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兩個二十五六的女兵隻顧著拚命點頭,蒼白著臉、緊咬著牙關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們真的無法想象身邊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比她們還小一兩歲的女孩怎麼能把這輛巨大的軍卡駕駛得如此輕鬆、如此悠然。兩個女兵不時看一下張煜纖細的胳膊,隻見那條纖細的胳膊和嫩白的素手熟練地握著擋杆從單驅到全驅熟練地換著檔;那份鎮定和沉著以及那種自然而然的熟練讓她們驚心不已!
在今天早上這個女孩說她是她們今天的教官時,這兩個開車技術還算不錯的女兵雖然嘴上答應著,但心裏卻對這個皮膚白嫩、手上沒有一絲老繭的文弱女孩不屑一顧,覺得她們之間換換位置還差不多,誰知道事實告訴她們什麼是門縫裏看人——獨立八師的女人沒有弱女子。
“張煜,衝過去。”駕駛室裏的對講機響起了王阿貴聲音。軍卡前方有一堆密度比較高的喪屍群,王阿貴讓軍卡直接碾壓過去,這點喪屍還不值得繞過去更不值得開槍。
“明白!”張煜清脆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對兩個女兵說道,“看好啦,這才是重點!”
隻見張煜蔥白的素手握住檔杆迅速換成越野全驅動檔位,軍卡巨大的車身猛然加速,向著麵前的喪屍群無情地碾壓而去。
“你們要在心裏不斷地提醒自己:我壓得是喪屍!不然的話你們很快就會崩潰的。”張煜依然輕鬆隨意地給兩個女兵說著注意事項,絲毫看不出她有什麼害怕和恐懼的地方。而兩個女兵則瞪大了眼睛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路麵,絲毫不敢向旁邊看一眼;軍卡車巨大的車身下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這是輪下喪屍骨斷筋折的聲音,時不時地一股黑血會滋到駕駛室的玻璃上,喪屍被壓碎時也會發出一聲慘叫。這一切都讓兩個女兵本能地想到車輪下壓得是活生生的人;她們隻能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喪屍,這是罪大惡極的喪屍,這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軍卡很快衝過了這片屍群爬上一個小土丘,邱國興的直升機在上空盤旋著,一車一機就這樣吸引著附近的喪屍向這裏圍過來。方圓數公裏的喪屍看見了這飛的、跑的兩台怪物,能跑的那個怪物上還站著好幾個鮮肉,於是一個個青灰的手臂伸出、一個個潰爛的屍口張開、一雙雙僵硬的腿邁開,數千喪屍向著軍卡的方向圍了過來;屍吼聲由此起彼伏演變成震天的怒吼,亡靈軍團要把這群擅入者一律活吃。
“待喪屍進入200米範圍內再射擊!都給我穩住點!”王阿貴打開擴音器對軍卡上的六個被選出擔任重機槍手的女兵冰冷地說道。鐵甲雙手持雙槍站在王阿貴身後,雙眼精光四射,兩把92?式|}手|槍已經上膛頂火。
現在人多了,沒那麼多彈藥供每個新隊員練習槍法,王阿貴不得不拿出殘酷的實戰訓練法,一次實戰頂的上一百次訓練,隻有在死亡和恐懼的威脅下人才能加速進步。這次戰鬥是對這6名新機槍手和6名新供彈手的第一次實戰訓練,練心練膽的目的更多,浪費點子彈倒無所謂,關鍵是不能怯場——盡管有幾個女兵長得還挺秀氣,但是王阿貴可沒有憐香惜玉的情懷,誰敢逃跑,一律殺無赦。
12名衣衫依舊襤褸、身上髒兮兮的女兵已經緊張得牙關僵硬,連“是、明白”都喊不出聲,機槍手繃緊了神經、雙手冰冷發僵地握住槍把、頂著槍托的肩膀都在微微發抖,眼睛一刻不敢離開自己防區內一頭頭猙獰嚎叫的喪屍。供彈手雙手托著彈鏈蹲在機槍位裏也是瑟瑟發抖,有幾個女兵好像強迫症似的不時確定一下同伴開沒開火。
為了防備那個鬼物鑽出,進長野基地的每一名女兵都和男兵一樣多少受過些重機槍訓練和供彈訓練,雖然比壓根不會強得多,但那也是一兩年甚至幾年前的事情了,今天再讓她們端起重機槍而且是在這種環境中也確實夠這些女人們害怕的。
6名供彈手中還有4個壓根就是跑進來的幸存者,隻是在昨天突擊接受了一下供彈訓練就被推了上來,雖然她們知道軍卡很安全,但是完不成任務可是要挨軍棍的——她們可不敢指望撒撒嬌、掉掉眼淚王阿貴就能放過她們,而且那個身高將近兩米、如妖魅一般美麗的女人絕對不是好惹的;想到自己一會兒可能會挨軍棍,四個女孩真是欲哭無淚。
“準備開火。”王阿貴看到圍過來的喪屍群已經進入200米範圍後說道,“注意修正彈道!注意節約子彈,誰要是給我瞎突突的話一會兒就等著挨棍子吧——開火!”
12名女兵登時“啊”地一聲瘋狂喊了起來,剛才她們早就想尖叫幾聲以發泄下內心的恐懼,可是王阿貴不允許她們發出聲音,她們隻能憋著,這會兒可算能扯著嗓子喊幾聲了。伴隨著幾聲嬌喝,軍卡上六挺67式重機槍紛紛開火,彈殼砸在車廂上的撞擊聲也如雨點般傳來;六挺重機槍噴出火舌,頓時軍卡周圍形成一圈金屬風暴。六個女人也顧不得柔弱的肩膀被67式那巨大的後坐力震得生疼,她們隻顧著發泄內心的恐懼和緊張以及怨恨。
“你閉著眼睛打麻雀那?啊?”王阿貴飛起一腳踢在那個負責軍卡後方防衛的女兵背上,女兵被踢得一個踉蹌。王阿貴看到這個女兵打出的是一片彈幕,而且一直是連發根本沒有點射,一看才知道這女人竟然緊緊地閉著眼、扣著扳機隻知道瞎嗷嗷。
...
“你他......”女兵一臉不滿地扭過頭瞪了王阿貴一眼,眼神中滿是怨恨和憤怒。女兵不同於男兵,男兵間是直接暴力相加,打完就算;女兵間更多的是想點子整人一般情況下很少挨打,更別說挨男教官的打了,這一上來就直直挨了一腳女兵一時間本能的就是這反應。
“看什麼看?繼續開槍!我要是再看見你閉眼睛就不是挨打的問題了!”王阿貴又是一腳踹在女兵的背上,瞪著眼睛大吼著;女兵挨了兩腳估計背上都青了,卻也隻能咬著牙哆哆嗦嗦地忍下來繼續開槍,旁邊的供彈手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她想攤地上好好哭一頓,可是她知道,她要是敢那樣做的話王阿貴身後的那個弱智會直接把她扔進喪屍群或者一槍崩了她。
“不要分心!管好自己的事情!”王阿貴照著軍卡左側機槍位裏兩名正扭頭看的女兵一人背上一腳,倆女孩嚇得趕緊扭頭繼續開槍。這是打仗,看熱鬧隻會延誤戰機;這裏的喪屍不多,停下來個十幾秒沒事,但是在喪屍密度極高的地方這十幾秒也許就注定了成敗。
“你TM誰讓你休息的?”車前的一個供彈手稍稍逃了一下懶,被王阿貴看見了,直接衝過去揪著她的肩膀把她拎起來照著她的屁股上、大腿上就是三腳,踢得女孩哇哇大哭,“趕緊供彈——別TM哭了!再哭一聲就把你扔下車!”
女孩被王阿貴這一嗓子嚇的連眼淚帶鼻涕都給縮回去了,隻能渾身顫抖著給旁邊的機槍手供彈,可是雙手根本不聽使喚地掛了幾次彈鏈都掛不上,很快這挺67式啞火了。旁邊的機槍手嚇得臉都白了,趕緊伸手過去幫忙,一邊還恐懼地回頭看了眼王阿貴;不過王阿貴隻是翻了翻白眼歎了一口氣當沒看見地扭過了身。機槍手這才鬆了一口氣,沒有命令擅自停火可是要槍斃的,雖然軍規軍紀中沒這一條,但是傻子都明白現在有沒有這條已經無所謂了。
王阿貴看著車身周圍的一片彈幕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本來全部換成後坐力極大的67式就是為了讓她們練練槍法,等打熟練之後再換裝89式或者02式,但是現在來看女兵終究比男兵要弱得多。
王阿貴覺得自己手中應該有一條馬鞭,就像國民黨那些將領般除了手槍外就是一條鞭子,哪怕是有座車也會拿條鞭子,不過那條鞭子可不僅僅隻有國民黨軍官有,哪個部隊的基層軍官都有,戰場治軍就一個“殺”字和一個“打”字,尤其是剛上戰場的新兵必須把她們逼入絕境才能讓她們突破心理極限真正適應戰場的殘酷。
“殺”字訣不能輕易用,但是“打”字訣王阿貴會毫不手軟地使用——沒上過戰場的人不理解基層軍官的難處,王阿貴就是被一腳一腳踢出來的,他當然深刻地明白剛上戰場的新兵和馬匹沒什麼不同,都隻會害怕,在那個時間點上新兵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不抽著他、嚇著他就不敢往前衝。
人都有第一次,上了一次戰場第二次就好多了,第三次就沒事了,每個新兵都得經過這一關,平時再好說話的軍官到了戰場上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打”、“殺”,不打不殺無以戰場治軍。
“全部停火!換步槍!”王阿貴拿著擴音器對著這些女兵挨個吼道,一個管不住自己仍然開槍的女兵背上又挨了狠狠一腳。又打又訓後這12個女兵才哭著拿起身邊的八一杠哆嗦著向喪屍開火。
“鐵甲,重機槍壓製;你負責後半部分,我負責前半部分。”王阿貴對鐵甲說道。這些女兵已經逼到頭了,還知道執行命令已經不錯了,打得準打不準就當練槍法吧,不能再逼了,再逼估計得瘋掉幾個。十分鍾的重機槍掃射、三分鍾的步槍開火,滿打滿算才撂翻不到百頭喪屍,這個數目尚不及韓燕一個人的戰果,喪屍越圍越多而且已經進入100米的危險範圍,必須對它們有所壓製。
鐵甲答應一聲,回身接過一挺車廂頂部的重機槍冷靜地扣動扳機,重機槍瞬間形成一條火鐮把逼近軍卡身後的幾層喪屍打成碎肢斷骨;接著鐵甲猛地起身如鬼影一般閃到軍卡右側的機槍位,端起重機槍又是一條火鐮橫掃,軍卡右側的危險被瞬間解除。
這邊王阿貴同樣在三個機槍位中來回翻騰,雖然他少了一條胳膊,但是不耽誤他打重機槍,雖然準頭不如以前了,但仍然是這群女兵們所不能及的。兩個人僅僅打了五分鍾,軍卡周圍依然能站立的喪屍重新被阻擋在200米左右的範圍內。
12名女兵驚愕了,原本她們心中用惡毒的語言大罵著這個少隻胳膊的凶神惡煞,她們以為這隻是個會打人、罵人的家夥,換成他也難做到在這種情況下打好重機槍。結果現實讓她們明白了什麼是實力,什麼是能耐。
王阿貴敢囂張,是因為他有囂張的本錢。今天早上出發時韓燕就告訴過她們:如果讓隊伍裏的老隊員們掌控這6挺重機槍,軍卡周圍1000米的範圍內不會有幾頭站立的喪屍——想衝擊萬裏屍牆那種級別的屍群必須要有這種能力;開始她們還不信,以為韓燕吹牛,但是事實讓她們相信了這是真的:喪屍終究不是人,它們不懂得拉散兵線、不懂得匍匐前進,它們隻知道紮堆兒、隻知道扯著嗓子往前衝,這種情況下如果達不到那種標準隻能說自己笨了。
“隊長,服裝市場外圍喪屍已經被吸引過來了,咱們可以逃了。”對講機中傳來邱國興的聲音。
“張煜,開車一路向東北方向進入黃河,從批發市場北門上岸。”王阿貴拿出對講機對張煜說道,然後對那12個女兵喊道,“除負責後方防禦的機槍外,全部機槍前方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