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剛回來,我剛回來!今天太熱了,我衝個涼,衝個涼!”王阿貴盡量裝著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敷衍著宋婉兒。王阿貴沒想到宋婉兒今天竟然沒去上班,他如今的打算是:一來不想讓眼前的女人太早地明白已經到來的末世;二來他也不想過陣子逃跑的時候還帶個累贅。他一起合租的室友陳二狗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就憑他自己一人之力,帶著個女人跑路絕對是找死。
王阿貴想著換好衣服,帶上所有的物資在樓下的小超市等著陳二狗,避開宋婉兒。按照他們事先的約定,不論誰先回來,從他回來的時候算起,24小時之後如果對方還沒有回來,就拿起所有的物資自行跑路。24小時,生死足以定論。陳二狗的公司就在這附近,隻要他今天沒和老板出車,應該很快就能回來。雖然陳二狗近幾年來已經荒廢了訓練,但是幾年的軍事化訓練還是讓他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素質。
還好,宋婉兒被忽悠住了,拿起洗漱用具,喃喃地低著頭走回房間,接著“砰!”地一聲甩上了門。王阿貴歎了口氣,擦幹身子,回房間準備東西。
王阿貴穿上迷彩作訓服,蹬上軍用作訓靴,把兩個背包裏的工具、壓縮餅幹、藥品什麼的重新整理了一遍。
當初少林寺出來之後,因為沒學曆無法找工作,隻能先去部隊混了兩年,現在部隊裏學到的東西便派上了用場了。他在大腿上繃上他退役時從部隊裏帶出來的那把八一刺。拿出仿真汽|狗,推上氣瓶,裝上鋼珠|彈夾,別在後腰帶上;然後戴上那頂交警專用的白色頭盔,拎起兩把新的工兵鏟、扛上背包拉開門就想悄悄地溜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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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宋婉兒你瘋了!快把刀扔掉!”剛剛拉開門的王阿貴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門口站著宋婉兒,還是那身打扮,美麗的臉龐蒼白如紙,清秀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王阿貴,眼神中五味雜陳,有恐懼、有悲傷、有無奈也有幾分倔強。令王阿貴嚇一跳的,卻是宋婉兒那雙小巧的素手竟然拿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直直地指著自己劇烈起伏的左胸;豐滿、堅挺的Ru房撐著睡衣隨著胸口的起伏不斷觸碰著刀尖。
“王阿貴,求你帶我走吧,我不想死!”宋婉兒臉色蒼白,發紫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紅潤欲滴的光澤,秀麗的雙目含滿了晶瑩的熱淚,兩行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
“你幹嘛大姐?好好的怎麼要死要活的?我隻是要出去參加戶外旅行,你不舍得我走也不必這樣吧?女人玩刀不好的,拿來,拿來!別傷著自己啊!這麼大的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王阿貴勉強從臉色擠出一絲輕鬆的笑容,盡量裝著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身體一側就想避開宋婉兒趕緊逃走。女人最擅長自己欺騙自己,不論宋婉兒在暈倒之前看到了什麼,但是從她醒來後,還是讓她相信那隻是個夢吧;畢竟她沒有親眼見過那種血淋淋的場麵。王阿貴盡力地哄著她,他真的不忍心扔下這麼一個弱女子,但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
沒想到這次宋婉兒沒有被王阿貴哄住,而是上前一步死死堵住門框,顫抖著嗓音、滿臉淚水地說道:“王阿貴,你別哄我了;快遞公司給你們送來的包裹都是我代簽的,不是鏟子就是幹糧,你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是嗎?帶上我吧,我知道我隻會給你們添累贅,可我不是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嬌小姐!我會洗衣服、做飯、縫縫補補、照顧人,不是一無所用的!還有,整天提心吊膽的,你們總需要有女人發泄吧?”
此時此刻的宋婉兒根本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顧不得什麼自輕自賤,求生的本能將一切社會的規矩和束縛統統拋之腦後。雖然宋婉兒沒有親眼見到外麵世界的恐怖,但是從她看到的一切中,她至少能肯定憑自己一個弱女子根本活不了多久。
宋婉兒的第一個判斷就是戰爭突然爆發,亂世突然降臨,而作為首都的北京肯定是重點打擊對象,外麵一定是一片混亂甚至一片火海。宋婉兒清楚地意識到,在亂世中,男人不需要女人,而女人卻必須依靠男人才能存活,沒有父親或者丈夫保護的女人將會有何等淒慘的下場。李若更琳清楚,自己的美貌同樣也是禍根,可是一直獨身的她能依靠誰?這亂世所有的人都自顧不暇,誰又會讓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