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緊了嘴唇：“這個問題，可真難回答啊。”
林繹峰的眉毛皺成一團：“那你對我……”
無邊的猜測快要使他窒息了。
就算是不可能，這也不妨礙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吧？
在醫院時他是欣喜的，當他知道是鬱蓁蓁在關鍵時刻幫了他之後他恨不得立刻翻身下床去找她。因為多種小事，他曾無限懷疑自己的判斷，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滑稽可笑。就憑醫院裏的那件事，他擯棄一切雜念，堅定不移的相信她，相信她有這一份心。
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一個答案。
再不濟，是他最懼怕的答案。
“林老師，我記得你上次在辦公室裏，對夏老師說，你有女朋友的？”
這是鬱蓁蓁當時聽到的最痛心的一句話，也是林繹峰聽到的最痛心的一句話。
沒想到，和夏彬開的一個玩笑，竟成了她長久以來的心結。
也是，她拒絕的借口吧？
“那隻是，我對夏老師開的一個玩笑。”他的解釋蒼白無力，若是強行向她解釋“女朋友”的具體指代，恐怕她會受不了現實而崩潰。他不指望她能夠相信他的說辭。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一時衝動，在她實驗考核之前向她袒露心跡。
若是她的心態調整不過來，那就是他毀了她的前程啊！
“好，玩笑，好。”她反複地念著這幾個字，“我無能，我願意相信那是一個玩笑。”
林繹峰凝視著低垂著頭的少女，把她含蓄的回答當成了肯定的答複。
“那你願意，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當成一個玩笑嗎？”他問。
“我和你的相遇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N師大教學樓一號樓。
五層的教學樓，隻有第二層是燈火通明、人影憧憧的。二樓有一間很大的階梯教室，能夠容納數百人。走廊裏晃蕩著連夜等分數的帶隊老師和考生，或許是嫌階梯教室內太悶，到走廊上透透氣。
十點了，分數果然還沒出來。所謂的晚上十點出分，都是假的。
鬱蓁蓁默默地跟在林繹峰身後，巧妙地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林繹峰突如其來的表態讓她無所適從，她都不想查分了直接回賓館悶頭大睡，調整心情。但是作為一個路癡，她不敢到處亂跑，隻好順從的跟在林繹峰後麵到處逛。
一會兒覺得他危險，一會兒覺得他平易近人。
他這時候就像沒事人一樣，對她說話的方式，都是正常的師生之間對話的方式。
你對我像霧像雨又像風，來來去去隻留下一場空。
你對我像霧像雨又像風，任憑我的心跟著你翻動。
手表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昭示著時間的流逝。階梯教室內不時傳來嗬欠聲，昏暗的燈光下手機屏幕熒熒的閃著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手機發出三全音，似乎在催促著閱卷的進程。
鬱蓁蓁瞟了林繹峰一眼，他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借此機會打開微信，在朋友圈內發了一條：“身心煎熬。”然後就去刷空間，和少數的幾個在線的同學天南海北的扯。
沒過多久，她注意到朋友圈的圖標上冒出一個“①”的紅圓圈。打開一看，是一個讚。
林繹峰點的讚。
她的動態上麵，是他新發的一條：“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啦，還要等多久啊。（困）”
是啊，都過了午夜了。
心照不宣的，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在這個孤獨寂寞的夜晚，彼此依靠，彼此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