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祝笑得更神秘了。
赤夷休似是有些不相信,“這可是你說的,這麼多人麵前,到時候即便你反悔也沒用。”
“絕不反悔!”王阿貴的聲音擲地有聲。
“哼,為了大統領的位置,連命都不要了,利欲熏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如果你隻是來耍我們的,那可別怪我赤夷犲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蚩尤小聲喝了一聲,“犲,巫祝麵前,你也敢放肆。”
赤夷犲倒是頗為尊敬老巫祝,隻得冷眼看了一眼王阿貴,眼中滿是警告之色。
王阿貴似是沒看見一般,“你們似是忘了我的條件,我說的是,你們完全遵從我的命令,並且不折不扣的執行。”
“自當如此,”赤夷犲又站了出來,“但是你別想著虛張聲勢,弄虛作假。否則,縱然老巫祝認識你,我赤夷犲的拳頭可不認得你。”
“現在,你,你,你,你,你,站出來。”王阿貴指了指前麵五個被眾人圍在一起似是平時頗有威信的人。
五人依言出列。
“報上你們的名字。”
“赤夷休。”
“屏翳。”
“飛廉。”
“哼,跳梁小醜……赤夷犲。”
“惡來。”
王阿貴依次將台下眾人掃視了一遍,“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必須一絲不苟的嚴格執行。若是之後你們感覺我不配當大統領,那我可以引頸就戮。可若是你們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
“那不勞大統領處置,老朽自會處罰他。”臉笑得都快僵了的老巫祝此刻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赤夷犲的眉頭擰到了一起,他不明白老巫祝為何這樣不留餘地的支持一個外人?有了老巫祝這句話,恐怕他再想耍些小九九是不可能了。巫祝一向是言出法隨,他能說出,必然能做到。
“據我所知,東夷人的先頭部隊離我們苗人不過一百裏不到,而苗人中,我們九黎族首當其衝。但是我們不能回避,這次,我要讓這些人全部有來無回。”
赤夷犲麵露不屑之色,冷笑一聲。台下眾人也是神態各異,嘈雜之聲不絕於耳。唯有惡來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隻是麵露思索之色。
“赤夷休,你馬上帶一百人去無量山,每人帶五隻火把,火把上塗滿樺樹皮,每隔約莫一人距離便插上一隻火把。待得看到東夷人經過時,等他們經過一大半時,立即點燃火把,就地取碎石砂礫從上擲下,同時大聲喊叫,記住,砸石頭時盡量不求殺敵,盡量讓石頭堵住東夷人的退路。”
“飛廉,無量山有一條小道通往十萬大山,東夷人敗退後必然從這條小道潰逃。你帶一百人,每人再帶一隻與人同高的稻草人,稻草人插在道路兩側,待得看見東夷人從無量山退來後等他們大半走進小道,然後立即點燃稻草人。點燃後不要戀戰,迅速從兩側退走。”
“屏翳,十萬大山的地勢比無量山要高,你帶一百人,每人帶一車石頭,守在小道盡頭,待得看見小道火起,盡數將石頭從車上丟下,同時大聲喊叫,做出進攻之勢,但是不要真的進攻。”
“惡來,你帶一百人,守在十萬大山上,待聽得上山向起轟隆隆的聲音時,先不要動,聲音逐漸平靜時,迅速帶人衝殺出去,不是我們九黎族的都殺掉。”
“都殺掉,如果是苗人也殺?”
“寧殺錯,不放過。再說這麼晚了,苗人出去做什麼,定時東夷人的細作。”
“好了,就這麼定了。你們整理一下,迅速出發吧。”
赤夷休不解,“可是,東夷人的先頭部隊有整整一千五百人,我們隻有四百人,這麼去不是送死嗎?”
王阿貴一攤雙手,“你隻是去放些火而已,真正上陣的隻是惡來,連惡來都沒說什麼。難道你怕了?你要是怕了也可以直接說,我自己親自來。”
像赤夷休這種人最受不得激,“誰怕了,來就來,你敢賭上你的命難道我赤夷休會怕嗎?我若不把無量山燒個滿天紅,我以後就不叫赤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