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有財的嘴中,他已經了解到整個事情的起因經過。
當然,王有財是不會主動說是他兒子先主動惹事的,在他的嘴裏,變成了王阿貴三人蓄意挑釁王長明,最終還將王長明打成重傷。
王長明平素在平遠縣欺男霸女,吳老虎怎會不知道,心裏也明白多半是個什麼情況。隻是他調查了一番,王阿貴三人卻是初來平遠縣,除了和主簿之女司馬菁有所交情外更是毫無背景,所以吳老虎才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眾人剛一進翠香局酒樓,店家便擺著個笑臉遠遠的迎了上來。吳老虎道,“你們店裏可有三個近日來的客人,其中一個是乞丐?”
店家還沒說話,登時遠遠的便有吵罵聲傳來 ,吳老虎仔細看去,正是王阿貴和小乞丐等人。
一見到小乞丐,王有財身後的家丁一下蹦了起來,指著他們道,“是他們,就是他們,就是那群人,那天找了個蒙麵人人來打斷了少爺的腿。”
“蠢貨,閉嘴。”王有財怒斥了下人一句,對吳老虎道,“縣令大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吳老虎眯著眼睛瞅了瞅,突然中氣十足的來了一句,“來人呐,把那幾人拿下!”
官差頓時蜂擁而上,將王阿貴等人團團圍住。
司馬菁是認識吳老虎的,她父親在平遠縣做主簿,也算是平遠縣的一號人物,和吳老虎共事已經有些年頭了。
吳老虎的名聲在外可謂是遠揚,比王長明還要不堪的多,王長明至多也是仗著他父親的名頭作惡多端而已,而吳老虎卻是官府的人。
跟他作對,那就等於跟朝廷作對。
跟朝廷作對,那就等於造反。
可不是誰都有熊闊海這樣的膽子,義旗一扯,占山為王,跟官府對著幹的。
即便吳老虎臭名遠揚,可是司馬菁忍住心中的惡心,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諾,看不出任何挑剔的地方。然後才道,“伯父這是作甚,難道小女子有何得罪伯父的地方麼?”
吳老虎哈哈一笑,道,“賢侄女,此事與你無關, 你且讓開,我要找的是你身後那人。你們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他?他晚上趁人不注意玷汙了人家女子的清白。”
“那正好。”吳老虎顯得更加高興了,“本官剛剛接到王老爺報案,說他府上遭遇了竊賊,我一番查探之下,發現凶手正在翠香局酒樓,說不定就是他。”
說完,吳老虎又指著寧無缺個熊闊海,“這二人正是王老爺府上的家丁,你二人且細細看看,是不是此人所為?”
寧無缺本來已經和熊闊海約定好了關鍵時候反水,可是一聽王阿貴剛剛玷汙了人家女子清白,心裏便又琢磨起來:這人既然目無王法,做出這等事,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到底要不要幫他?
熊闊海上去盯著王阿貴看了半晌,摸摸頭,有些疑惑的道,“不是他啊,這人我沒見過。”
“恩?”王有財眼光一寒,沉聲道,“你再看看,看仔細了。”
熊闊海又頂了王阿貴半晌,還是道,“真沒見過啊,不是他。”
“恩,好。很好。”王有財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把熊闊海記在了心裏。“你先回去吧,你,再來看看。”
寧無缺知道王有財說的是他。
他和熊闊海交換了一個眼神,他知道熊闊海的意思,那是讓他也要和熊闊海一樣,臨陣反水,反將吳老虎和王有財一軍。
寧無缺心中卻在糾結,眼前這人可是個大淫賊,到底該不該聽熊闊海的。
今日若是放走了他,他日說不定還要有多少良家女子毀在他的手上。
“快點,叫你過來看看,磨蹭什麼?”王有財聲音裏已有明顯的不悅,他已經看了出來熊闊海是故意擺了他和吳老虎一道,若是寧無缺再陣前反水,那麼今日這趟就算白來了。
但是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白白的被打?
王有財心中已是打定了注意,若是今日不能把王阿貴等人帶走,那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找人做了他們,到那時,打上了自己兒子的蒙麵人自然會出現。
等把蒙麵人解決後,然後再和熊闊海慢慢算總賬。
寧無缺走的極慢,每走一步都要一兩息的時間,直到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他終於一咬牙。
一個飽讀聖賢書的人,說出了平生之中第一句謊話。
“對,沒錯,就是他,那晚去王府盜竊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