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鎖中的兵拚命點頭,王阿貴粗壯胳膊已經讓他憋得臉色通紅,堅強不屈?死不開口?傻呀,啥年代了,為了人家的千秋大業、姑子老婆的把自己命搭進去不是傻是什麼?
“在......在前麵的農家樂裏關著呢;一樓是警衛,二樓三樓百多號人都在舞廳裏關著呢......”那個兵竹筒倒豆子般地說道。
“行了,你閉嘴;來,你說。”陳二狗讓那個兵閉嘴,讓自己箍著的兵說話,“裏麵的兵力配備,火力,怎麼走,都說清楚。”
王阿貴不想為難這些兵,所以讓他們四人每個人都說了一部分信息,這樣的話他們四人互有把柄讓對方握著,想告密的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能把自己也陷進去。
“很好,先睡一覺吧。辛苦了。”王阿貴胳膊緊縮,被箍著的兵頓時上不過來氣,很快他的大腦就因為缺氧而暈了過去。
五人把暈過去的巡邏兵捆好堵上嘴,撿起他們的軍帽帶上,大家穿的都是屍亂前的陸軍製式軍裝,連衣服都不用換,扛上槍,裝出一副邋遢的樣子跟沒吃飽飯似的向農家樂晃蕩,劉偉則藏在陰暗處跟著負責接應。
...
在和另外一個四人巡邏隊擦肩而過後,四人接近了一個寫著“農鄉風情”的建築物前,這農家樂裝修的還挺好,一個大大的院子,裏麵是一個三層小樓,聽這名字和這裝修就知道這地兒以前就不是什麼幹淨地方。把人都關在這裏——聽著後麵的鍋爐還在轟轟的悶響,暖氣依然在供應,王阿貴苦笑了一聲。
“哎,你們是哪部分的?是來換班的不?”突然從院子大門的一個角落裏探出一個腦袋來,衝四人喊道。
“管你屁事?你哪根蔥?”王阿貴急中生智,馬上回嘴罵道,然後向上疾走兩步拍了拍那個腦袋的肩膀小聲叮囑,“老大正在抓人上城牆呢,回去的時候躲著點。”
“你他——啊,是是是,兄弟,謝了!我說咋就來你們四個呢。”那個縮在角落打瞌睡的兵本來正想罵王阿貴,一聽人家好生提醒自己小心點,趕緊改口稱謝。誰都不願意被抓壯丁上城牆,不被喪屍嚇死也得累死,看著重機槍橫掃喪屍挺威風,可讓那後坐力和震動折騰一夜,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搬彈藥的更是把人當牲口使喚。
“走吧,哥幾個,回去長個眼睛,別讓老大把咱逮了。”那個兵小聲喊了一聲,隻見附近的陰影裏、廢棄汽車後麵、竟然爬出來六個睡得迷迷糊糊的兵,個個扛著八一杠;王阿貴暗道失算,本來想著一撲而上把看到的那四個正在睡覺的哨兵砸暈,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暗哨,幸虧沒有動手,不然的話可就暴露了。王阿貴心中捏了一把汗——冒牌的特種兵終究是冒牌的,特種兵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真TM難!
“趕緊走吧,一會兒路上多磨蹭會兒就是了,東邊打一個多小時了,估計也快打完了,小心點沒事。”王阿貴推了把磨磨唧唧的六個兵。這六個哨兵於是開始磨蹭,回去吧,要讓逮住了怎麼辦?不回去吧,留下來萬一讓巡邏兵看見回去打小報告怎麼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在路上磨磨唧唧的磨蹭,打定了主意能磨蹭一會兒算一會兒。這讓王阿貴又失算了,這些人不走萬一裏麵打起來了怎麼辦?王阿貴想揪頭發扇自己兩耳光,怎麼步步都失算?怎麼電影裏幹點啥都那麼輕鬆,真到現實中了這麼難?
“得了,咱還是玩硬的的吧;玩這招咱不行的。”陳二狗摸摸自己的臉感覺發燒,看來自己受影視劇的影響也不小啊。這幾個人中也就金雨堂受過相對高等的訓練,其餘都是普通兵出來的從來沒有進行過潛入、反潛入訓練,拚蠻力、打架甚至摸哨都行,但要玩秘密潛入可差得遠了。
“慢慢玩吧,玩到哪算哪;就當為以後積累經驗了。”王阿貴苦笑一聲,過幾天搶糧的時候可著勁地玩硬的。
好不容易等那幾個兵磨蹭著消失在拐角處,王阿貴把槍扔給劉偉,讓他和邱國興在門口放哨,他和陳二狗金雨堂去裏麵找人,裏麵這麼黑,認識不認識那女孩都一個樣。
“哥們,裏麵是你進的麼?”又是兩個腦袋從黑暗中冒出來,這回這兩個暗哨王阿貴他們可看見了,直接一腳踹臉上,兩個守衛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過去。
“啊,我來撒尿,撒尿。”王阿貴一邊自說自話,說給可能還有的暗哨聽,一邊抽出那個守衛的腰帶把他綁牢,脫下他的鞋把臭烘烘的襪子塞他嘴裏。這回可找到點感覺了,原來找暗哨是有道道的。按照這個道道,又在樓梯間和廁所解決了兩個暗哨和一個明哨,這才清除了院子裏所有的哨位。
“二狗,你一樓;老金二樓;我去三樓。老金注意二樓可能有硬茬。”王阿貴說道。王阿貴力氣最大,金雨堂搏擊功夫最強,那麼相對比較安全的一樓就留給陳二狗了。屍亂前來過這種農家樂的王阿貴其實最清楚,真正的茬子如果有的話,一定在三樓,這麼大的農家樂關押的都是連哄帶騙帶搶過來的女孩,不可能沒有高手坐鎮;憑著這身防護服王阿貴也得去最危險的三樓。
“嗯,你也小心點。”金雨堂和陳二狗點頭答道,然後二人迅速隱入了樓道的黑暗中。
王阿貴竄到三樓,用手電照了下豪華的樓道,三樓果然是豪華包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裏可以看見,三樓並不是漆黑一片,從門底的縫隙中可以看見淡淡的光線,這說明房間裏拉著厚厚的窗簾。管他裏麵有沒有人,一個個地收拾就是了。王阿貴看了下表,夜裏九點,東麵已經打了一個半小時,估計再過一個來小時就會結束,必須得加快動作。
“排長?排長?有人找您!”王阿貴一邊小聲地冒充不懂事的小兵,一邊輕輕地推開了第一扇厚實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的房門,如果裏麵有人的話起碼不會引起他的最高警惕,這裏又不是指揮部。
門剛被推開,就聽見裏麵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好像是一群人紛紛起來的樣子,聽聲音很大、步調雜亂,而且還有高跟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這不是練家子能發出的步調,而且裏麵還有女人。
沒聽見裏麵答應,王阿貴猛地推開了門,一個閃身閃進了門內,回手關上門拉出格鬥架勢,卻引起裏麵一陣騷動。
屋內的場景讓王阿貴感到男性特有的衝動開始醞釀,鼻血有種往外衝的感覺:房間裏開著燈,一盞暗黃的小燈照得房間裏很有曖昧氣息,一股女人房間特有的味道混雜著暖和和的熱氣撲麵而來,有香味、有奶味、有甜味......反正都是雌,性,激,素產生的味道,很能引起隨便一個男人的雄性激素加速分泌。
十五平米的房間裏靠牆裝著六張架子床,十二個女人正擺出禮儀小姐的姿勢站在床前,被王阿貴的格鬥架勢嚇了一跳,紛紛往回縮,於是帶出了那一陣騷動。
這十二個女人——女孩,一律長發披肩,穿一件露出雙臂的紅色旗袍,腳下是清一色的黑色小皮鞋;紅色的旗袍勾勒出女孩年輕的身材,裸露的手臂擺出奧運禮儀小姐那樣的姿勢,一張張畏畏縮縮的俏臉強顏微笑,眼神中卻是帶著無奈和恐懼。
這味道,這場景,還有女孩那開叉開到肋下的旗袍裏若隱若現的大腿,都讓王阿貴迅速地支起小帳篷;隨著女孩被嚇得不住的顫抖,王阿貴能看出這些女孩身上隻有這一件遮體的旗袍。王阿貴明白了,這些女孩被訓練得整齊劃一就是為了隨時讓那些“領導們”挑選,看來這裏領頭的好這一口。
“誰是單瑤瑤?”王阿貴雖然衝動,但還不至於控製不住,在外麵廝殺了大半年了這點定力再沒有吧。雖然這十二個女孩中沒有戴眼鏡的,但王阿貴還是要問一下。
眾女孩紛紛搖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吭氣,隻有拚命的搖頭,可見這些女孩對男人、尤其是對穿軍裝的男人恐懼到了何種地步。
“我再說一遍,如果不自己站出來的話讓我查到了你就等著被折騰死吧。”王阿貴開始嚇唬她們,不怕找不到,就怕死不承認,這打扮就是把老邱喊過來老邱也未必認得,戴眼鏡的人如果摘了眼鏡,不是很熟悉的人這環境下很難迅速認清——何況又穿成這樣。
唉,可憐的女孩。王阿貴歎了一口氣關上了房門,他管不了,一點也管不了,這種情況在末世肯定是大量存在的;就算是能管得了,他能管多少?而且他怎麼就知道這些女孩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有暖氣、有吃有喝有像樣的床睡,無非就是陪男人睡覺而已,和外麵那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比起來,這樣的生活未必就是可悲又可憐的。
“誰叫單瑤瑤?趕緊出來,自覺點,別讓我查出來。”下一個房間王阿貴可就沒那麼小心翼翼的了,直接推開門就問,看來所有的軍官老爺們都去前線指揮戰鬥去了,沒去的估計這會兒也沒心思來這銷魂。
一連推開了六個門,看見了形形色色的女孩,有旗袍美女、有製服誘惑、有清純學生裝、有禦姐型的、人妻型的、蘿莉型的,戴眼鏡的不少可就是沒有叫單瑤瑤的,王阿貴有點焦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很快所有的門都推開了,還是沒有要找的人,王阿貴幹脆一腳踹開樓道盡頭的戀歌房直接闖了進去。
“誰!”一聲怒喝低沉而又極富穿透力,接著一個黑影如閃電般的速度奇襲來,其速度之快讓王阿貴隻來得及條件反射地對著人影踢出一記正踹;然而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刹那間王阿貴的膝蓋上就挨了重重兩鞭腿,就在王阿貴腿一打晃的一瞬間他的脖子被一雙鋼鉗般的手箍住猛然下壓,緊接著一條鐵膝以極高的頻率和極強的力度向著他的麵部猛烈撞擊。
麵對這閃電般的攻勢,王阿貴隻來得及用雙臂格擋,虧得他力氣大,這才將將防住對方的膝撞。在黑影的膝蓋被截住的一瞬間王阿貴頭部一伸猛地撞向對方的肋骨,趁黑影猛收雙臂格擋時,王阿貴猛力掙脫了對方鐵鉗般的手,然而還沒待他做出反攻,一套拳肘腿膝直奔他的麵門而來,拳拳封眼,招招要害,拳如閃電、腿如疾風,王阿貴甚至連招架之功都沒有,雖然他一直在試圖跳出黑影的攻擊範圍,但是無論他如何躲避,黑影卻如厲鬼纏身般死死貼著他不放。
在這一刹那王阿貴身上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次致命的攻擊,肘肘奔要害、膝膝下死手,封眼、叉喉、折膝、斷肋——黑影的招式簡單毒辣——這是個實打實的高手,隨便被他打中哪個地方一般人就得骨斷筋折。
“哢嚓!——哢嚓!”兩把實木椅子帶著呼嘯的破空聲在王阿貴的後背上變得粉碎。
“嘩啦!”一個花瓶在王阿貴頭上四分五裂。
“嘭!”一台音箱在王阿貴的膝蓋上變成一堆廢木頭。
“來呀!繼續砸!那邊還有凳子,老子站這兒讓你砸。”讓打得躲都躲不了的王阿貴幹脆心一橫也不再防禦,一把拽掉刺滿碎瓷片的軍帽,額前青筋暴露、瞪著血紅的眼睛對黑影怒罵道。
王阿貴長這麼大打的架不計其數,除了上次讓金雨堂給製得隻有招架之功外,他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這簡直是毫無招架的餘地、讓人家隨便朝死裏打,要不是生物護甲和自身體格強悍他早就報銷了。黑影速度之快、力氣之大、下手之狠也同樣讓王阿貴震驚——單是那三十多斤一把的椅子黑影就能瞬間在他身上砸碎兩把,這速度、這力氣,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
“劈裏啪啦”又是一陣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黑影開始喘氣了,當手中最後一個酒瓶子在王阿貴太陽穴上碎裂,身邊最後一把椅子在他膝蓋處爆碎,黑影已經氣喘如牛。
“哥們,累了吧?你歇會兒該我了。”王阿貴幽幽地說道,瞪著血紅的眼睛一步步地朝黑影走去,看清楚了,這是一個穿著呢子軍大衣的軍人,大衣裏麵穿的不是迷彩服而是常服,沒有戴帽子,腳上一雙軍靴,身高一米七幾,身材和金雨堂一樣精悍、勁爆,軍大衣上的肩章表明這是個上尉,黑影此刻正瞪著驚恐的眼睛拿著半拉椅子開始哆嗦,他沒有槍,或者說他的槍不在身上,此時手中的半拉椅子是他唯一的武器。
“金鍾罩鐵布衫!不可能,現在不可能還有人會這功夫......你是人還是鬼!”黑影哆嗦著叫道。
“特勤大隊。”王阿貴感覺自己太侮辱這個稱號了,特勤隊的如果都他這樣慢的話幹脆洗洗睡覺解散拉到。
“你你你你是那個——”黑影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喊道,身形卻是一閃胳膊一抖一根峨眉刺寒光一閃直奔王阿貴的眼睛而來,他要做殊死抵抗。
“去你M的。”黑影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已經有了戒備的王阿貴直接一個正蹬直直踹在黑影身上,黑影嗷一嗓子飛了出去,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再次站起,隻見黑影雙臂一抖,兩柄閃動著寒光的峨眉刺從袖管中滑出。剛才那一腿挨的不輕,黑影已經有些打晃,在昏暗的燈光下黑影的嘴角開始流出血絲,但仍舊頑強地站著,不過他眼中閃動的,已經不再是騰騰的殺氣,而是一種絕望的恐懼。
王阿貴微微一笑,黑影已經泄氣了,當一個人泄了氣,他就已經喪失了鬥誌,沒有鬥誌支撐的格鬥必輸無疑。王阿貴拉過一把實木椅子在地上拖動著,椅子腿在大理石地板上劃過碎木屑、碎瓷器、碎玻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王阿貴拖著椅子朝黑影慢慢走去。
“嗨!”黑影一個縱躍雙刺齊出一刺奔麵門、一刺奔胸口,整個身體帶著風像子彈一般射過來,這是他最後的一擊。
悄聲無息的兩下,兩把峨眉刺一個刺在王阿貴喉嚨、一個刺在腹部,軟綿綿的,卻再也捅不進去分毫,黑影驚恐地看著能把實木大門紮個洞的峨眉刺卻像刺到棉花上一般使不上力氣,黑影徹底泄氣了,兩把峨眉刺落地發出金屬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