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王阿貴、陳二狗、金雨堂、曹雪振一行四人穿著厚厚的軍大衣、戴著自製的棉帽子在已經淹沒膝蓋的積雪中慢慢地行走,他們要走上幾公裏的路回到那個破磚窯。幾公裏在平時很輕鬆,但在這麼厚的積雪中沒有個小半天可走不完。河北省從來沒有下過這麼厚的雪,在陳二狗印象中最厚的雪不過沒過小腿肚;而且今年不僅僅是雪大,還冷,這種氣溫是河北省曆史上都少有的,可見氣候不正常到了何種地步。
“雪振,今年二十幾了。”王阿貴一邊吐著哈氣一邊問道身旁低著頭不吭聲走路的曹雪振。
“虛歲二十六了。”曹雪振趕緊答道。
“嗯,該娶媳婦了。張煜那姑娘不錯,對你挺好的。別管她以前是什麼人家的閨女,廳長家的也好,省長家的也好,往事如煙雲不要再糾結了,現在起大家都是一樣的的身份。自己好好把握。”王阿貴笑了笑說道。張煜對曹雪振的那種關心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甭管她當初是以什麼理由接近曹雪振的,隻要兩人能真心相對就行,末世沒那麼多誘惑和彎彎繞,純潔的愛情有著巨大的存在空間。
中午時分四個人走到了那個破舊的小磚窯外,王阿貴用刺刀挑開草墊子跳了進去和曹雪振拿了一登山包東西扛了出來。有錢的戶外愛好者果然不一樣,什麼對講機、工具鉗、太陽能電池一應俱全;尤其是對講機,看模樣肯定不是便宜貨,有了這個東西就方便了遠距離通話。
此時的小磚窯裏隻有那個五天前就奄奄一息的男孩兒孤零零地躺在茅草叢中,他的身體已經結了一層薄冰;阿亮和那三個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曹雪振在的時候他們還能欺負曹雪振去尋找食物,曹雪振不在了,他們隻能自己出去,隻是在這冰天雪地中他們那身子骨能撐多久呢?
“雪振,他們不會把車開走吧?”金雨堂問道。
“不會,他們沒有鑰匙。那幾輛車不是他們的。除了我沒人能發動那幾輛沒鑰匙的車。”曹雪振自信地說道,“隻是我那輛工具車還在國道上堵著呢,悍馬能壓過那些轎車跑出來那車可不行。沒有專門的工具再壞了可沒法修。”
“沒事,零件不怕放。等雪化了咱去倒騰回來。”王阿貴看了看天說道,“這雪該停了,下了一個月了吧?”
“安陽;來,看看這是什麼型號的車。這都是英語我們看不懂。”王阿貴招呼代安陽過來看看。曹雪振在連夜清理車內的灰塵泥濘和垃圾,並且給車做保養。
“不用看了;當初那幾個保鏢開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美軍M1097基準性重型悍馬運輸車,屬於快淘汰的車型,載重量一噸多點,我在學校見過實體車的;和這個一模一樣,這個車沒有進行過任何改裝,是原裝正品,一定是走私來的。”代安陽從裏屋走進車庫說道。
“OK!太威武了。”王阿貴打了個響指,悍馬車果然名不虛傳,就這麼大的載重量就是北京吉普的兩倍還多;這要是都裝滿了那得多少糧食。想著滿車的糧食,王阿貴笑了。
經過三天加班加點的改裝,兩輛車全部改裝完畢,加粗保險杠、焊接重機槍安裝架、披偽裝網;全套裝備和那輛北京吉普一模一樣。連那兩個標誌性的“特勤”也都塗刷完畢。當第四天下午時分,兩輛殺氣騰騰的悍馬車正式成型,那股霸道勁遠比北京吉普強得多,估計這兩輛車開出去再碰到那群幸存者的話,他們估計要暢快淋漓的尿褲子了。
“張煜,你們誰的技術比較好?”王阿貴一邊給在車上架設重機槍的陳二狗和金雨堂遞工具,一邊問道。
“嗯——那就我了。”張煜還沒吭聲,陳辰和代安陽的目光就一起看向她,張煜隻好說道,自己說自己技術最好總有點炫耀的嫌疑,“我去過騰格裏沙漠和玉門戈壁,都是我自己駕車的。”
“不錯,有經驗就行,明天你開尾車。你不用怕,跟在頭車後麵就行,我在車上給你們壓陣。明天第一次行動你們要注意調節好自己的心態,可能會很慘烈,但是你們必須要度過這一關,以後隨著冬天結束,比這更慘烈的行動還會更多,你們遲早要麵對。”王阿貴看著文文弱弱的張煜說道,心道官家的閨女果然見識不少,還開過車去沙漠戈壁。
“嗯,好的。”張煜昂了一下頭表示信心十足,但是內心發虛才是真的。不過既然遲早要麵對,還不如一開始就真心麵對。
“還有一點必須注意:明天要多穿幾條褲子和襪子,褲子外麵墊上硬紙板然後打上綁腿,離開車子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腳下的路,千萬避開尖銳的物體——尤其是被打碎的喪屍殘骸。”王阿貴嚴肅地提醒大家要注意一個非常容易忽視卻又最可怕的問題。
三個女孩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王阿貴提醒了一個她們忽視的問題——在滿是喪屍殘骸和血液的地方哪怕是微小的劃傷都足以斃命,尤其是褲子和鞋子之間的腳踝部位,哪怕是被喪屍的斷骨輕輕紮一下也是要命的事情,可惜隊伍目前沒有長筒靴,隻能在綁腿和襪子上下功夫了。
“經曆過一次就好了。很多事情你真心去做的時候會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麼難。張煜、陳辰、安陽,你們記住,明天一下車就按照我們事先的規劃行動,盡自己最大能力去搬運糧食,能搬多少搬多少,不要怕苦。明白嗎?”王阿貴笑了笑說道。
“明白!”三個女孩大聲答應著,穿著一身軍裝自己都感覺有軍人的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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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烏雲密布的日子,陰霾的天空依然是那麼陰森,距離上一次進村已經一個多月,下了一個多月的大雪如今隻是不時地飄點小雪花,看樣子這場雪已經該停了。不變的是淒厲的北風刮在臉上仍然像刀割一般,被風吹帶起來的雪粒和冰渣擊打在車體上發出陣陣響聲。兩輛悍馬車在沒膝深的積雪中全速前進著,悍馬車配重機槍,真是一對完美的組合,這讓眾人的戰鬥力又產生了一個新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