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貴明白,中央擔心的不是喪屍,而是其他幸存者基地那些有野心的人,能開動飛機和雷達的大型基地雖然不多,但也不在少數。雖然王阿貴他們沒有雷達探測設備,卻也能從地圖上大致估算出這裏應該是附近幾個大型基地的雷達交彙點,從對方發現到派飛機過來這段時間足夠打一個時間差了,當然,王阿貴他們也要準備隨時迎接其他大型基地直升機的攻擊。
“轟隆隆!——呼!”兩架梟龍戰鬥機從天空帶著巨大的轟鳴聲低空掠過,幾秒鍾後又一個盤旋飛過表示已經看見他們了,緊接著三架武直10、兩架武直11從遠處的大山後麵出現,螺旋槳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向這裏飛來。當看到王阿貴他們的車隊時,五架直升機盤旋在他們上空,接著一架武直11開始徐徐降落,螺旋槳產生的巨大氣流在地上卷起滾滾煙塵。
“阿貴,那幾架飛機怎麼像是對著咱們警戒呢?”陳二狗貼近王阿貴耳邊說道。
“就當他們不存在,沒穿護甲的人都進軍卡了吧?”王阿貴感到有些不對勁,這些人對自己很有敵意。
“都進去了。”陳二狗說道。
“好,靜觀其變吧,告訴所有人,如果麵對侮辱都給我忍下來,咱們打不過他們。”王阿貴的眉頭緊皺,這群人似乎很看不起他們,好像故意把螺旋槳對著他們扇沙塵一般。人生就是這樣,總有突如其來的侮辱,有些侮辱可以當麵討回來,有些卻必須忍,必須忍的隻管忍下來就是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哪個叫王阿貴?給我過來!”武直8的螺旋槳轉速慢了下來,一個身材高大、一身空軍製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地從飛機上下來。
“我就是,這位怎麼稱呼?”王阿貴心道果然來了,於是上前一步。
“哼,你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怎麼?見了首長不知道敬禮?豬腦子幹什麼吃的?”墨鏡男一臉囂張的走到王阿貴麵前摘下航空頭盔吹了下上麵的沙塵。
“敢問閣下軍銜?沒有戴肩章就敢自稱首長,膽子不小啊。”王阿貴冷笑一聲針鋒相對,墨鏡男這身衣服可能是臨時換得,也不知道穿誰的,反正上麵沒有肩章。
“嘿?小兔崽子挺牛逼;行,有種!聽著,老子是空軍少校段繼國,你呢?嗯?”墨鏡男不屑地低頭看了看比他矮半個頭的王阿貴。
“兄弟,不好意思,老子沒法給你敬禮。老子是陸軍少校!”王阿貴冷笑地盯著墨鏡男,一臉不屑地打量著他,眼睛中閃動著絲絲藍光。
“呸!預備役少校算個JB!”墨鏡男看來知道萬裏浪說過的王阿貴的基本資料,還真讓王阿貴蒙對了,國家軍用數據庫已經損毀,起碼暫時沒法使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誰也說不出來什麼,查都沒法查。墨鏡男沒話說了,對方也是個少校,而且他是空軍,在無法證明自己級別的情況下,哪怕他是副團級王阿貴也沒必要給他敬禮。
“行了,老子也不給你廢話!萬老先生呢?請他們二老出來吧?”段繼國有些吃癟,心裏很不爽地說道。雖然這人很囂張,但是對萬裏浪二老還很尊重,或許是他不敢囂張吧。
“我要的東西呢?”王阿貴問道,身子一擋,擋住了段繼國強壯的身軀,不給東西別想接人。
“什麼狗屁東西?老子沒聽說過!趕緊把二老給我請過來,別逼老子犯渾!”段繼國走到王阿貴麵前低下頭盯著王阿貴的臉,呲著下巴掐著腰吊兒郎當地看著王阿貴。
“哼哼,小子,不見東西不放人;如果你不服氣的話,我找中央打官司。如果你要動粗的話,老子奉陪,你舍不得的東西老子可舍得。”王阿貴把頭昂了昂死死盯住墨鏡男,但是他們沒有看他的鏡片,而是盯著他的印堂穴;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和戴墨鏡的人互相瞪著時不戴墨鏡的人會吃虧,因為他看不到對方的眼神變化,所以王阿貴不能盯段繼國的墨鏡片,而是采取了盯印堂穴的方式,從被盯的人來看,他會感覺對方盯著他的眼睛。
段繼國顯然也知道這種方式,於是兩個就這麼針尖對麥芒地對上了。但是王阿貴是什麼人?在死地摸爬滾打了一年多的人豈是沒見過什麼陣勢的段繼國能比的?很快王阿貴眼中的殺氣就把段繼國壓了下去。
“小子,殺氣挺重的啊?”段繼國咬牙切齒地直起腰來心虛地說道,他心裏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落了下乘。他看了看那輛斯太爾軍卡,駕駛室裏麵的萬裏浪和伊麗華正緊張地向這邊看著,同時他也擔心萬一有其他基地的直升機飛過來怎麼辦?雖然他看王阿貴挺不忿,但也不敢耽誤時間。
“行!你丫有種!”段繼國指了指王阿貴的臉,很無奈地說道,然後扭過頭衝機艙裏喊了一嗓子。從副駕駛艙內出來一個同樣健壯的墨鏡男提著一個40cm長,30cm寬,15cm厚的手提箱跑了出來,然後雙手遞給段繼國,段繼國接過後墨鏡男敬禮然後一臉殺氣地站在墨鏡男身後。
王阿貴揮揮手,示意二老可以下來了,萬裏浪和伊麗華迎著巨大的風小跑著過來,從駕駛室裏麵他們就看到了外麵卯上了,他們想過來勸架。這邊鋼索和鐵甲也一臉殺氣地站在了王阿貴身後,五個人又盯上了。
“根子,請二老上機!”段繼國一邊和王阿貴卯著,一邊命令後麵那個叫根子的士兵請萬裏浪、伊麗華和大餅臉上飛機。
“等等!小同誌啊,我們還有兩個警衛呢,她們也得跟我們走!”萬裏浪和伊麗華一看是直升機來接的,他們知道可以帶紅月藍雪走了。以前他們以為馬上就會走,根本沒法帶兩個女孩,可是如今一等就是三個星期,還是飛機來接的,他們認為可以帶兩個女孩走了。
“媽的。”段繼國嘀咕了一聲扭過頭強顏歡笑道,“萬老,那她們二位呢?”
“過來了!過來了!”捂著厚厚軍大衣的伊麗華指著軍卡方向喊道,“紅月藍雪,快點,奶奶帶你們走!”
那邊陳二狗和金雨堂已經把紅月和藍雪用輪椅推了過來,小女孩們裹一套厚厚的軍大衣,看見對方的飛機很是興奮,隻是她們現在還不能走長路,隻能用連輪椅把她們一起帶走。
“娘的,兩個殘廢?”段繼國看見小女孩們坐著輪椅,狠狠地罵了一句,尤其是看見她們那張被毀了容的臉更是惱怒不堪,這股惱怒讓王阿貴更加氣憤,好像倆女孩欠了他多少錢一樣。但是這是他們的家事,王阿貴不好幹涉,隻能忍著火讓道一邊。
“給,姓鄭的!還TM敢要番號,一要還一個旅的番號,你TM幾個卵蛋啊?”段繼國沒搭理萬裏浪和伊麗華接過陳二狗和金雨堂手中的輪椅,而是拿著那個皮箱遞給王阿貴。
“謝了!”王阿貴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就要接過皮箱。雖然他很生氣,但是過了這一會兒大家各玩各的,這輩子恐怕都見不了麵了誰認識誰啊以後;挨兩句罵就挨吧,王阿貴不是那種受不得一點氣的人,況且人家真比咱橫。
“啪!”就在王阿貴快要接到皮箱的時候,段繼國的手一鬆,皮箱正落到他腳下,段繼國背上了手昂首挺胸一臉囂張地斜愣著眼看著王阿貴,“姓鄭的,不好意思,老子今兒腰疼,自己撿起來吧。”
王阿貴也不低頭看那箱子而是冷冷地盯著段繼國語氣陰森森地說道:“撿起來。”
“老子今兒腰疼。”段繼國兩臂一抱,頭一歪,一副流氓樣子更加不屑地看著王阿貴。他就是想讓王阿貴彎下腰去撿起箱子,最好對著他彎下腰去撿箱子。
“你他......!”旁邊的劉偉就要動槍,被陳二狗趕緊摁下了;這會兒人都在地麵上他們不敢動粗,如果一會兒飛機升空後報複怎麼辦?陳二狗不擔心那幾架直升機,他害怕的是天上那兩架梟龍戰鬥機,那才是真正厲害的主兒。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幫小鬼搞點什麼主席未必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兵不嫌多將不嫌廣。
王阿貴的臉在抽搐,如果段繼國一扭頭走了倒也拉倒,自己撿起來就是了,但是他不走,明白就是要王阿貴給他彎腰,這不明白著欺負人嗎?而且裏麵很可能就是給自己的委任狀和印把子,就這樣被人扔到地上不當回事,這簡直就是侮辱!可是侮辱了你又怎麼樣?誰讓你沒實力呢?你要有一架地對空導彈他敢說個不字?王阿貴差點咬碎鋼牙。
就在兩人互不相讓的時候,段繼國的耳機響了,隻見段繼國也顧不得和王阿貴頂牛,身子一扭撒腿就向直升機跑去;王阿貴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抓起箱子大喊一聲:“跑!”
陳二狗和金雨堂、劉偉、鋼索他們撒腿向軍卡跑去,王軍、曹雪振他們馬上啟動三輛車調頭;軍卡裏的曾紹洋也啟動軍卡隨時準備衝出去。就在此時天空傳來戰鬥機的巨大轟鳴聲,隻見兩架低空巡航的梟龍戰機迅速拉高機頭直刺雲霄;兩架低空盤旋的武直10也跟著迅速拉高,剩下兩架直升機也在不斷催促著段繼國所在的直升機趕緊起飛,地上那架武直11的螺旋槳也在迅速加速。
可就在這個關頭,王阿貴剛跑到軍卡駕駛室位置的時候看見曾紹洋指著他身後拚命喊著什麼,王阿貴一扭頭卻看見了讓他怒火滔天的一幕:
隻見段繼國飛起一腳把剛剛站起來的紅月給踢翻,旁邊的藍雪已經倒在了地上,兩套軍大衣被巨大的氣浪吹出老遠;兩輛輪椅被風刮得四處晃蕩。萬裏浪和伊麗華正被兩個飛行員死死抱住,兩個老人正掙紮著要下去拉紅月藍雪,嘴裏不知道喊著什麼,隻是發動機的聲音太大了太大了,被卷起的沙塵鋪天蓋地,根本聽不清兩個老人喊得是什麼。王阿貴隔著車窗把箱子遞給曾紹洋、拉下防風鏡向著紅月藍雪跑去。
段繼國猛地把兩位老人推進機艙,“嘩啦”一下關上了艙門,然後弓著腰迅速跑到副駕駛室跳將進去。此時直升機的旋翼已經達到起飛轉速,巨大的氣浪壓得壓得兩個女孩剛剛爬起又再度被掀翻,旋翼產生的氣流吹開了她們的馬尾辮、甚至吹得她們的麵部肌膚都開始抖動。
紅月和藍雪不敢再站起身子了,隻能趴在地上衝著直升飛機大聲哭著,她們被無情地拋棄了,為了國家的寶貝她們槍戰、被俘、被人輪*奸受辱、受刑、到臨走了又被無情的拋棄,甚至還被段繼國當胸踹翻沒有絲毫憐惜。兩個女孩隻能絕望地哭著,除了哭她們還能幹什麼呢?
“我?操?你M!姓段的你別栽老子手上!”王阿貴氣得額頭青筋暴露,衝著直升機硬昂起頭破口大罵,要不是上麵有萬裏浪夫婦倆,他敢叫人一枚火箭彈給他打下來。但是此時王阿貴也顧不得罵了,遠處的飛機轟鳴聲已經越來越近,他已經能看見兩架梟龍從天而降向著遠處越來越近的黑點撲去,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王阿貴壓低身體依靠強悍的體能對抗著強風拚命向紅月藍雪處靠近,到段繼國關上門的一刹那,王阿貴隻能趴地上向著兩個女孩處爬去,後麵鋼索鐵甲正要過來幫忙卻被直升機離地的一瞬間產生的副高壓一下子掀了出去;曾紹洋急忙啟動軍卡向著王阿貴他們所在的地方疾馳去。
王阿貴爬到女孩身邊時,直升機已經拉高,王阿貴弓起身子來一手抱起一個女孩往肩上一扛拚命向著軍卡跑去,鋼索和鐵甲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同時奔向軍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