚎聲在鞭炮般的槍聲中、慘叫聲中微弱至極,他的雙手已經布滿了鮮血、他麵前的礫石沙灘上已經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然而無論他如何拚命地掙紮,都無法阻擋他的身軀砰然落水!
等那兩個保護他的軍官發現後,中年軍官已經滑出了二十多米,兩名副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營長就像中了妖法般迅速滑向湖水,他們分明看見營長的腳脖子上多了一雙戴著黑皮手套的大手,而那雙手卻是從土裏伸出來的。然而兩名副官卻不敢過去拉一把,強行軍突圍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敢落單,在這裏,落單就意味著死亡!
月光依舊慘白,天空依舊晴朗,倒塌的帳篷和焦裂的汽車仍然在熊熊燃燒,熾熱的空氣依然在熏烤著滿地的屍體,淩晨三點鍾,打了三個多小時的阻擊戰終於結束。
王阿貴拄著槍站在湖邊看著皎潔的月光靜靜地聽著身後的怒罵聲和慘叫聲,仿佛那是一支動人的歌曲,仿佛比剛才嫣雲那東一句西一句的冥曲更動聽。
“這地兒不能待了,得趕緊換地兒吧?”陳二狗坐在地上一邊壓著子彈一邊說道。
“往哪換?就這地兒四麵環水,喪屍少、動物多;換個地兒還不如這裏。”王阿貴撇了撇嘴看了眼東南方的茫茫戈壁,那突圍出去的百十號人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不過不用擔心,沒有車輛和足夠武器的人活不了幾天,茫茫戈壁上吃人的可不止是喪屍。
“挖地三尺吧,把車藏地底下,咱們就在地底下過活;馬上就入冬了,起碼大半年沒人能過來;先過了這個冬天再說吧。”王阿貴想了想說道,不能再轉移了,再轉移的代價就是橫死在茫茫雪原上。
“嘩啦啦——”一陣水花四濺的聲音響起,湖岸邊的淺水裏,那個修長而曼妙的身影再次露出上半身甩了一下濕漉漉的長發,一道晶瑩的波光再次閃過夜空。
“我甩得漂亮嗎?”嫣雲空靈而詭異的嗓音從湖麵上傳來,緊接著波光粼粼的湖麵上站起一道高挑兒曼妙的身影,嫣雲一邊束著頭發一邊走上湖岸。
“漂亮!很漂亮!漂亮的一塌糊塗!”陳二狗趕緊放下槍拍著手很配合地揶揄道,如果不是麵對著數百條槍,嫣雲甩頭發的那一副場景確實非常漂亮,但那個時候真不是玩兒的場合。
“你個傻妮子你就不怕他們有重機槍?”王阿貴看著月光下一身比基尼的嫣雲走過來,祥裝生氣地走過去照著她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嫣雲唱歌倒無所謂,但是這個傻妮子甩頭發那一幕可把王阿貴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嘻嘻!看你們嚇得!放心吧,我心裏有譜!”嫣雲看王阿貴隻是假生氣,便一把把他摟到懷裏、雙肘壓他肩上給他梳著蓬亂的頭發,就像逗個小孩兒似的。
嫣雲心理麵確實有譜,她甩頭發的位置距離岸邊將近三公裏,什麼樣的重機槍子彈打到哪裏也早飛沒影了,而王阿貴他們當時正趴在地上準備隨時偷渡,趴在地上根本無法正確估算嫣雲和湖岸的距離。
“我的衣服剛幹了……”王阿貴無奈地嘟囔了一句,任由那雙修長的大手給他梳理著頭發。嫣雲比以前變得開朗了許多,也開放了許多,也更加懂得看著他的眼色調皮搗蛋,這讓王阿貴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雙胞胎呢?”王阿貴突然想到雙胞胎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們回島上換衣服去了;這倆傻妮子真以為自己是T800了,身上的衣服被子彈撕碎完了。”嫣雲彎下腰趴在王阿貴耳朵邊小聲說道,“這倆妮子也穿著比基尼呢啊,最後光著屁股跑回島上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