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貴在軍庫裏打量著這些被封存的工程機械心中興奮不已。這些工程機械差不多有二十來輛,從外觀上大致都能看出來是什麼車:小型吊車、小型高空作業車、小型水泥攪拌車、5噸的叉車、小型推土機、鏟土機,而且清一色的是軍用工程車。其中最令王阿貴高興的是竟然還有五台小型消防車和七輛看著像東風猛士和北汽勇士的越野吉普車,另外還有若幹個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從箱子上的文字可以知道裏麵裝的是各種切割機、焊機等機械。
“好嘛,這東風猛士都是全新的,正好都留給咱們了。”王阿貴掀開一個積著厚厚一層灰的吉普車看了看牌子,果然是猛士車。這些油老虎沒有幾個基地敢用,他們寧可開普通的戰旗係列或者日產車。
“二狗,湊個空你們看看能不能把消防車的水壓機拆下來裝到直升機上,用消防水龍給喪屍洗澡可比直接倒油舒服多了。”王阿貴指著那五台消防車說道。
“這法子不錯,我說你看到消防車咋那麼興奮呢。哎對了,用消防車改成個大號的火焰噴射器不好麼?”陳二狗掀開封存布,看了看仍然十分完好的車身說道。
“要是可以的話還要噴火車幹什麼?火焰噴射器噴出來的是霧狀油汽,消防車噴出來的可是水龍,如果換成油料的話消防車直接是個大號炸彈。”王阿貴笑了笑說道。
劉紅兵帶著手下的兵進來了,在摩托車微弱的燈光下眾人小心翼翼地把封存氈布掀開;可是積累的灰塵實在是太厚了,倉庫裏仍然彌漫起了一片灰塵,嗆得眾人直咳嗽。待到塵埃落定之後,倉庫裏封存的車輛才完全展現在眾人麵前;另王阿貴意想不到的是,除了那些工程車之外竟然還有八台製式野戰發電車和兩座軍用柴油發電機組——這正是王阿貴急需的設備,因為軍卡內部的空間越來越大,需要電的地方肯定越來越多,軍卡上的生物發動機和由馮劍實驗室特製的電瓶雖然現在還可以供應軍卡內部的人員需求,但今後隨著人員的增多需求量肯定越來越大,很快就會供應不及。
“二狗,回去開叉車吧,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搬走,別讓其他人看見。”王阿貴大致看了看說道。設備封存完好,修理一下應該還能用。
“好,紅兵,叫你的人站在外麵放哨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軍庫。”陳二狗衝劉紅兵點了點頭,然後跑了出去。
軍卡巨大的車身倒著停進了軍庫大門裏,劉紅兵手下的十幾個人端著槍站在距離軍卡100米遠的位置圍了半個圈,任何想靠近的人都會被槍頂著頭攆出去;作為領頭的,劉紅兵被允許在軍庫裏幫忙搬東西。
劉紅兵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地看著十五輛各種噸位的叉車從軍卡那不大的車廂中陸續開出,他怎麼也想象不出來這十五輛叉車是怎麼裝進去的;十五輛叉車又叉著成垛成垛的各種材料從軍庫中開出竟然還能再開進軍卡中;旁邊執勤的士兵也不時扭頭向裏麵看,他們明明聽見有叉車工作的轟鳴聲卻根本找不著叉車究竟在哪。
當兩台悍馬車拖著一輛輛工程車進入軍卡的一瞬間,劉紅兵看清了軍卡那小小的車廂中竟然是一個一眼看不到頭的巨大空間,那15台叉車叉進去的大量物資正堆放在那個空間中;和巨大的空間相比,那百十噸的物資渺小得簡直不足掛齒。
劉紅兵沒親眼見過航母,但是他知道這裏麵的空間不會比航母甲板更小——這群遊擊隊果然掌握著外人不知道的東西,就憑這種優勢他們遲早會有一飛衝天的時候;劉紅兵意識到自己可能轉大運了,今後的路會越來越寬廣、越來越光明。
“紅兵,我們去看看下一個軍庫吧,那裏麵還有什麼好東西不?”王阿貴看了眼空蕩蕩的軍庫一邊向外走著一邊問道。
“隊長,沒了啊,就這兩個軍庫。”劉紅兵一邊緊跟著走一邊疑惑地說道。
“啥?沒了?就這兩個軍庫就這點破爛兒用整整三個營來看守?一個班都用不了,這東西很值錢麼?來偷一趟還不夠油費的吧?”王阿貴停下了腳步更加疑惑地問道。
“可是......可是真的就這倆軍庫,我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可俺們給這兒待了一年了也沒見山體中有什麼秘密地庫;而且沒有設防不讓進的地方,這裏麵每個角落大夥都清楚,真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東西啊。”劉紅兵一臉無奈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去把那些親兵帶過來,準備繩索和家夥,老子要親口問問究竟什麼東西需要三個整編營來看守——記住,要請過來,先禮後兵。”王阿貴略作思考後說道。
能用三個整編營來守護的好像隻有軍火,可是長野基地早就窮到了用人去換軍火的地步,如果有大儲量的軍火至於這樣麼?但如果是有什麼高科技東西的話一個營的守備力量肯定不夠,既不是軍火也不是高科技,那會是什麼呢?防空導彈?那玩意也藏不住啊,看來這個東西體積不大而且很值錢或者說影響很大,但要是黃金的話長野基地還需要用大姑娘去換軍火嗎?
劉紅兵領命而去,不大一會兒那十幾個親兵被“客客氣氣”地用槍請了過來,這些親兵已經被繳了槍,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邋邋遢遢地晃悠著。他們明白這個新主子壓根就不把他們這些殘兵放在眼裏,什麼連長連副的人家問都不問,而且被“請”進這渣滓洞般的軍庫他們就知道沒好事。
但是現在換了天,他們隻能被人家用槍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排成一排——和貼身警衛一樣,這就是親隨的命運,得到的越多擔的風險和責任也就越大;勝利時他們雞犬升天,失敗時他們卻死得無比淒慘,這就是世間法則,沒有誰隻有利益而沒有風險。
“各位兄弟不要害怕,我鄭某人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一會兒送你們去蘭州基地時會給你們點軍火讓你們進去活得好些的。隻是希望大家配合,咱們的時間不多,我也沒有閑工夫開導大家了,還請大家不要和自己過不去。”王阿貴背著手在陰森森的軍庫裏踱著步子冷冷地說道,“請各位兄弟告訴鄭某人,這個基地裏還有什麼東西藏著;現在國法軍紀已然不存,你們已經沒必要遵守以前的保密條例了;都說說吧,哪怕是傳說也行。”
“首......首長!我們雖然是親兵,但也隻是營副的親兵,真正掌握秘密的是營長和政委,營副都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我們都知道這裏肯定有什麼秘密東西,但是我們在這兒當了幾年誌願兵了也沒見過什麼。從來也沒見過什麼秘密部隊或者誰過來過,要不然俺們能不說嗎?這末世的什麼機密不都是狗屁麼?”一個貌似領頭的老兵哭喪著臉說道。雖然王阿貴說的很客氣,但是他身後的一群漢子手中的繩索和馬鞭以及幾個瓶瓶罐罐的東西都讓他們不自覺地感到發抖。
“首長,俺們都是士官俺們——”一個膽兒大的親兵也跟著說道,其餘的幾個膽小的更是直敢哆嗦不敢吭聲。三十年的和平生活中,親兵也變了味,以前的親兵都是用命和絕對的忠心跟隨首長左右,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保護首長,也許他們不會說話,也許他們很讓首長頭疼,但是那才是真正可以掏心窩子的親兵。而以後的親兵卻靠的是“會來事、會說話”才混到那個地步的,他們已經沒有了脊梁和那股忠心耿耿的精神。
“和那沒關係,各位兄弟,一個營副需要這麼多親兵嗎?誰是一直跟隨在汪建身邊的請自己站出來,不然的話大夥都跟著你們受苦,這多不好,以後你們還得相處下去呢不是嗎?”王阿貴說道。
“我們......我們都是後來被汪建招過來的,我們不是——”剛才兩個膽兒大的親兵拚命搖著手解釋道。
“是不是不給你們點苦頭嚐嚐你們覺得我鄭某人好說話不是?”王阿貴繼續踱著步子說道,語氣沒變,也沒特別注意誰,他就是要看看他們的反應。在摩托車森白的燈光下,鐵甲笑嘻嘻地抖開了手中的鞭子,粗糙的馬鞭上沾滿了絲絲血跡,在慘白的燈光下閃動著刺眼的殺氣,親兵們一看就明白這條鞭子已經不知道讓多少人皮開肉綻、生不如死。
“不是不是不是,首長,您看俺們這麼年輕能知道點啥呀?真個跟著汪建好多年的那個已經被劉隊長給斃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這末世的,以前跟著正營長、政委的老親兵早就讓汪建逼死了——俺知道一個老工程兵,在這個基地待了十好幾年了,真正的老兵,可能他知道的要多點。”一個年齡小點的小兵趕緊解釋道。
“對對對,俺們想起來了,有一個老兵是看倉庫的,他是營裏的工兵班班長,他知道這裏麵的工事設計圖,平時他帶領一幹工程兵負責維護駐地建築和地下工事。他呆的時間長他可能會知道點傳說。”一個親兵趕緊附和。
“老黃,去請這個老兵,客氣點。”王阿貴對老黃說道。按常理來說和平時期隻有團級編製才有工程兵部隊,而這裏一個小小的營級編製竟然還有一個工兵班,這事情本身就值得思考。
老黃點了點頭喊上那個年齡小點的親兵然後帶著鐵甲出去了。老黃是隊伍裏年齡最大的人,平時大夥對老黃他們也是尊敬有加,畢竟是老大哥年齡的人了,年輕者尊重年長者是應有的禮數;一直以來老黃都是負責工程維修方麵的事情,王阿貴讓老黃去請是表達一下對工程人員的尊敬順便讓他們先增加一下感情。
不多時,老黃和十幾個工程兵過來了,那隊工程兵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誌願兵,中等身高、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幹活的好把式。後麵跟著的工程兵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最小的十八九歲,最大的三十來歲,看那走路的架勢都是清一色的正規軍。
“首長......首長您好!”領頭的老兵看見王阿貴在站在白森森的摩托車大燈前趕緊帶著人跑過去立正敬禮,這個獨臂軍人剛才在城牆上他們已經敬過禮了,隻是那會兒王阿貴沒有顧得上搭理他們。
“老兵,你好!兄弟們好!”王阿貴立正還禮表示對他們的尊重,禮畢王阿貴示意劉紅兵讓那些親兵們滾蛋。
“首長......首長,俺們俺們沒犯啥事吧?”領頭的老兵看著這跟渣滓洞般的倉庫感到後背發涼,在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看到原先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已經全部不見了蹤影,可剛才過來的路上除了那輛重型斯太爾軍卡外他沒有看見任何其他車輛,這讓他感到眼前的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沒有,沒有。哦,不好意思,各位請到外麵說話。”王阿貴剛才隻顧著猜測這裏麵到底有什麼,結果卻忽略了這渣滓洞般的陰森軍庫。在這裏審訊倒是個好地方,但是對待這些他需要的人來說就有點失禮數了。
為了防避喪屍基地裏施行宵禁,室外不允許任何光亮,因此基地大院裏黑洞洞的,隻有從兵營和辦公樓的窗戶上閃動著幾點微弱的燭光。王阿貴帶著眾人來到基地中央的停車場兼籃球場停住腳步,站在鏽跡斑斑的籃球架下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