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皆是我家主子這幾年一路上遇到的可憐之人,受盡亂世淩辱,無處可去,主子才收留她們的。還有那些希望小學的孩子,亦是這些年戰亂的孤兒,你可知我家主子這些年救了多少人,又為原三爺拿出了多少銀子?”齊放冷冷道。
“哼,夫人可真不簡單。”青媚噘了噘小嘴,“若沒有大理段家在後麵撐腰,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有如此神通?”
齊放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是原三爺不也承認了你的才華,讓你淩遲了你的主上鬼爺,成了東營暗人的統領嗎?你也不簡單哪!”
“喲,這話要擱在別人嘴上,興許我會再淩遲他一千遍。不過既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冷麵書生,我可當作是一種讚美。”青媚美目一轉,俏臉綻出一絲笑意,“謝謝你哪。”
齊放微瞪著青媚,似乎沒想到青媚會這樣說。
司馬遽從麵具後麵冷冷道:“小青。”
青媚慢條斯理地媚聲道:“反正等夫人回了原家,咱們便是一家人了。冷麵書生,你那些個暗人以後就由我來調教吧。”
“不勞費心,況且我家主子家大業大,還是讓主子自己來做主吧。至於暗人,我決不會把我的人放到像你這樣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女人手裏。”
青媚一陣仰天大笑,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然後猛地閉嘴,跑到齊放麵前,一攤五指,“如果暗人不夠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如何稱之為暗人?那個裝成你家主子的蠢女人,是你的相好吧!”青媚昂著脖子,從鼻子裏輕嗤道,“一看就知道平日疏於練習,既做替身,便要熟知所替之人的習性、喜好,即便不知,聽民間傳言,也當知君莫問是何等人物,為何到了她的手裏,就變成個泥人了?連個小孩兒都能看穿她是個假扮的。我生在東營,長在東營,做暗人也算做一輩子了,就沒見過像她這樣爛的暗人,若不是落到三爺手裏,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我若是你,既調教出如此蹩腳的暗人,便到治明街買塊老豆腐撞死算數。”
齊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話說我同小放相處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麵部色彩原來也可以這樣豐富。
齊放一把扣向青媚的衣領,青媚不但沒有閃躲,反而順勢倒在齊放的懷中,在齊放健壯的胸前畫著圈圈,妖嬈道:“她還真是你的相好啊?”她媚然一笑,口中卻吐出惡毒之語,“那你可真得快些到東營去找她,沒有三爺和我的庇護,像她這樣的美人兒……你也知道沒有幾個男人能按捺得住?”
“你也算個女人?”齊放強忍怒氣,一把甩開青媚。
青媚在半空中如燕兒輕靈,反身單足點地,一手微撫雲鬢的玉簪珠花,扯了扯衣衫,抿嘴笑道:“心疼啦!”
“青媚,莫要再鬧了,齊放,快隨我等出去吧。”司馬遽擋在兩人中間。
“請您先將我的這位弟子帶出去吧。”齊放忍著怒氣,“我要再去找一下我家主子和段太子,萬一撒魯爾先找到他們,就麻煩了。”
“不用怕,即便如此,反倒是件好事。”青媚一笑,“反正夫人手裏有紫殤,碰到那撒魯爾,正好給那人魔一點教訓。”
“什麼?”一旁一直沉默的沿歌忽然站了起來,來到青媚那裏,眼神有些崩潰,“你方才說先生有紫殤?”
青媚冷冷一瞥,“沒錯。”
“師父,方才我們都在那個碎心殿裏,都看到了,那禽獸為了要找那個破紫殤,把剛出生的女兒都給殺了。先生有紫殤,那為何先生不拿出來,這樣春來就不用死了?”沿歌看著齊放,眼神卻沒有焦距。
齊放的冷臉也出現了痛意,緊緊拉著沿歌,“莫要聽那個妖女的謊言。”
“齊放你這個大白癡!”青媚朗聲道,“就在碎心殿混戰之際,三爺便留下線索,說紫殤已經到手,我等隻需走出這無憂城與之會合便是了。你若想死在這裏,三爺自然是樂得少一個對手。”青媚複又輕笑出聲,“隻是你那主子,還有你的相好,以後誰還會來保護她們,就憑你這些膿包弟子嗎?”
沿歌虎目含淚,翻來覆去地喃喃道:“先生,你為什麼不拿出來,是為了保護那個魔鬼?為什麼不拿出來?”
“為什麼?”青媚粲然一笑,“小兄弟,你家先生同那個禽獸乃是青梅竹馬的昔日戀人,念著以前的情分,所以間接地害死了你的朋友。”
他哆嗦著嘴唇,“春來不是我朋友,他是我兄弟,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轉而他無比憤怒地垂淚看齊放,大聲道:“先生為什麼不拿出來?師父,春來死得那麼慘,變成了我手裏的一堆骨灰,他是為先生死的,可是先生卻沒有為他報仇。”他抱著春來的骨灰大聲哭喊著:“先生你為什麼沒有拿出來啊。君莫問,你為什麼不拿出來啊,你是我最敬愛的老師,可是你卻讓我失去了最要好的春來,這是為什麼呀。”
他的話語如利劍穿透我的心髒,我淚流滿麵,蹣跚前行,觸碰到一片冰冷的石壁,原來我看到的隻是一些影像。
我拍打著那透明的牆壁,卻沒有任何反應。
“我要去找先生,我要去找先生,問她為什麼不把紫殤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