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六十七章(2 / 3)

可是他終究晚了一步,沒等他命令士兵們準備戰鬥,第二個小雪丘、第三個、第四個統統在動,突然間小雪丘突然被掀開,一輛輛92式輪式步兵戰車帶著微弱的轟鳴聲朝著他疾馳而來。

“準備戰鬥”軍官手中的槍響了,一聲大吼讓鹽場中所有的人紛紛拿起了手中的步槍。軍官知道直升機保不住了,扭頭就向鹽場中跑去,隨行的士兵本能地抬起手中的步槍對著那幾步兵戰車開槍。

隻是95式步槍的子彈對步兵戰車沒有絲毫用處,除了在鋼板上濺起幾朵火花外沒有產生任何破壞。這些士兵紛紛向鹽場中跑去,直升機的駕駛員也打開艙門沒命地向大門處跑,他看見了那些步兵戰車上的機關炮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他。

當軍官衝入鹽場圍牆時,當鹽場中所有的人都像大門處集結時,他們驚呆了,隻聽著一片巨響響起,隻見鹽場四周的圍牆瞬間變得磚石橫飛,飛揚的灰塵、四濺的碎石、寒冷的冰渣,都被一股大力揚起,然後紛紛砸向四處躲避的士兵,一個個士兵被飛起的磚頭砸得哀嚎不已,彌漫的灰塵頓時籠罩了大半個鹽場。

伴隨著紛飛的揚塵,持槍的士兵看見了長長的圍牆被撞塌十幾個缺口,一輛輛步兵戰車從缺口處高昂著桀驁的頭顱重重壓下,其中還有一輛裝著重機槍的重型斯太爾軍卡。烏黑的機關炮、並列機槍、高平兩用重機隨著炮塔的轉動對準了院子中正在四散隱蔽的士兵,隻要他們膽敢反抗,一張火網將會在一瞬間把他們變成一堆死屍。

而圍牆外的三架直升機也已經被一輛輛架著重機槍的東風猛士包圍,盡管直升機裏有火箭彈,而且那架武直9上幾乎什麼都有,可這是在地上,武裝直升機在天上再厲害可到地上卻什麼都不是。

武直9的駕駛員想開航炮,可麵對他的偏偏是一輛步兵戰車,駕駛員沒把握在對方的機關炮打到自己以前把對方廢掉,駕駛員想了想還是算了,老老實實地推開艙門把手舉過頭頂走了出來。

“全部放下武器,繳槍不殺我數五聲,否則格殺勿論”一輛步兵戰車上的揚聲器響起了一個男人的喊聲。

鹽場中隱蔽在各種掩體後的士兵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他們紛紛把頭扭向那個軍官,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不想死,也不願意就這麼死去;看看自己手中的95式步槍,外加一人幾個高爆手雷,而對方卻是清一色的步兵戰車,甚至連個露頭的人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單方麵的屠殺死在這種屠殺中真的不值得

輛步兵戰車中響起了第二聲,在場的四十多名士兵們眼中瞪起了殷切的期盼,甚至有幾個年齡大點的兵還有些焦急地抿了抿嘴。

四聲響起,二十多挺重機槍、二十多挺機關炮開始從槍口高舉,變成低垂姿勢,外麵的兵們明顯的聽到車裏麵“嘩啦啦”的上膛聲和彈鏈撞擊鋼鐵車體的聲音——原來人家一開始沒打算要他們的命,看來對方是想要俘虜。

“等等”那個中年軍官似乎做出了決定,虎目一瞪,伸出雙手喊道,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這位老兵有話請講”步兵戰車中聲音再次響起,而且這回客氣多了。都是中國軍人,而且是上過戰場的老兵,雖然如今各為其利短兵相接,但是軍人與軍人之間那份惺惺惜惺惺的感覺,和那份對老兵的尊重,這個話有必要讓人家說——這也是尊重對手,何況還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對手。

“各位,我們是前西北軍陸航大隊,今抵抗軍第三集團軍空軍直升機大隊。兄弟能否報上名號,說明原由,我記得我們好像沒有得罪貴方吧?”中年軍官一身凜然地站在原地,毫無畏懼地問道。他對對方很有好感,那份尊重他看在眼裏,當然他更知道,自己不論說什麼如果不按照對方的去做,那麼他仍然會被打成馬蜂窩。

“嗬嗬,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部隊原3|8軍摩步師摩步營,今抵抗軍獨立第八師裝騎營。按照中央戰鬥序列你我雙方應該是平級的,一律接受中央軍委領導”

“本來我們秋毫無犯,但是你們兩架小小的直升機幾輛坦克和卡車就想收編我們?收編不成就要消滅?你們把自己看得太強大了吧?我們一個裝騎營近千人怎麼就在你們的眼裏屁都不是?老兵,實話已經告訴你了,我們死了而十幾個兄弟,毀了兩台戰車,數台戰地吉普,換你們幾架飛機可以吧?”步兵戰車中的男人冷靜又帶著一絲悲憤地說道。。.。

“你們你們就是承山煤礦的那群人?還有,和北京空軍空戰時地上的那群人也是你們?”中年軍官愣了一下,扭過了頭看著那輛墨綠色的、有些奇怪的斯太爾軍卡皺緊了眉頭——就是這輛車,哪次發回的通訊中都報告了這輛奇怪的卡車。

“嗬嗬,老兵還是故人呢。對,就是我們,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們的麻煩,這個梁子早就結下了。兄弟們勢單力薄,沒辦法和你們正大光明地幹上一仗,但是給你們找點麻煩總可以吧?”步戰車裏的男人再次笑道。

“好了,老兵,說一句話吧是打是降,還是我們運走飛機留你們下來自生自滅?兄弟尊重你但有些話也要說明白:加入獨立八師,保證比你們在賀蘭山的生活還好。”步兵戰車中的男人下了最後通牒,隱隱的恨意透著這股聲音傳達到每一個在場的士兵耳中。

“哈哈哈兄弟我也尊重你們,今天我也把話撂這兒了,老子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投降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被你們抓住了隨你們處置但是不打怎麼就能投降呢?”中年軍官拿著手槍的右手舉了起來,很隨意地用左手拉槍栓上膛頂火,仿佛眼前的機槍重炮不存在一般,那副淡然讓軍卡裏的王阿貴咂舌不已。隻是,獨立八師的人沒有人注意到中年軍官穿著的皮夾克裏有一個紅點在一閃一閃的,那架機器明顯處於工作狀態。

隨著中年軍官下達了拚死一戰的命令後,鹽場中各個掩體後麵的士兵們不再猶豫,不再誠惶誠恐,不再瞻前顧後,一個個扔掉了步槍,摘下高爆手雷把引信咬在口中,他們已經做好了和對方殊死一戰的準備。

沒有人問為什麼,沒有人問打不過怎麼辦,每一個人此時此刻思考的是自己要去消滅哪一輛車,從哪裏突進比較好。步兵戰車並非無懈可擊,他們手中的高爆手雷也不是白瞎的,隻要能接近他們,這十幾輛步戰車起碼能摧毀他們三分之一——隻是,這個代價是所有人的性命。

“N的,遇上茬子了”王阿貴砸了下桌子,本來以為這次還能收編幾個人呢,但是看樣子算了,這人估計是打過越戰的,是條血性漢子隻是有點不識時務,這可是單方麵的屠殺啊

至於其他的,能保下圍牆外麵的那三架飛機就知足了;至於圍牆裏麵的那兩架,一會兒收零件吧。而那兩架AC313,那就是個空殼,裏麵能拆的都拆了,螺旋槳也不過是用木板紙板拚出來的。王阿貴可不舍得把兩架飛機隨隨便便放出來當誘餌。

“老陳保護好圍牆外那三架飛機,如果裏麵開打,飛行員一律就地槍決。”王阿貴打開對講機說道,“所有人員注意,格殺勿論”

“五”步兵戰車中的人繼續數完了最後一個數,就在他數完的一刹那,18輛步戰車上的重機槍相繼開火,18條火鐮從不同的方向朝著鹽場中的不同目標狂噴而出;頃刻間,18條火鐮交織成一張疏而不漏的火力網從天而降照著鹽場中的士兵壓下去。

“殺”與此同時中年軍官瞪大了眼睛大吼一聲,左手猛地拉掉一枚高爆手雷的引信朝著最近的一輛步戰車扔了過去,接著他借著手雷爆炸的硝煙身形一閃拽出兩枚手雷匍匐在地向著那輛他認為是指揮車的軍卡爬去。與此同時,40枚各型各樣的高爆手雷紛紛從牆角處、屋頂上、房子裏朝著步兵戰車扔去。

“咚咚咚”、“轟轟”偌大的鹽場中頓時被硝煙籠罩,一束束騰飛的火焰拔地而起。一時間重機槍的響聲、手雷的爆炸聲、彈殼撞擊在鋼板上的聲音、子彈撕碎血肉之軀的聲音、紛飛的彈片夾雜著碎石、冰渣劃過堅硬鋼板的聲音頓時響做一團;各種各樣的彈片夾雜著破空聲四處紛飛,慘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一場近距離的搏殺開始了。

18輛步戰車不斷向著衝鋒而來的士兵播撒著死亡的怒火;而對方80名士兵則不要命地從各個掩體後扔出一枚枚高爆手雷,在步兵戰車被一片火光籠罩後,扔手雷的士兵也被一陣機關炮連掩體帶身體被打成碎片;一團團血霧伴隨著紛飛的磚石不斷升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被收割——這就是中國軍人的氣節不論對方如何強大,哪怕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退縮。

十幾名士兵雙手緊緊地抓著兩枚冒著青煙的高爆手雷向著離自己最近的步戰車發起了自殺式衝鋒,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繞著Z字型道路拚命地衝鋒,這個跑動方式能讓他們盡可能地避開重機槍的正麵直掃。他們以為躲過了重機槍的掃射就可以接近步戰車,可是他們錯了,當他們剛剛躲過一波重機槍的掃射時,步戰車上突然打開一個個小窗戶,裏麵伸出一條條步槍的槍管給他們補上一片死亡的火焰。

一個個士兵被重機槍打碎身體,被步槍打穿胸膛,子彈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們碎裂的身體一一掀翻。但是在臨死前他們依然把手中的高爆手雷扔向步戰車的地盤下——那裏,才是他們衝鋒的最終目標

終於,一個戰士不僅躲過了重機槍的掃射,而且躲過了那波步槍的攻擊,成功地抵達了一輛步戰車的近前,這名士兵看著正在倒退的步戰車冷笑了一聲,隨後身子一縮,拖著渾身是血的身體帶著兩顆冒著青煙的手雷朝著步戰車的車底直鑽而去——兩顆高爆手雷塞下麵,這車也該報廢了。

“轟隆”兩聲巨響響起,一束火光夾雜著滾滾濃煙從車底一飛衝天,那名士兵在被炸成碎片前欣喜地笑了,他完成了任務。可是那些還沒犧牲的士兵卻笑不出聲,那團劇烈的火光中,步戰車僅僅是被巨大的衝擊波掀得抬了抬身體而已,待硝煙和火光過後,步兵戰車卻毫發無損地帶著一身火焰開了出來,剛剛停止的重機槍緊接著開始了新一輪咆哮,仿佛剛才那兩顆高爆手雷和它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那些還想繼續衝鋒的士兵泄氣了,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連重裝部隊加武裝直升機都無法消滅這支奇怪的部隊,原來,他們的車根本不是一般的步戰車,普通的手雷甚至火箭彈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在一片硝煙中,這場短短十幾分鍾的戰鬥結束了,賀蘭山基地方麵全部戰死,無一人存活,整個錯日朗多鹽場也變成了一片廢墟。

王阿貴站在一片碎石上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鮮紅的血泊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這就是戰爭的殘酷。但是王阿貴心中對這些真正的軍人充滿了尊重——隻是,他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在處於絕對劣勢中仍然不顧死活地殊死一戰,他們為了什麼?看這些士兵蠟黃的臉色可見他們也僅僅是能吃飽而已。

“他們隻是服從命令而已,沒別的原因,這就是軍人之殤。”陳二狗站在王阿貴身後歎息道。

“全部厚葬。”王阿貴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他們有資格享受這個待遇。

“報告營長在對方軍官懷裏發現一部長波通訊器,也許是飛機上的”一名戰士跑過來立正敬禮,然後遞過來一個破損的通訊器並且指著那具被從軍卡下麵拖出來的屍體說道。那是那個軍官,此時已經被打成了一堆爛肉。

“TM的咱們說的話賀蘭山基地的聽見了”王阿貴看著那個搬動到通話狀態的開關後勃然大怒,額頭的青筋瞬間爆起,他抓起那架通訊器狠狠地砸在一麵破碎的磚牆上,“全體集合回車裏”

地麵上所有的直升機被推進軍卡,緊接著步兵戰車、猛士車、冒牌戰車統統開進軍卡,帶軍卡大門關上的一刹那,曹雪振猛踩油門,生物發動機得到指示,加速運轉起來;軍卡衝出大門朝著南方疾馳而去,留下鹽場中數十具屍體和尚未散盡的硝煙。隻是沒人知道,軍卡的底盤上某個陰暗的角落裏粘著一枚紐扣電池大小的發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