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笨蛋!王阿貴冷笑了一下,同時心裏的一塊石頭也放到了地上——這群兵沒有經曆過什麼戰鬥,起碼沒有這麼著在荒郊野外行動過,他們明顯是在搜尋什麼人,但是那動作一個個畏畏縮縮的就跟那人能吃了他們似的。
搜尋者能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被搜尋的人實在是太厲害,厲害到一般士兵根本奈何不了反而會被射殺。這讓王阿貴想起了以前圍捕一個叛國偵察兵的事件,那人是個間諜、特種部隊出身,在暴露後用了兩個排的兵圍捕都搞不定,反而死傷十幾名士兵,最後還是把他逼到一個廢舊工廠用迫擊炮抹平。但是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極少極少,尤其是這末世,就算對方是間諜也不耽誤大家把酒言歡,什麼狗屁任務、什麼狗屁錢、什麼國家機密統統作廢沒用,大家團結一致生存下去才是最現實的。
第二種情況就是:這群人沒有什麼戰鬥經驗,基本的搜尋注意事項都不熟悉。這麼吱哇亂叫的不是給逃犯通風報信嗎?王阿貴更傾向於相信這群人什麼也不懂,有這麼搜尋人的麼?
“看看你們的膽子?都TM讓狗吃了?一個個畏畏縮縮的跟什麼似的,老子就不相信一個光 身 子娘們能讓你們嚇成這樣!”軍官氣急敗壞地照著一個兵的屁股上來了一鞭腿,他已經氣得青筋暴露,估計再找不到他回去也會挨鞭腿挨耳光。
光 身 子娘們?王阿貴心中一怔,莫非是高手?能從這麼多人的守衛下逃出來,還能把追兵嚇成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難道她是伊麗華身邊的保鏢?王阿貴不知道這個“光 身 子”是方言代表的其他意思還是這女人真光 身 子,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沒有什麼武器,戰鬥力實在有限,王阿貴不禁想起了那幾個纖長的鞋印。
“就在這附近,她跑不遠!”軍官又扯著嗓子使勁嗷嗷,唯恐逃犯不知道他們在找她一樣,“給我好好找找山旮旯裏,肯定在哪個旮旯裏藏著,都TM快點,不然今晚老子還得陪著你們這群笨蛋挨餓!”
你也夠笨的!王阿貴冷笑了一下,開始匍匐著往回退,這群人開始在他藏身的這樣的地形中尋找,很快就能搜尋到他這裏。
“啪!”王阿貴感覺頭頂一緊,有個石頭砸在了他頭上,緊接著又一下,又是一下,王阿貴嚇了一跳,如果這大雨引起了塌方那可真是跑都沒得跑,他迅速半彎著腰向後猛地退出,這是塌方的前兆。他已經看見了紛紛而落的碎石、土塊,明知道這樣會被發現,可是也顧不得了,和他們幹一仗還有把握,但是被塌方壓住卻隻有死路一條。
王阿貴逃跑的動靜驚動了追兵,一時間對方吱哇亂叫地向著王阿貴逃跑的地方窮追猛打,槍聲也開始如同爆豆子般響起,王阿貴都能感覺到身後的碎石、土渣、爛泥被打得紛飛,他一直在繞著懸崖下的碎石、土包、溝壑奔跑以躲避槍擊,八一杠子彈的衝擊力太大,他可不想被子彈掀翻了跑不及然後讓塌方砸死。
“嘭!”正在亂竄著逃離塌方區的王阿貴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一個鐵物擊打在碎石間的聲音,同時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嘶嘶”聲,王阿貴眼睛都瞪大了,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一種絕望的感覺瞬間彌漫全身——手雷!完了完了!徹底完蛋了!
王阿貴也顧不得前麵是泥潭還是爛泥,一個縱躍就向前麵一個泥坑撲去——但願手雷的落著點比這個泥坑高吧,但願這身護甲能扛得住吧,但願.......
“轟隆!”一聲巨響,一團硝煙夾雜著碎石、土渣向四麵八方潑灑而去,巨大的爆炸聲在雅丹地貌區的峭壁之間回蕩著隆隆的回音。王阿貴隻感覺著背上、腿上、後腦勺不斷有大塊大塊的碎石掉落,除此之外他就是感覺得憋氣得慌,下麵深深的泥水憋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王阿貴也顧不得檢查是否受傷,反正沒死就行,他爬起身來繼續逃竄,必須躲開塌方區,被手雷一炸搞不好會加速塌方,隻是他現在已經沒心思注意那些碎石、土塊其實就他剛才藏身處的那一點上掉落。
那群原地臥倒的追兵見一顆手雷沒有奈何得了對方,紛紛爬起來再吱哇亂叫地追了上來,不過他們再也不敢扔手雷,扔手雷的那個傻×背上挨了軍官一槍托,看來他們知道這裏的地質結構脆弱、鬆散,如果引起塌方的話大家一塊完蛋。
在槍林彈雨中東躲西藏地逃了幾分鍾,王阿貴終於離開了懸崖區到了土坡地帶。此時他才有時間摸摸後背有沒有什麼損傷,好在泥坑夠深,沒有被彈片和衝擊波正麵擊中,但是後背的雨衣已經被撕扯成布條,迷彩服也有幾處撕扯,單兵通訊器全部被浸泡在水坑中看來報銷了。
王阿貴勃然大怒,這種近乎不要臉的打法讓他感到一種羞辱感,不怕和精明的敵人打仗,就怕和傻×打仗,也不看看周圍都是什麼地形,一上來就扔手雷,也不想想真引起塌方了大家不得一塊死?好,既然你們不怕死是吧?老子就送你們一程!
王阿貴脫掉七零八落的雨衣,隻穿一身迷彩服,重新綁緊武裝帶,靠在一塊凸出的巨石後麵,靜等著後麵的吱哇亂叫聲越來越近。好!近了,王阿貴端起槍一個轉身,猛地把槍管伸出巨石對著一個正在蹦躂的兵就是一槍,槍響後那個士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熾熱的子彈掀開了頭蓋骨,王阿貴猛地縮進巨石後麵、臥倒,一個側滾翻翻進一個小土丘後麵對著一個兵又是一個點射,兩道血箭騰起,天地間又多了一個冤魂;然後王阿貴站起身來撒腿就跑,打遊擊戰?你們這群新兵蛋|子還差得遠呢。
死了兩個同伴,追兵們迅速意識到對方的火力和槍法相當凶悍,這時他們嚴格的訓練派上了用場,十幾個人迅速拉開散兵線,撲倒在地,尋找有利地形掩護,不斷的匍匐和滾翻也同樣變換著位置射擊,雙方開始了激烈的槍戰。
但是追兵們錯了,他們有一種發狂的感覺,對方根本不和他們打陣地戰,而是打一槍就跑,打兩槍就換個地方;單發和短點射互相配合壓製,使得他們根本判斷不出對方的具體位置,要不是事先知道對方就一個人,他們也許連對方幾個人都判斷不出來。
巨石後、土坡下、溝壑內甚至旮旯間,不時地能看見一個墨綠色的影子來回飄動,有時跳躍、有時匍匐、有時一個前撲加前滾翻就藏進了另一個掩體後,一個個泥花在他身邊綻放,卻無法傷著他一根汗毛,而追兵卻絕望地發現自己的同伴不斷被掀開腦殼或者被打穿胸膛。
“我C你M!哪個挨千刀的告訴老子是個光 身 子娘們?你TM的沒看見他拿的是八一杠?”
“你TM的哪隻招子看見了那是個女的?你老媽長那樣?”
“俺糙你老 母——”
看著身邊的同伴不是被掀開頭骨就是被打傷,十幾個人的追兵短短的十幾分鍾槍戰就隻剩下八個人了,這八個人死死地趴在掩體後麵死活不再開槍了,而是一個個的破口大罵,雖然沒有提名道姓,但明擺著是罵那個拿著95式的軍官。
“恁一碟刺馬二愣子,瞧恁那慫比樣,還四不四軍人了!”那個軍官一激動,罵出來的是地地道道的方言。
“少TM給老子們說方言,老子聽不懂!為了你那個娘們讓老子去送死?你想英雄救美老子可不想給你送死!”
“你丫是軍人你丫挺的上啊,從這個國家沒了老子就TM不是軍人,老子就這熊樣,你看著辦吧。”
“你們......你們想造反不是?”軍官急了,“嘩啦”一聲95式上膛,側身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手下的士兵。
“你大爺的!剛才你就沒上膛?你丫挺的什麼意思?你拿那槍專門在後麵指著我們呢?”一個兵看見那個軍官這才拉槍栓上膛頂火,頓時火冒三丈,感情剛才打出去的子彈都是自己這些傻×打的?當官的就是比劃個樣子?怪不得人家不朝他那裏開槍,這家夥的槍壓根就沒響過!
一瞬間嘩啦嘩啦七條步槍杠從不同位置指著那個軍官,軍官慌了,還想解釋什麼但是手下嘩變的速度要比他快的多,瞬間七聲槍響,軍官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漫天的大雨帶著軍官的血水流向泥坑,這個軍官死有餘辜——他犯了軍人最不允許犯的錯誤之一。子彈隻會射向自己士兵的軍官就是這個下場,就像逃兵一樣,縱然你有千千萬萬的理由和大帽子,但是僅此一條就死不足惜。
“對麵的兄弟!俺們都是受人使喚,這亂世的吃點飯不容易!俺誤入您的地盤了,俺們這就回去,您是英雄,饒了俺這幫窮當兵的吧!剛才那個扔手雷的傻×已經被你打死了,您就饒了俺們吧!”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兵對王阿貴喊道。
這群士兵已經意識到對方絕對不會是逃亡者,那火力實在太強悍了,而且子彈攜帶充足,他們這些追兵每人不過一個彈夾,而對方起碼已經換了兩個彈夾了,而且看那身形、那戰術意識根本就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這還不算什麼,這都是軍人應該麵對的,但是令他們徹底泄氣的是他們的軍官竟然貪生怕死而且還將槍瞄準自己,這讓每一個還活著的兵都感到無比心寒。
“給你們五分鍾時間馬上從老子地盤消失!”王阿貴藏在一個土丘後麵喊道。和人打仗終究和打喪屍不同,和受過嚴格訓練的現役軍人打仗更是不同,王阿貴已經打空了兩個彈夾,60多發子彈卻僅僅打死他們七八個人,而且身上也被亂彈紮了幾回,雖然沒有受傷,但讓掀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在小清河鎮子上和那幫近百人的烏合之眾打仗完全是兩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