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這手通背拳:
攏胸抱月猿形式,探背鬆肩力自然。胯似奔馬腳似鑽,三折九扣內中含。
深如陰陽淺如水,滴水穿石貴乎專。三絕六妙奇絕手,擇人而授莫妄傳。
嫣雲雙腿踏著九宮步、身形如峭壁鐵鬆,任爾左忽右閃我自巍然不動;一個正手拳逼退鐵甲身形,接著左手由拳化掌反手橫抹鐵甲雙眼,此為打人先封眼;於此同時右拳縮回蓄力成鑽,帶著一股透勁直鑽鐵甲右肋。
然而鐵甲雙手如棉,化去嫣雲封眼之拳,吐氣吸胸、臀部後摔,人往斜刺裏急退三步,接著左右圈手不停,再次防備嫣雲接踵而至的鑽拳;待嫣雲再次舊力已盡、新力未發之時,鐵甲猛跨左腿、右腿一個縱躍直刺嫣雲身前,絲毫不待她蓄力還擊,雙拳兩腿再次刮起疾風驟雨。
嫣雲憑著身大力大,雙肘、雙膝如銅牆鐵壁般硬抗下鐵甲的每一次攻擊。然而鐵甲此拳未中,後拳撲來;拳鋒剛過,肘膝又至;每一拳都是一個半步崩拳;每一肘、每一膝都是一個短勁寸勁,上攻其腰腹、下踢其膝踝,連綿不斷、如狂風驟雨般密集。
“嗨!”一聲嬌喝,聲如驚雷,嫣雲長腿一邁、瞬間躲開鐵甲的連環攻擊,未等鐵甲站穩,左腿橫掃而過,鐵甲一個立地撲翻靈敏躲過;嫣雲要的就是這個機會,長長的胳膊猛地伸出一個“猿猴逐日”左手由下往上直撩鐵甲下顎,右手由拳變掌直劈對方脖頸,鐵甲一個仰後空翻險險躲過嫣雲修長的指尖,接著兩人進入下一個回合。
...
王阿貴咧著嘴,看得眼花繚亂,他根本看不清兩人都打得是什麼拳,隻看到一道道影子和呼呼的拳腿風聲;不過他也看出了點門道,嫣雲的功夫就是憑著身大力大硬抗硬打。雖然鐵甲是男人、嫣雲是女人,但嫣雲的個頭就決定了她的力氣未必比鐵甲小。
鐵甲雖然是男人,但卻學得是女人創立的功夫,靈巧和敏捷性未必比女人差。但是嫣雲吃虧在沒有生物護甲她知道疼,鐵甲雖然一直收著手沒下狠手,但是終究不知道疼沒個輕重,反而挨了幾拳幾腿沒屁事就當搔癢癢了;王阿貴隻能看出這麼點,他覺得兩人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
“不打啦!矮矬子我打不過你!”嫣雲突然嬌喝一聲,跳出圈外,撒腿就跑;鐵甲跳起就追,無奈,論逃跑鐵甲不是嫣雲的對手,雖然他腿短頻率快,但嫣雲的頻率也未必就慢,何況她還占著腿長步子大的優勢,兩人一前一後圍著院子跑了七八圈,嫣雲總是快過鐵甲數米。可是鐵甲的瘋勁上來了,非要攆上嫣雲不行,嫣雲的體力卻有點跟不上了。
“行了!別鬧了!”王阿貴看兩人跟小孩似的追逐打鬧,感覺沒什麼意思了,大吼了一聲。鐵甲一聽王阿貴喊停,這才停下步子,嫣雲看到王阿貴在旁邊站著,一個衝刺衝到他身邊躬下身子、雙手撐住膝蓋開始喘氣。
“歐—歐!傻大個——你輸了!傻大個——你輸了!你笨笨,你笨笨!”鐵甲在院子中拍著手、跳著腳的又是翻跟鬥又是扭屁股的瞎嗷嗷。
“矮矬子!別得意!本姑娘過幾天傷好了再揍你!”嫣雲氣都沒喘過來,瞪著眼睛衝鐵甲喊道,一邊用修長的手抹了一把汗。
“有本事你來打我呀?來呀?來呀?”鐵甲一邊呼著號子一邊跳著踢踏舞;看這樣子根本不像個智商隻有幾歲小孩的人,簡直和陳二狗劉偉小人得誌的時候一個德性。
“沒吃虧吧?”王阿貴無可奈何地笑著問道,鐵甲就是個小孩,嫣雲也大不到哪去,就當倆小孩打架了。
“沒有,這小子真厲害,他是有正規師傳的,我是野路子打不過他的。”嫣雲扶著膝蓋喘著氣說道。這短短五六分鍾的打鬥已經讓她的白色短袖濕透了,濕漉漉的布料緊緊貼在她修長的背上,露出裏麵文胸的背帶;俏麗的額頭上香汗淋漓,梳在胸前的歪馬尾也已經濕漉漉的。
“膝蓋和手肘是不是都青紫了?我看你一直硬打硬抗的,這是不是你學的功夫?”王阿貴聞著女兒家的體香感到心曠神怡,伸出手拽住嫣雲的胳膊,“走吧進屋去,病剛好兩天出這麼多汗別再受涼了,晚上天冷。”
“肯定會青紫的,這小子下手沒個輕重。對了,他是不是也會金鍾罩鐵布衫啊?我打他他都不知道疼。”嫣雲順從地被王阿貴牽著向辦公室走去,一邊甩著汗一邊疑惑地問道。
...
“行了!鐵甲,給我回來!”鋼索看鐵甲還在院子裏扭搭,嘴裏麵不知道唱著點什麼,趕緊把他喊回來。
“這孩子,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和嫣雲打架去了?”葉清兒有些害怕地說道。她不是擔心鐵甲吃虧,而是擔心把嫣雲打傷了,那可是王阿貴的女人,真打出事兒來了以後還怎麼處下去?
鐵甲拍著手跑了過來,渾身的汗如下雨般往下流,身上的短袖同樣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露出裏麵虯結的肌肉。鋼索黑著臉瞪著鐵甲,雖然他也看出來了,兩個人誰都沒有下重手就是打著玩的,但是他知道嫣雲沒有生物防護服挨了打知道疼,而且還是個女人,怎麼說都是鐵甲欺負人家。
“師哥......師哥,傻大個打不過我呀打不過!”鐵甲的瘋勁還沒過,這會兒正是忘乎所以的時候,還在那拍著手跳著腳的歡呼著。
“啪!”鋼索一個鞭腿掃鐵甲屁股上,鐵甲“歐”了一嗓子捂著屁股站那不動了,他知道師哥生氣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為什麼師哥會生氣,隻能一臉委屈地瞪著眼看著鋼索。
“你你你好久沒打架了皮癢癢不是?”鋼索看見宋婉兒就在後麵跳著腳地往外看,他隻能裝個樣子吼鐵甲一嗓子。
“不是啊,你不陪我玩兒;他們又打不過我,沒人陪我玩。傻大個厲害著呢,可算有人陪我玩兒了,你還生我氣。”鐵甲跟個小孩兒似的低著頭一臉委屈。
“我......你......”鋼索沒話說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的人都這樣,看見不會功夫的沒什麼,看見功夫沒自己高的也沒什麼,就怕看見半斤對八兩,這樣一來手就開始癢癢。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嫣雲也未必不想和鐵甲打架,要真不想打的話一開始就撒腿跑了。
“算了算了,隊長也知道倆人打著玩呢。咱倆去看看嫣雲受傷沒,就當孩子打架了,去那坐坐就行了。”葉清兒疼鐵甲,拽了拽鋼索的胳膊。
“回去洗澡睡覺去,別再給我惹事了!”鋼索吼了鐵甲一聲,被葉清兒拉去了,鐵甲衝鋼索的後背扭了扭屁股伸出舌頭不服氣地做了個鬼臉向車庫跑去。
餘下看熱鬧的眾人雖然都知道兩人不過是打著玩,王阿貴不攔、鋼索也不攔,這更讓大家安心。長久以來的打打殺殺大家其實都明白,真正動了殺機的練武之人一是絕對不會赤手空拳——有什麼拿什麼、二是絕對不會打這麼久——幾招便定生死。
隻是眾人驚歎嫣雲的功夫之厲害,能和鐵甲打這麼久,可見她的功夫絕不輸於鐵甲多少;鐵甲的功夫可是隊伍裏最高的,平時男人們進行空手搏擊訓練時沒少和鐵甲這麼切磋過。
鐵甲善用巧勁,絕對不和人硬抗,因此王阿貴、陳二狗他們那一身蠻力派不上什麼用場,算上金雨堂三個人都打不過他一個;王軍劉偉他們更是四個人才能和鐵甲打成平手;徐少川、陳忠這幾個年齡大點的更是得六個人上——就這麼切磋都是這結果,甩開膀子地一對一打更別提了。
“哎哎,燕子姐,嫣雲姐的武功有多高呀?”單瑤瑤和小五小六她們圍著韓燕問道,在她們眼裏韓燕已經算是相當厲害的了,但是她們沒見韓燕和鐵甲打過,她們也不會搏擊,所以什麼也看不懂,隻是感覺著嫣雲很厲害而已。
“十個我都打不過她一個。”韓燕撇了撇嘴心道:這女孩還真不是一般能打能殺,能頂幾個男人了。
“娘類,她這麼厲害呀?”小九捂了捂小嘴驚歎一聲,這幾天她還有些嫉妒嫣雲長那麼漂亮,有些看不慣嫣雲對什麼都是那副不關我事我不管、除了對王阿貴外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處世態度,這下可把她嚇壞了。小九本是個小辣椒,在軍校也沒少和同學打過架,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傻妮子,這回她心裏哆嗦了一下:真把嫣雲惹急了人家隨隨便便推她一下都夠她受的——女人之間,就是有這麼多事情。
宋婉兒偷偷地回房間去了,一邊走著一邊心想:這女孩果然不一般,說打就打,打不過撒腿就跑,真和王阿貴一個性子,難怪這倆人一見鍾情呢,敢紋燭九陰的女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宋婉兒在想,以前王阿貴出去打仗的時候身邊一直沒人照應著,打仗的時候自己真的是一點忙都幫不上,這回嫣雲來了,如果嫣雲在他身邊的話,有個女人疼著是不是會更好?
...
王阿貴剛拉著嫣雲進到辦公室,鋼索和葉清兒就過來了,王阿貴表示沒事倆孩子打著玩便隨便拉扯了幾句這才把鋼索夫妻倆送走。
“你看看你,胳膊肘都青了,膝蓋都發紫了,真是,唉。”王阿貴讓嫣雲坐桌子上,給她挽開褲腿,看著那白皙的腿上除了那幾道勒痕外又多了幾塊青紫。
“嘻嘻!沒事的,哪次打架沒受過點傷呢?”嫣雲坐在桌子上扭啊扭的,看樣子這會兒喘過來氣了,又恢複了那副小女孩的模樣。
“這幾天沒出來憋壞了吧?和鐵甲打得很開心麼?”王阿貴好笑地看著嫣雲倆胳膊跳舞似的扭搭著,心想這倆人還都挺能扭搭。
“是啊,好久沒人和我打過架了,沒想到這小子挺能打的呢。我本來想偷偷跑過來看看你一個人縮在辦公室幹嘛呢,結果順著牆根剛跑過來,鐵甲就從房頂上跳下來把槍一扔伸著胳膊不讓我過,我說他‘你幹什麼’,他就對我傻嗬嗬的笑,然後就罵我傻大個,我本來不想和這小屁孩一般見識,我就躲,他不讓躲,我就罵他矮矬子,他罵不過我,就說‘敢不敢跟我打一架’我說本姑娘奉陪,然後......就開打了。”嫣雲看著天花板,兩條腿一晃一悠的,就像一個小女孩在說和小朋友打架一樣輕鬆,“對了,你不會吵我吧?”
“你都知道我不會吵你你還問?唉,你呀!”王阿貴看嫣雲晃著腿不打算讓他仔細看,幹脆也不看了,在她那細膩的小腿上摸了一把站起身來點了點嫣雲的額頭。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是不是都會金鍾罩鐵布衫啊?”嫣雲拿出一張麵巾紙一手擦著汗、一手拽著王阿貴的肩膀撒嬌。她想起了在山上她拿八一刺都捅不進王阿貴的身體。
“這不是功夫,這是一件特殊的防護服,每個戰鬥隊員都有,你婉兒姐她們這些最早加入隊伍的女人也都有,這是高科技產品。我們以前救了一夥國家秘密實驗室的人,和萬裏浪他們一樣的人,他們給了咱這種防護服;記住哦,今晚我給你說的話要爛在肚子裏。”王阿貴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掀了掀嫣雲緊貼在身子上、濕漉漉的短袖,裏麵那條白色的文胸若隱若顯。
“記住了!我怎麼沒看見呀?哪呢?”嫣雲彎下腰盯著王阿貴開始瞅啊瞅的,也不管王阿貴在她身上手腳不老實。
“人衣一體,通體防護,防寒抗熱,通氣透汗;絕對的好東西。”王阿貴聞了聞手上的香汗說道。
“那你為啥不給我一件呢?嫣雲有意見了!”嫣雲不依不饒地伸出兩隻手抓住王阿貴的肩膀搖啊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