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試驗成功了。軍隊的維修兵都是好樣的!”老周拍了拍巴掌說道,“我本來還怕它們隻會修軍車呢,故意放了幾台民用車進去,沒想到它們竟然也會修理。”
“嗯,看來咱們的推論是正確的。這些喪屍隻有在受到刺激後才回做出相應的反應;在它們大腦中那部分沒有被T病毒覆蓋的溝回仍然具有人類大腦的作用,而不是咱上回看見的隻知道單純重複的喪屍。這些喪屍就像美國那個片子《活死人黎明》中演的一模一樣,那些喪屍仍然想回到它們以前的生活狀態——不過幸虧這些喪屍沒有自我意識,否則的話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程飛看完錄像後說道。
“如果T病毒是一種智能生物的話咱們早就死了;就算是病毒更新換代得快,可能會產生變種,但是也不可能幾年十幾年就發生變化。百年之後不敢說會不會產生有自我意識的T病毒,但百年之內可能性不大。”王阿貴再次叼上一根煙,發現打火機又沒有了,明明早上放兜裏的。
“走吧,去看看咱們的輪式步兵車——這次咱們起碼可以拉起一個裝步連的架子了。”王阿貴搖了搖頭把煙夾耳朵上說道。
“不吸煙了?”程飛打趣地問道。
“不吸了,這會兒戒煙。”王阿貴有些懊惱地揮了揮手踏上電動車心裏麵還在納悶:這倆妮子手夠快的啊,什麼時候給我摸走的我竟然不知道。
...
輕重機槍的響聲仍然在不時地響起,整個軍營大院裏猶如修羅場一般堆滿了淩亂破碎的屍體,仍舊沒有散盡的硝煙仍然嗆得戰士們不時咳嗽兩聲,一百多名戰士戴著口罩,穿著醫用一次性隔離服正在清點大院裏的屍體。
另一部分隊員站在兩輛悍馬車上正在屠殺一個半地下倉庫裏麵的幸存者喪屍,這些喪屍隻記得生前逃命的本事了,沒什麼用處直接屠滅即可。這個半地下倉庫應該是以前的普通車庫,簡直就是個死胡同,兩挺重機槍、三挺輕機槍對著寬大的入口朝裏麵猛掃,那場麵簡直和納粹集中營一模一樣。
“小姑娘們,夠膽大的!做得不錯!”王阿貴衝正在打著點射的五個女兵讚揚道。
“謝謝隊長!我們已經不害怕了!”幾個年紀都不大的少婦或者女孩衝王阿貴笑笑,這是那天第一批上陣的女重機槍手。挨打的時候她們個個在肚子裏把王阿貴罵得狗頭噴血,但是冷靜下來才意識到王阿貴其實是對她們好,隻知道恐懼的人在末世活不長,隻知道恐懼的女人更活不長,隻有把她們逼入死路才能突破恐懼這一關。
“宏偉,總共清點出多少屍體?”王阿貴看了看遍地的殘肢斷臂問道。
“隊長,不對勁啊;按照上回的審訊結果,甘南基地一個機步營三百多人,算上幸存者少說也得六七百,但是目前才有一百多具屍體,就是算上裏麵的一百多幸存者也隻有不到三百具;剩下的人都跑哪去了?還有,按說一個裝步營至少得有各式戰車50多輛,其中輪式戰車起碼得有30輛,但是目前算上那些民用車和軍卡也才22輛,剩下的不知去向。”張宏偉拿著一摞A4紙邊算邊說道。
“應該在地庫中封存著,而且不保證有的車輛已經跑了出去。走吧,咱先去看看現有的車;然後去找地庫。”王阿貴想了想說道。
大院裏的車庫中,赫然停放著15輛ZSL92式輪式步兵戰車。92式步兵戰車和斯太爾重型越野軍卡的自重一樣,都是15噸左右,采取6×6驅動的驅動方式,最高時速可達100公裏,在王阿貴他們所有的裝備中僅次於斯太爾軍卡的速度。這種步兵戰車長6.8米寬2.86米高2.87米,六個可自動充氣的輪胎,這是屍亂前中國輕裝機步營裝備的主力輪式戰車。
“哎呀,92式步兵戰車。”陳二狗興奮地爬到戰車車廂上東瞅瞅、西摸摸,“很多年沒有再摸過92式了,這次一看見真高興啊。”
“老許,你會修嗎?”劉大壯在車底下吊兒郎當的地叼著煙問道。
“廢話,老子可是高技術兵種,你們見過傳說中的04式步兵戰車麼?老子不止見過,還開過、修過。雖然修理水平不高,但修理92式還是拿手得很——實在不行裏麵還有幾頭喪屍大哥呢,它們會修。”陳二狗摸了摸車頂上的ZPT90式25毫米機關炮說道。
“別指望那幾頭喪屍啊。”王阿貴說道,“它們有它們的活兒,今後這些個裝甲車還是你帶人來修,別想逃懶我給你說。”王阿貴趕緊堵住陳二狗的話茬,都讓喪屍來修人幹什麼?萬一正打仗呢這車趴窩了怎麼辦?絕對不能讓隊員養成依賴性的習慣。
“哎,我說阿貴,那那幾頭大哥都幹啥?不修裝甲車修啥?”陳二狗坐在車頂上拿出一個打火機衝王阿貴晃晃然後悠然地點燃了一根煙說道。
“今後就讓他們修民用車,嘿嘿,路邊的廢舊車多著呢,以後遇見了都拉進來讓它們慢慢修吧。”王阿貴也不生氣;陳二狗這樣氣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那幾頭喪屍大哥今後可有得忙了,它們不是不知道疲倦麼?不是永動機麼?那就幹活吧,隻是這種免費的工人好像就這麼幾頭,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修那麼多車給誰?賣啊?——嘿!這法子真不錯誒!屍亂一年了,好多基地的車都未必能開得了,就是能開也是損耗相當大,對,咱就賣車!讓他們用糧食、彈藥、女人來換!”陳二狗“啪”地拍了下車身高興地喊道。
“瞧你那德性!行了,趕緊看看這車都能開不,能開的話叫戰士們把這車都開進軍卡,還有其他那些能開的車都統統停進軍卡——咱們去找它們的軍火庫和糧庫。”王阿貴衝後麵圍觀的女戰士們揮了揮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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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地庫口都是在十分隱秘的地方,不是這裏的兵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兵營的地庫在哪裏。但是隊伍裏的人都是老兵,地庫大致會建立在哪個地方大夥還是知道的,找到隻是時間問題。大隊的人馬拿著各種槍械幾個人一組互相配合著很快就找到了油庫、糧庫和幾個緊緊關著鋼鐵大門的地庫入口。
在糧庫裏,戰士們發現了大批幸存者的屍體,雖然他們守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和軍用食品,但是沒有水,他們隻能活活渴死。軍用食品裏麵的各種罐頭,凡是有汁有水的已經統統被喝掉,但是這些汁水都是各種果品的果汁或者奶製品,這裏麵的糖分和蛋白質含量很高,也許能解一時之渴但是人的身體要分解掉這些營養物質卻要消耗掉大量的水,喝這些東西隻能更快的死亡。不是他們不懂,而是這實在是真正的絕境。
在油庫裏,同樣有大批死亡的幸存者,他們已經渴得開始喝汽油了。人到渴極的時候會產生幻覺,一切可以流動的東西都會被認定成水,哪怕是汽油,明知道會死,但是依然有人義無反顧地喝掉,然後被汽油燒壞腸胃死去。
“這些人已經死了很久,身體都風幹了。”程飛戴著手套翻看了幾個幸存者的屍體後說道,“這種喪屍病毒應該是由外出尋找糧食的士兵感染的,因為不容易分辨,才導致了整個軍營被傳染。傳染時間應該在一到一個半月以前。”
“算上糧庫的和這裏的,一共三百多具屍體,人數差不多對上了。但是那二十多輛少掉的戰車還沒有發現,應該在軍火庫裏。”張宏偉統計了一下死亡者的數據後說道。
“嗯,叫戰士們搬糧食、抽油。咱們去那幾個地庫。”王阿貴聞著油庫裏刺鼻的汽油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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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一共發現了四個地庫入口,其中三個比較隱秘也比較小,鋼鐵大門被從外麵鎖死。經過老周他們的檢查發現,這三個小型地庫的通風設施由於長久沒有清理和維護已經被沙塵和各種小動物的巢穴封得嚴嚴實實,就算裏麵有幸存者也已經被活活悶死。因此大夥才放心大膽地用電切割割開大門的鎖打開這三個地庫。
不出所料的是,這三個地庫正是戰備車和封裝車的車庫,對於和平時期的機械化部隊來說,三分之一的車用來訓練,三分之一的車用來戰備,三分之一的車被封存,那些沒有出現在地麵上的步兵戰車就在裏麵被封存著。
“密封情況不錯,西北地區幹燥,這地庫也夠嚴實的,這些車不會有太大問題。這下夠了,一共33輛戰車,一輛營級指揮車,步兵戰車的數量夠了。但是迫擊炮車隻有兩輛,看來有幾輛跑出去了。”陳二狗在戰士們的手電下細細察看了一番地庫裏的二十幾輛步兵車說道。
“那無所謂了,咱隻需要步兵戰車就行。火力支援車咱自己改就是了。”王阿貴看了看落了一層灰的步兵戰車說道,“這封裝油擦得還挺厚實,行了,去那個稍大點的庫,那個可能就是軍火庫了。
這個軍火庫的大門是半地下式的,鋼鐵大門離地麵很近,而且是在裏麵被鎖死,這說明裏麵有幸存者,但是裏麵的幸存者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而且這裏是軍火庫,必須萬分小心。
雖然裝步營不會有什麼重型軍火,但是為了防止裏麵可能會有的幸存者引爆軍火,王阿貴還是先讓隊員們用沙袋和廢舊磚石料填滿三個集裝箱,然後一車車廢舊石料和沙袋被推了出來,連同集裝箱一起在距離鋼鐵大門三十幾米的地方壘砌了一座工事,就算軍火庫爆炸,這道工事足以保護戰士們的安全了。
這不是簡單的和喪屍打仗,不能以和喪屍的戰鬥規格來應對,必須拿出和活人戰鬥的規格來應對,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是活人還是喪屍,但是大門上寫著的“嚴禁煙火”幾個標語表示這裏麵就是軍火庫,一個搞不好整個甘南基地都會完蛋。雖然很危險,但是必須要試一試;裏麵如果是活人,那麼他們隻要有一絲希望就不會引爆軍火庫;如果是喪屍,它們就更不會引爆軍火庫了,生前它們好像沒這個記憶,這樣一來王阿貴的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裏麵的幸存者請注意,我們接到中央的命令來這裏營救大夥,你們得救了!請不要開槍,打開地庫門我們救大夥出去!”王阿貴舉起高音喇叭對著大門喊道。
可惜的是,在連喊了數聲之後裏麵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王阿貴拿起手槍對著軍庫大門開了幾槍,然後再次大喊,仍然沒有動靜。王阿貴意識到裏麵的人可能和油庫、糧庫裏麵的人一樣餓死或者渴死了,於是命令工程隊拿著切割機上。
軍火庫的大門很是厚實,裏麵還有混凝土結構,不過這難不住老周,作為一個老工程兵他知道軍火庫的構造和薄弱點,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工程,隻不過軍火庫的構造特殊想要突破需要多花點時間下一番功夫了。
經過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連切割帶開鑿,第二天淩晨時分軍火庫終於被打開了。軍火庫裏和油庫、糧庫的情形一樣,三十多名士兵全部死於槍殺,有的是死於自殺有的死於他殺,和仍然有通風管道的糧庫、油庫不同,這裏的屍體已經腐爛,整個軍火庫彌漫著腐屍的臭味,戰士們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換班的戰士過來把腐屍全部清理出去,然後按照獨立八師的規矩給基地裏的數百冤魂燒紙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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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以後,基地裏零零散散的槍聲開始不斷響起,戰士們在清理著身體破碎但是頭部依然沒有死亡的喪屍。王阿貴帶著宋婉兒、嫣雲、雙胞胎在滿是各種屍體殘骸的大院中慢慢踱著步子。
“唉,全死了。”嫣雲跟在王阿貴身後歎了一口氣。紅月和藍雪一左一右地挽著嫣雲的胳膊沒有吭聲。甘南基地,是她們心中永遠的恨,雖然那些傷害她們的人已經被活埋,但是愛屋及烏、恨屋也及烏,她們對甘南基地的士兵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人已經死了,一切就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