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米、100米、50米、10米――“大家蹲下!”王阿貴大喊一聲,所有的人迅速蹲下,雙手牢牢地握住車欄杆,兩台悍馬車發出最大的吼聲,濃濃的黑煙從排氣管中噴出,車速突然加快,悍馬車強大的越野能力展露無遺;寬大的車輪碾壓著碎屍斷骨,悍馬車迎頭撞翻稀稀落落的幾頭喪屍顛簸著衝出了包圍圈。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戰鬥,車隊終於衝出了這座寬達兩公裏的屍體長城,衝向了一片廣闊的天地
軍卡在路上行進著,張煜和韓燕換下曾紹洋,此刻的車廂裏鼾聲此起彼伏,多次的戰鬥已經讓眾人明白了戰鬥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睡覺,因此在一層車庫中專門留下一個地方鋪上一層厚厚的泡沫塑料作為臨時的行軍床;因為他們不能洗澡換衣服回床上睡覺,隻要車子還在路上行進著,他們就必須時刻準備戰鬥。
宋婉兒趴在彈藥箱上統計著這次的彈藥、柴油的消耗量,結果讓宋婉兒有點流汗,這次戰鬥的消耗量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戰打廢了兩挺89式重機槍,6萬發重機槍子彈;三挺輕機槍報廢、一門迫擊炮報廢,輕機槍彈藥4萬多發;迫|擊|炮|彈60枚;榴彈五掛;柴油兩噸。這次的消耗量是前所未有的,雖然他們的彈藥儲備和柴油儲備還有很多,但是誰知道前麵還有多少堵這樣的萬裏長城?
日落西山,男人們才從睡夢中醒來,起來後又各個精神抖擻,殘酷的生存環境逼就了他們強健的體魄,躺下就睡,醒來就渾身是力氣,高質量的睡眠,快速反應的神經,這些都是末世幸存者所必須具備的素質。
“看樣子就那一道屍牆,那應該是個特殊例子。”王阿貴端著碗邊吃邊說,“山西人口少,不大可能形成太大的喪屍群。”
“嗯,如果在河南、山東、四川的話,這樣的喪屍群絕對不是個例。”金雨堂說道,“人多、喪屍也多啊。”
“是啊,人少喪屍也少,可吃的也少啊。看看這國道兩旁的村莊,少得可憐,有那麼幾個小加油站、小旅館的也讓搜刮空了。”陳二狗說道。
“沒辦法,什麼事情都是兩麵的。糧食不用擔心,足夠再吃半個月的了。”宋婉兒看了看電腦說道。
“隊長,前麵有個小加油站,門前沒有廢棄汽車也沒有幾頭喪屍,地庫裏應該還有油。”對講機中傳來韓燕的聲音。
“停車吧,下去看看。”王阿貴擦了把臉說道。這次戰鬥讓他重新意識到老本行的重要性,火,永遠是最霸道最強橫的力量。以前他以為有了重機槍、迫擊炮什麼的火焰可以退出戰鬥序列了,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少不了烈火的幫助,所以收集油料又放在了重點上。
汽,油,彈,嗯,等有了材料後一定要做些大號的汽,油,彈;如果有現成的燃燒彈更好,到時候去國家實驗室看看有沒有什麼能造燃燒彈的東西。王阿貴心中下定了決心,到時候要找馮劍要點東西。
“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下去轉轉,讓張煜和燕子也歇歇。”王阿貴拿起步槍,招呼著幾個吃完了還不想動的家夥
在落日的霞光中,渾身血水的軍卡進入了一家荒廢的加油站,這裏已經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間;呼嘯的北風夾雜著雪粒抽打在眾人的臉上,這裏的雪更少,幾乎已經能看到原來的路麵,汽車能開得快些;但是溫度也更低,喪屍的運動速度還是那麼慢。
大家拿著步槍,上著刺刀,凝神戒備著像鬼子進村似的下車巡邏。這個地方已經遠離大都市,甚至連村子都很少,窮鄉僻壤的地方連喪屍都很少光顧,加油站除了零售店被往來的幸存者搜刮一空外沒有一頭喪屍,隻是在加油站下麵的山坡上,扔著幾具老人和小孩兒的屍體。看那幾具屍體的穿著,不像是本地人,可能是哪的幸存者。末世中資源有限,為了生存,叢林法則逼迫著每一個人想盡一切辦法去搶奪。小孩、老人,成了這個世道的不幸者,在危險的時候,他們會成為第一批被犧牲的人。
叢林法則很殘酷,餓極了的人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當人為了一口飯而活著的時候,人其實和動物一樣,但是人類卻沒有資格怪罪這個世界,人類的力量太渺小太渺小了,連怪罪的資格都沒有。看著眼前的一切,王阿貴在想,也許“逆來順受”這個詞根本不是為了衣食無憂的治世而創造的吧?
加油站的地庫中果然還有油,查看了一下是普通汽油、普通柴油,以後再燒喪屍就用這裏的油吧。地庫裏還有大半罐油,可能來往的車輛都沒有多少車有泵油機,加油站一斷電根本就抽不出油來。看了看加油站附近沒有危險,王阿貴讓張煜把車停到加油站中,曹雪振把泵油機的軟管插入油庫中發動汽車往一桶桶空掉的汽油桶中抽滿油,然後在加油站後麵的壓水井中抽水。
男人們在四周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女人們才下車呼吸下新鮮空氣。照這個速度下去,明天就可以到運城了,差不多後天就能到西安附近。
“咚咚――咚咚咚!”王阿貴和陳二狗手中的89式12.7mm重機槍相繼開火,森森的彈殼像雨點一般掉落在車鬥上發出炸雷般的聲響。89式12.7mm毫米的重機槍威力要比67式重機槍巨大得多,長長的鋼芯彈頭甚至可以打直升機,用來消滅喪屍更是鹵水點豆腐般輕巧。
兩輛悍馬並行在國道上,兩條火鐮迅速地揮向缺口處。大口徑重機槍的神勇果然非同凡響,12.7mm的鋼芯彈打在一頭喪屍身上足以留下一個飯盆大小的洞,當第二枚彈頭經過之後,這頭喪屍會變成一團血塊和碎肉彌漫向空中。就這樣兩條火鐮帶著死神的號角迅速地收割著喪屍的**,所過之處到處彌漫著一團血霧,紛紛揚揚的黑血和碎肉、骨渣如雨點一般落在冰冷的雪地中然後被牢牢地凍住。
淒厲的北風夾雜著血肉迷霧撲打向掛滿偽裝網的三輛軍車,打得車皮“啪啪”作響;王阿貴和陳二狗抹了把防風鏡上的血霧,眼睛通紅地繼續扣下扳機。
“噗!――噗!”金雨堂和陳忠手中的榴彈槍響了,一枚枚榴彈帶著青煙繼續拓寬著喪屍群的缺口;榴彈雖然不如迫擊炮威力巨大,但是對付區區喪屍也如同撕紙般輕鬆。
悍馬車怒吼著壓過地上的碎屍,闖進屍群的缺口。迫擊炮開始了第二輪齊射,一發發炮彈繼續在前方開著路,一枚枚榴彈準確無誤地清掃著前方缺口殘留的喪屍。緊接著就是重機槍最後一次清掃,擴大著路麵安全範圍。一炮兩槍互相配合著,車隊衝入了喪屍群腹地。
“我的娘類!這TM這萬裏長城有多厚?”王阿貴卸下一根打廢了的槍管,順便舉起從報廢場拿來的軍用望遠鏡向前望了一眼――隻見前方的屍頭仍然密密麻麻,直到一公裏外才有稀鬆的跡象,這道屍牆真是太厚了!
“還有不到一公裏!大家堅持下去!”王阿貴從腳邊拿起一挺輕機槍,暫時讓重機槍冷卻一會兒,隨後劉大壯和老黃一看旁邊用不著機槍,趕忙撲到車架上,一時間兩輛車六挺輕機槍伴隨著榴彈的開路聲繼續收割著喪屍。
“燕子!你先頂一下!”陳二狗扭頭對軍卡上的韓燕喊道。徐少川一鬆油門,軍卡超過這輛悍馬車,舢板慢慢放下刮動著地上的碎屍爛肉,徐少川迅速踩油門,悍馬車怒吼著衝進了車廂。與此同時,韓燕手中67式重機槍勉強頂上悍馬車的火力。
當悍馬車衝停下來的一瞬間,宋婉兒帶著代安陽、馮劍、龍鈺、龍六和老馬迅速將整理好的彈匣放上車廂;陳二狗帶著厚厚的手套卸下已經報廢了的重機槍遞給老馬,同時宋婉兒和馮劍抱著一挺新的重機槍遞給陳二狗和張宏偉,兩人迅速裝好重機槍,壓上彈鏈。陳忠接過組裝好的榴彈彈鏈壓上機匣,所有的動作全部在一分鍾內完成――為了這個配合眾人已經訓練了上百次。
當彈鏈壓入機匣的一瞬間,徐少川開動倒車,悍馬車呼嘯著駛下車廂,猛地一加速顛簸著超過軍卡;接著王阿貴的車回到車廂,一分鍾之後再次呼嘯著頂上缺口――敏捷的速度、高超的效率、這就是團隊的力量。
兩台悍馬車換裝彈藥後再次怒吼著擴大著缺口,他們要把這道屍體長城攔腰截斷。一枚枚榴彈在前方炸開,每炸出一片空白,緊跟著重機槍就將空白擴大成缺口。一頭頭喪屍變成血霧、碎肉、殘渣。兩輛悍馬車在前方並排行駛負責開路,軍卡在後麵跟著清理圍上來的小股喪屍。
萬裏屍牆絕非小股喪屍可以比擬,龐大的屍體長城已經將車隊死死吞沒。車隊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到後來每向前行進10米都得付出巨大的彈藥消耗。屍體擠著屍體,用厚厚的屍牆阻擋榴彈和重機槍的暴怒。迫|擊|炮|彈是厲害,但是喪屍的密度也極高,重機槍能打得爛一二百,可扛不住三兩千的喪屍不管不顧地向前湧。
“還有不到300米,怎麼辦?”陳二狗滿身黑血地問道,此時的三車十人已經渾身是黑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眾人有些失算,沒想到這裏的屍牆是如此的厚實,這裏的喪屍密度已經不能以密密麻麻來形容了,而是摩肩擦踵的滾滾屍海,如此高密度的屍群是大家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阿貴,用火燒吧!不然咱的陷在裏麵!”金雨堂揉著酸痛的肩膀喊道。
“好!你們先頂一陣,我們回去扛油桶。”王阿貴咬了咬牙,“大壯,你們過去,盡一切努力給我保證周邊300米內沒有任何喪屍。”
“是!”劉大壯趁兩輛車離近之後,抱著一挺輕機槍和幾個彈鼓跳上王阿貴的車;龍二、龍三也跟著跳過去,換過來張宏偉他們這些有把子力氣的人。
悍馬車一個倒檔開回軍卡上,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開進來了。
“汽油桶!快!”王阿貴招呼所有的人從庫裏往外推汽油桶,大桶的汽油不能動,推過來的都是不到一米高的小汽油桶,這裏麵裝得都是燃燒力十分強橫的軍用柴油。
陳二狗他們開動全部火力在車隊四周清掃出一片方圓300米的空地,在狂風暴雨般的火力覆蓋下,這裏麵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直立的東西,唯有一地的肉泥碎骨。
王阿貴的悍馬車終於衝了出來,車上載著三十多個小汽油桶,有塑料的有鐵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樣。陳二狗看見王阿貴的車到了,大喊著讓大家打起精神來堅持過這最後一段距離,幾乎是背水一戰的眾人怒吼著打起最後的精神輕重機槍一起開火把又圍上來的喪屍再次打成一片血霧。
悍馬車一聲怒吼,強勁的車輪開始轉動。曹雪振發揮出自己全部的駕駛技術,悍馬車咆哮著在沒腳深的肉泥間開動、最先衝向左邊的喪屍群,300米、200米、100米、50米、20米,近了,王阿貴和金雨堂一聲怒吼,抬著一個塑料的汽油桶朝屍群中拋去,汽油桶落地後打著滾滾進了喪屍群。此時這裏沒有機槍的掃射,喪屍群很快把汽油桶淹沒在滾滾屍潮中,有的喪屍還好奇地看了看滾過來的汽油桶,然後就繞過去繼續不管不顧地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