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摩托車重重地砸在側翻的公交車上,公交車側麵的鐵皮被砸下足有半米深,本來就已經在側翻中傾斜的鐵皮再次傾斜,車頂也跟著變了形;順著這股勁,陳二狗躍下了隻剩一米多高的車身,搖搖晃晃地落到橋麵上。看著到手的食物跑了,屍群不甘心地朝天狂吼,向著引橋湧來,對著堵在橋口的汽車發泄著不滿,指甲撓鐵皮的聲音不絕於耳,聽得人頭皮發麻。
“婉兒,我們安全了,下來歇歇吧。”看著陳二狗一臉狼狽地趴在車把上上喘著粗氣,王阿貴這才放心地說道。六環路上沒有什麼喪屍,剛經過這麼刺激的一幕,該緩口氣了。
“我我我動不了,鬆不開手!”李婉兒摟著王阿貴聲音發顫地說道。
王阿貴摘下手套,把手伸進李婉兒的袖子裏,透過李婉兒的手套,王阿貴感覺到她的手臂冰涼無比,不用說,這是極度緊張後造成的肌肉僵硬,隻要心情放鬆,過一會兒回回血就行了。當年訓練的時候,王阿貴第一次騎著嘉陵400軍用摩托飛過數米寬的火焰壕溝後也是這副模樣,根本就鬆不開車把手,還是一個軍醫用熱毛巾捂了幾分鍾才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沒事,就是太緊張了,一會兒就好,不用放在心上。”王阿貴握住李婉兒纖細的胳膊,慢慢地揉著她發僵的肌肉輕聲安慰道。
“嗯,那就好;剛才我發現不能動嚇死我了。”李婉兒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地靠在王阿貴後背上。
估計這幾天李婉兒都睡不了好覺了,昨晚王阿貴半夜被嚇醒的情形到現在她都記憶如新。王阿貴都能嚇成那副模樣,李婉兒更是嚇得嬌軀亂顫。聽著下麵震天的屍吼聲和密密麻麻的屍頭,李婉兒體會到了這種場麵的恐怖,這要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上百倍。當她看到第一個搖晃著撲來的喪屍時,她就一直閉著眼直到被困引橋下。現在李婉兒更加慶幸自己當初沒有錯失良機,不然的話,跳入屍群當一個快樂的小喪屍可不是小孩子說說那麼好玩的。
兩輛摩托車在京珠高速上飛馳;高速上的喪屍極其稀少,喪屍終究也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趨使著它們向食物更多的城市、村鎮走去,對於又高又沒得吃的高架橋理都不理。
王阿貴和陳二狗在一輛輛汽車的縫隙中七拐八拐地行進著,麵對滿車道的各式汽車視而不見,王阿貴明白在這路上開車簡直就是找死,鬼知道這種路麵什麼時候又會碰上撞得一塌糊塗的車堆;而且最關鍵的是汽車不是誰都會修的;陳二狗會修坦克,可是坦克和汽車是兩碼事;王阿貴更不會修汽車,但是修摩托車卻是一把好手,而且隻要出了北京城,在外麵的地市摩托車的普及率要高得多,即便是車子壞了,零件也很容易找,大不了換一台就是。
“還有啊,如果遇到車匪路霸,咱也好逃命,他們就是有槍怎麼地?他有那個本事打著飛逃的摩托車?你要知道,戰場上的通信兵可都是騎著摩托車在槍林彈雨中布線的,可見摩托―――我擦,說曹操曹操就到?”王阿貴正給陳二狗解釋著為什麼不開汽車,突然之間就減速了,看著遠處的道路罵了一句。
遠處的高速上,橫著兩輛金杯車,旁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遠遠地還能看見幾具屍體橫在路麵上。五個吊兒郎當的男青年站在路中央,正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青年正衝王阿貴他們平舉著手,手中那個黑點赫然是一把手槍;另外四個男人手中拿著木棍、鐵管,一邊揮舞一邊鬼嚎著。不用說,這是打劫的,北京城物資豐富,隨便從路邊的小店搶倆都不少,逃出來的幸存者豐富的物資也許就是這群劫匪們的目標。
“調頭!往回跑!”王阿貴一個甩尾調頭停在了距離路匪二百多米遠的距離,果斷地掉頭準備跑路。此時還在手槍的有效射程之外,打不過老子還跑不過嗎?
“阿貴,我的車熄火了,打不著了!”陳二狗一臉驚恐地喊道。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陳二狗的摩托車突然之間熄火了。
“快來我車上――算了,已經進入射程了;別動了。”王阿貴正要讓陳二狗換坐自己車,卻看到那五個青年疾速奔來,三人已經進入手槍的基本射程了。這群人看樣子知道一旦摩托車跑掉他們根本追不上,於是用百米衝刺的勁頭飛奔而來。
“怎麼辦?等死?”陳二狗本能地摸向腰間插著的汽{狗,想了想又把手放下狠狠地捶了拳鈴木車――汽}狗終究不是手槍。
“離近點,伺機行事。”王阿貴一邊無奈地說道,一邊悻悻地舉起手下車,“婉兒,不要怕,咱們還有機會。”
“嗯,我相信你。”李婉兒苦笑了一聲,也隻能舉起手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