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趕緊走吧,他們肯定會帶人過來報複;銅山基地有一支陸航中隊,很快就會過來。”這個男人看了看陰霾的天空對王阿貴說道。
“帶上他們,趕緊走!”王阿貴猛地站起來喊道。眾人趕緊抬起這兩個男人進入車廂。一個陸航中隊,這麼多飛機撲過來不知道這車能不能挺得住。
果然,當軍卡剛啟動,天空中就傳來了一片巨大的轟鳴聲,已經隱隱約約地能看見六個黑點向這裏疾撲而來——看來這個陸航中隊出動了所有的武裝直升機,他們肯定以為王阿貴他們是中央派來的行動組,要除掉他們這些自立為王的人,為了自己的地位,必須把王阿貴他們全部鏟除。
“邵洋,往東開,向那邊的窯洞開,找個窯洞藏裏麵去。”王阿貴對曾紹洋說道。厚厚的黃土層能幫他們扛炸,如果他們還有製導導彈的話那就鐵了心的等著挨炸吧,但願這車真的像馮劍說得那麼厲害吧。
曾紹洋答應一聲,軍卡的速度猛地提高駛上一條鄉間土路,夾雜著滾滾煙塵向著遠處一片窯洞村疾馳而去。
隻見陰霾的天空中六個黑點迅速變大,是四架直9,另外還有兩架直8運輸直升機;六架直升機殺氣騰騰地撲向軍卡,機組人員可能得到了“格殺勿論”的命令,在距離軍卡還有幾千米的距離時就開始了火箭彈攻擊。
四架武裝直升機、兩架運輸直升機好像不要錢似的往軍卡上傾瀉著彈藥,一枚枚火箭彈和航空機槍、機載重機槍對著軍卡拚命地狂轟濫炸。隨著接連不斷、地動山搖的爆炸,軍卡再次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鄉間土路上被炸出一個個巨大的彈坑、滔天的火球不斷升起、數量龐大的土石被拋灑向天空然後下雪般地砸在軍卡上;土路邊種著的小樹一棵棵地被連根拔起,劇烈燃燒著被氣浪拋向路邊,可憐的軍卡此時像海嘯中的一夜扁舟般被滾滾的氣浪衝擊得四處顛簸。
曾紹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興奮勁,畢竟這是六架直升機,這生物防護層能不能扛得住還是兩說;曾紹洋努力地左突右進、拚命掌控好軍卡的平衡躲避著火箭彈的攻擊,不過那個生物發動機仍然在興奮地怒吼著,可能這種生物就是喜歡戰場的環境吧?
看起來那架回去的直升機機組成員說的話這群人不信,他們可能認為是那群膽小鬼找理由而已,因為他們絲毫沒有接受教訓,不但可著勁地用航空機槍掃射,甚至連運輸機上的重機槍都用上了;能用上重機槍,說明他們已經進入了89式的攻擊範圍,隻不過王阿貴這會兒不敢讓大家上車頂還擊,火箭彈爆炸的氣浪足以把人掀下車去。
“爹來也!”曾紹洋終於看見了半山腰的窯洞群,他很快選定了一個比較大點的窯洞,接著猛踩油門命令生物發動機提速接著繞過洞口的老樹一頭撞了進去。
“嘩啦啦!”軍卡撞塌了土牆、衝進了院子,接著撞碎了鋁合金和木頭壘砌的窯洞牆,一頭鑽進了窯洞裏,頓時窯洞裏的家具、電器被連撞帶碾的變得七零八落。曾紹洋猛踩刹車,軍卡在撞上牆的一刹那穩穩地停了下來,保險杠已經挨到了最裏麵的土牆。
“向門口打幾個榴彈,製造一下汽車爆炸的假象!”王阿貴和陳二狗抬起一挺榴彈自動發射器,金雨堂緊跟而上,陳忠一下子拉開車廂大門,“噗——噗”,三顆榴彈打在了窯洞口院子裏,頓時一股煙霧隨著火團、碎裂的家具什麼的騰空而起,如果透過老樹的枝椏從天上看起來就像軍卡爆炸了一般。
“重機槍準備!”王阿貴命令道,外麵沒有再發生爆炸,這說明直升機群已經停止了攻擊,他們可能以為軍卡已經爆炸了,接下來他們肯定會降落過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車能扛得住他們一個飛行中隊的狂轟濫炸。
王阿貴、陳二狗站在悍馬車上把持著重機槍,將重機槍呈平射姿勢;劉大壯和張宏偉趴在車廂地板上把持著兩挺輕機槍,金雨堂調整好榴彈發射器對準前方。陳忠和老馬拉開車廂大門,五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窯洞口凝神戒備。
“阿貴,如果真是當兵的下來怎麼辦?”金雨堂心有不忍,都是當兵的,他有些下不了手。
“格—殺—勿—論!”王阿貴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命令道。他知道下來的都是些聽人使喚的士兵,但是這又怨誰呢?隻能怨自己是別人的棋子吧。
...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響,透過昏暗的窯洞口已經能看到兩架武直9盤旋著停在距離窯洞口1000多米遠的距離,王阿貴清晰地看見懸掛架下銀白色的空空導彈——他們已經鐵了心要幹掉自己;王阿貴心中原本還有一絲不忍,這下完全被仇恨代替,雙眼中的紅光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四架直升機盤旋在窯洞前的院子上空,四根繩索垂了下來,緊接著一個個身背八一杠、穿著陸軍製式軍服的士兵攀著繩索垂降下來。這些兵一落地就交替掩護著半跪在地上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前前後後一共二十幾個人,待所有的人都落地後,直升機盤旋著離開地麵。
“準備。”王阿貴的手指放在扳機上沉聲說道。陳二狗、金雨堂、劉大壯、張宏偉各個凝神屏氣,手指放在扳機上,隻等王阿貴一聲令下。
待直升機帶起的巨大氣浪消失以後,二十多個兵站起身來,弓著腰舉著八一杠,向洞口慢慢走來。
“二狗,飛機進入射程了,咱倆再幹他一架直升機。”王阿貴看著直升機沒有停在原地不動,而是絲毫不接受教訓似的跟著步兵的推進也在向前跟進,慢慢地,他們已經進入了重機槍的有效射程,在800米左右的距離,王阿貴有把握把那兩架飛機幹一架下來。
陳二狗嗯了一聲表示明白,看著這些兵他心中感到一絲悲哀:如果自己真開槍了,那兩架直升機會毫不猶豫地發射導彈,至於下麵這些兵,也許對直升機裏的人來說不過是些工具罷了。
“老陳,隨時準備關門。”王阿貴輕輕的說道。陳忠和老馬正躲在大門後麵,隻要王阿貴一聲令下,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關上大門,至於能不能扛得住導彈的攻擊,就看天命了,也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
“打!”王阿貴一聲怒喝,兩架重機槍同時開火,兩條火鐮飛一般地直撲左邊的那架直升機,王阿貴眼看著那架直升機的前窗被打爛。
“關門!”王阿貴一聲大喝,陳忠和老馬猛地推上了大門,劉大壯和張宏偉猛地扳緊了門鎖。
就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窯洞口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陳忠和老馬死死頂住大門,雖然這個空間沒有任何異動,但是憑著這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可想而知外麵成了什麼樣子。躲在三層居住區的女人們聽著頭頂劇烈的崩塌聲嚇得緊緊抱在一起,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宋婉兒和韓燕死死抱在一起,代安陽和張煜則很省心地直接震暈了過去。
完好無損的那架直升機果斷發射了兩枚空空導彈,白色的導彈帶著呼嘯聲和滾滾烈焰先後鑽進了窯洞,似乎院子裏趴著的步兵不過是些死人而已。
“轟隆!!”隨著兩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兩團巨大的火球從窯洞中噴湧而出,趴在地上的士兵頓時被吞沒在火光中,他們的迷彩服被撕成碎片、強健的肌肉被碳化,這些士兵隻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就變成了一具具焦屍。
窯洞上的黃土層根本受不了這種巨大的震動,隨著裂縫的不斷擴大,頃刻間黃土層轟然倒塌,周邊的十幾個窯洞瞬間消失在鋪天蓋地的灰塵中;院子中的老樹也被衝擊波攔腰截斷,帶著蒼老的身軀哀鳴著轟然倒地。
...
當王阿貴醒來的時候,車廂裏伸手不見五指,耳朵裏嗡嗡直響,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王阿貴摸出衣服裏的手電擰亮,找到電燈開關按了按,沒用;用手電照去發現天花板上那一排日光燈管已經盡數碎裂。好強烈的爆炸!王阿貴一邊震驚著一邊看了眼悍馬車的車燈,同樣被震碎無法照明,然後他聞了聞車廂內的空氣,沒有什麼異味,看了看後麵的汽油桶全部完好無損,柴油的穩定性果然了得,沒有被震得爆炸。
王阿貴顧不得查看其他人怎麼樣就直奔二樓,看著完好無損的彈藥庫大門王阿貴長籲一口氣,還好彈藥庫沒有殉爆。王阿貴打開彈藥庫大門,裏麵的彈藥完好無損,看樣子馮劍的技術員給加裝的這個大門以及裏麵牆壁上貼著的材料應該是能吸收衝擊波的——馮劍啊,鄭某人又欠你一個人情債啊!
“二狗、老金、大壯,沒事吧?”王阿貴打著手電挨個推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幾個人,還好大家都是震暈了過去沒有什麼大礙,“老陳、宏偉,快醒醒!”
當底下的幾個人唧唧歪歪地醒來後,王阿貴趕忙跑到三樓,一間宿舍一間宿舍地尋找四個女人,終於在韓燕和宋婉兒的宿舍中找到了四個震暈過去的女人,她們更沒事,躲得這麼深,隻是暈過去了而已。王阿貴把她們挨個推醒,四個女人在手電光下迷迷瞪瞪地說著胡話,說的什麼王阿貴根本聽不清,反正她們沒事就行。
王阿貴看了看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他們已經暈過去了至少十個小時,生物護甲隻能抵擋有形的進攻,對於無形的攻擊防護效果似乎並不好,馮劍早就說過,這不過是件能夠通體防護的防彈衣而已,沒那麼神的。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眾人才恢複了聽力,離大門最近的陳忠和老馬的耳朵已經被震出了血,經過張煜的挨個檢查並無大礙,隻是耳朵要疼兩天。唯一沒屁事的除了王阿貴就算開車的曾紹洋了,他隻是被震暈了過去,醒來後還能暈乎乎的從駕駛室裏鑽過來。
“阿貴,咱現在怎麼出去?”陳二狗坐在悍馬車上,看著來回踱著步子的王阿貴問道。
“拉開車門,一點一點地挖,好像隻有這個辦法了。”王阿貴看著漆黑一片的陽光倒入係統說道,係統肯定是沒事,但是外麵漆黑一片這說明他們已經被埋了,目前除了用鏟子一點點的挖出一條通道外還真沒有其他辦法。
“我操|他NN的,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金雨堂狠狠地咬了下牙,站起身來去拿工兵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王阿貴眼中的紅光像電流一般強勁,他在隱忍著自己的憤怒和仇恨,這個仇,遲早要讓那個下命令的家夥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
“婉兒、燕子,你們上去歇著吧。”王阿貴看了眼縮在牆角抱著膝蓋、臉色煞白的四個女人,她們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真讓人心疼不已。
隻是四個女人倔強地搖了搖頭,表示哪都不去,雖然渾身發軟還幹不了活,但是也要在這裏陪著他們,起碼能給大家打手電照明。王阿貴點了點頭——她們成熟多了,不再是那幾個需要人嗬護的小女人了。
當車廂的大門被拉開時,一堆黃土撲麵而來,雖然帶著口罩和防風鏡,但是大夥還是被嗆得喘不過氣來。待塵埃落定,在四個女人打著手電照明下,男人們開始用工兵鏟一點一點的鏟土。在挖土的人群中,多了兩個身影,是那兩個飛行員,共同經曆了一次生死,眾人的心已經捆在了一起,不說融合,但已經密不可分了。大家什麼都沒說,男人間有些話不必說出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這就是男人間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