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別吵了,你們看,降落了、降落了。”張宏偉喊道。
隻見十幾架飛機慢慢拉開了距離,其中的幾架民用直升機開始慢慢降落,每架飛機間隔數十米遠,洋洋灑灑的圍著殘骸落了一片;當民用直升機完成降落後,三架武直8和兩架武直9、一架武直11選好地點從艙門吊下繩索,一個個背著槍穿著雨衣的士兵開始繩降。
從民用直升機中出來的是穿著一體軍用雨衣、身背95式步槍的步兵,這應該是普通步兵,而且是不會繩降的步兵,人數在二十來人;但是從六架武裝直升機上繩降的士兵可就雜了,單單雨衣都分三種:會繩降的步兵、消防兵、特警;具鋼索估計這群步兵裏可能還有幾名特種兵。這些士兵一落地,就把飛機殘骸團團圍住,甚至還有幾名步兵占據了殘骸附近的有利地形,似乎在防備著誰一樣。幾名特種兵模樣的士兵直撲殘骸內部瘋狂地在搜尋什麼,其中兩名特警還對地上的兩具屍體產生了疑惑,這正是鋼索給他們整理好衣物的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顯然他們發現了什麼,馬上掏出對講機開始彙報。
“快看,狙擊手。”劉偉輕喊了一聲,就在王阿貴他們躲藏的窯洞下麵的土坡上,四個扛著狙擊槍的士兵埋伏在泥水中,身上蓋上一層泥地偽裝網,看動作十分專業老練,隻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上方不遠的窯洞中正有15雙眼睛看著他們呢。王阿貴他們上來後就把摩托車在黃泥上壓出的輪胎印清理了一下,以至於這些看上去緊張兮兮的狙擊手根本就沒注意去察看。
“他們防備的人來了。”王阿貴冷笑了一下說道。坐山觀虎鬥、坐等漁翁之利的感覺還不是一般的好。
又是一陣巨大的直升機轟鳴聲傳來,顯然又有一個直升機群臨近這裏;飛機殘骸周圍的人馬上進入警戒狀態紛紛尋找有利地形進行防衛,在空中盤旋的6架軍用直升機紛紛拉高進入戰鬥狀態;幾架民用直升機的螺旋槳也開始旋轉,巨大的氣流刮得地上的泥水和雜草四處紛飛。
很快,又一群直升機出現在王阿貴他們的視野中,陰霾的天空下,這群直升機帶著滾滾的殺氣直撲而來,似乎根本不把眼前正在盤旋的直升機群看在眼裏。這次來的這一波直升機也有十幾架,從顏色上來看是清一色的軍用直升機,那股軍隊特有的殺氣完全不是西安方麵的雜牌軍能比的。從方向上來看,這個機群應該就是賀蘭山基地原蘭州陸航大隊的武裝直升機群,從數量上來說,賀蘭山基地裏原蘭州空軍和陸航的直升機能調動的估計都調來了。
賀蘭山基地的直升機群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就抱著打架的決心過來的,隻見那群小黑點迅速爬升占據有利空域,然後如離弦之箭般向西安的雜牌軍撲過來;雜牌軍顯然沒意識到對方根本就不說話上來就打,僅有的6架軍機再想拉高已經晚了。
隻見蘭州方麵的直升機身影越來越大,有三架直升機衝得最猛,根本不待雜牌軍的直升機完全拉高,這三架直升機短短的尾翼下就噴出兩道火光,兩枚導彈帶著長長的尾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雜牌軍兩架剛剛拉起的武直9,武直9的飛行員隻來得及瞪大驚恐的雙眼就被兩枚導彈連機帶人變成兩團紛飛的火焰,巨大爆炸聲激蕩在灰暗的天空,使得兩團火焰變得更加明亮、刺眼。
“我操,西北軍果然彪悍!這TM一上來就是空空導彈!”金雨堂看著那兩團在半空中四處晃蕩的火焰驚歎道,直升機和直升機空戰,這可是電影上都沒見過的。
“爺爺的,那不是傳說中的武直10嗎?不是還沒列裝嗎?我的老天哪,武直10加TY90空空導彈,這火力——”邱國興和白恒濤一臉垂涎三尺的樣子盯著那兩個發射完導彈迅速爬高的直升機。武直10是中國新研製的武裝攻擊直升機,還沒有大規模列裝,但是賀蘭山基地竟然會有三架武直10,可見賀蘭山基地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存在,強大到王阿貴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眼看著兩架武直9報銷,雜牌軍剩下的4架軍機一扭頭撒腿就跑,唯恐跑得慢,根本不搭理後麵的民機和地麵上的士兵。但是賀蘭山基地機群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兩架武直11緊跟著武直10的步伐迅速壓了下來,懸掛架下的航炮噴射出明亮的火焰,一發發熾熱的大口徑鋼芯彈夾雜著閃亮的曳光彈彙成三條火鐮交織在4架敵機上空,很快一架笨拙的直8帶著滾滾黑煙一頭砸向炎黃大地,在一個小土包上伴隨著震天的爆炸聲變成一團火球。
緊接著三架武直10已經重新爬高占據了製高點,凶猛地撲向西安方麵剩餘的三架飛機,直到把那架武直11揍了下來,才放掉剩餘的兩架正在倉皇逃竄的直升機。於此同時剩下的飛機飛臨那些還未起飛的民用直升機上空把它們全部逼停。
當三架武直10重新盤旋在殘骸上空時,賀蘭山基地機群一共16架軍用飛機才全部進入王阿貴他們的視野,一架武直8降低了點高度,對著正在殘骸上瞪著眼睛、張著嘴巴傻不愣登、手足無措的士兵們用揚聲器嘰裏呱啦的喊了一通聽不清的話之後,王阿貴看見了下麵藏著的四個狙擊手互相苦笑了一下,然後悻悻地收掉偽裝網向殘骸附近走去。
接著一架武直8降落在地麵,很快旋翼的速度慢了下來,一個穿著製式軍官常服的男人從機艙捂著風衣跳下,來到那幾個剛從殘骸裏爬出來的特種兵麵前,象征性地敬了個禮,然後微笑著嘰裏呱啦一番,接著特種兵們衝大家揮揮手,所有人的竟然爬了起來向軍官立正敬禮,然後軍官同樣也立正回禮,然後大家就像沒有這回事似的該幹什麼還幹什麼。而那幾架民機裏紛紛爬出來幾個什麼衣服都有的駕駛員,軍官又衝他們嘰裏呱啦了一番,這些人馬上人模狗樣的立正敬禮,然後各自回到各自的飛機裏。
“唉,這末世,誰給飯吃跟誰混。”王阿貴苦笑了一下,隻打|飛機|不打兵,看來蘭州方麵有聰明人,直升機零件供應已經斷絕,再好的直升機也開不了幾年了;在這時候人比飛機值錢,他們知道要人而不是要飛機。下麵的人更聰明,反正都是賣命混飯吃,跟誰混不是混?跟誰不是打仗賣命?有奶便是娘,誰給吃的就跟誰混。
緊接著蘭州機群中的數架武直8運輸機降落,從裏麵衝出來十幾個穿著軍用雨衣的士兵扛著一個個空彈藥箱、汽油桶什麼的凡是能裝液體的容器和幾台小型泵油機衝向那些民機,民機裏的駕駛員趕緊出來幫忙——他們要把剩餘民機中的航空燃油抽幹,隻是他們留下了那架最大的AC313民用直升機。
“嗯,知道那些民用直升機除了能喝油外不能打架也不能運東西,我還以為他們要把這些民機都開回去呢。”邱國興扒拉著門縫說道。也隻有那架AC313除了能喝油外還能幹點實事。
當兵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民機裝載的航空燃油被抽幹淨,隻剩下空蕩蕩的飛機軀殼。那幾個特種兵也帶著人在機艙殘骸中翻騰夠了,什麼也沒發現,悻悻地向那個軍官彙報,軍官攤了攤手,嘰裏呱啦的說了些什麼,特種兵敬禮招呼手下的士兵集合。
“我操,我操,這幫孫子幹嘛呢?”劉偉急吼吼地罵出了聲,隻見列隊集合完畢的士兵迅速登上了那幾架武直8和那架AC313,與此同時空中的一架武直9的艙門打開了,一挺機載重機槍伸了出來。
頃刻間,機載重機槍開火了,一枚枚彈殼伴隨著翻騰的火焰下雨般地從天上掉了下來,渾黃的泥地裏濺起一束束肮髒的泥花,重機槍打出一條火鐮,向著旁邊的一架民機掃了過去;緊接著其他幾架直升機中也伸出了幾挺重機槍,緊接著翻騰起火焰,一條條火鐮掃向附近的民機,王阿貴他們很快聽見了一陣讓他們心疼得流血的“叮叮咣咣、劈裏啪啦”聲。
那些火鐮在每一架直升機的油箱和發動機、螺旋槳處留下了一排彈孔,登時所有民機的發動機向外冒著縷縷青煙,處理這些飛機不需要使用寶貴的火箭彈和導彈,隻需要重機槍在發動機上留下幾個彈孔就行,在這飛機零件完全斷供的末世,這幾個小小的彈孔就宣告了飛機的報廢,就算是誰有軍機零件也沒用,直升機的發動機更不是誰都能修好的,沒有基地會傻了吧唧的跑這麼遠為了幾架破飛機耗費大量的、寶貴的航空燃油。
“這群畜生,也不說給咱留一架,哪怕留架小蜜蜂也行啊。”陳二狗罵道。
“狗日的!誰TM讓你打螺旋槳了?那麼大的發動機麵積你丫的眼睛長屁股上了?”白恒濤心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飛機打壞了發動機和油箱不怕,但是螺旋槳被打壞了就是再有生物發動機也白瞎。
...
“你姥姥的!”劉偉衝著蘭州機群消失的方向扔了一塊泥疙瘩,空中越來越弱的發動機轟鳴聲仿佛在嘲笑劉偉的弱小——部隊,真是一個強大的存在,銅山基地是,賀蘭山基地更是。
也許是重機槍手吝嗇重機槍子彈吧,也許那個重機槍手是陸軍調過去的吧,也許......總之,王阿貴他們是幸運的,邱國興和白恒濤在數架飛機上翻騰一會兒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兩架H425民用多用途雙漿葉直升機隻有一架被打壞了旋翼。當然,發動機已經讓打報廢了,彈孔外都在冒著青煙,這架直升機的漿葉停轉時正好和機身重合,那條火鐮連帶著發動機帶螺旋槳一塊打報廢,但是這架飛機損傷卻是最輕的,隻有一排彈孔。
而另一架H425民機的螺旋槳卻停在了和機身呈近90度的位置,幸運地躲過了火鐮的掃射,但是這架飛機卻損傷嚴重,一排密密麻麻的彈孔幾乎快將機艙和尾翼打斷。
“零號車向我處靠攏,零號車向我處靠攏!”王阿貴打開通訊器呼叫軍卡。
“老邱,那架飛機還能飛不?”王阿貴問道。
“除了發動機被打壞外其餘的還行,回去把這些窟窿補補,把那架飛機的螺旋槳換過來就行。不過隊長,那架飛機的螺旋槳最好包一層護甲,上麵有彈痕,可能是跳彈刮的,這民機螺旋槳的質量比不得軍機,有個小裂紋都不行。”邱國興冒著雨在那架損傷很重的飛機螺旋槳上細細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