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揚帆,你現在是電子廠的負責人,有空的時候多帶我們的阿妹來家裏玩,以前總忙著工作,忙著生意,忙得整天家裏一點人味也沒有,你在適應期,多少能為我分擔,我很欣慰,但是身體重要,千萬不要太疲倦,累著自己知道嗎?”李載洲關心著範爽,也間接讓這個家完全有人氣。
範爽點點頭,回複說:“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但剛開始一切都不適應,現在經過近一個月的熟悉,業務相對也很熟練了,您就放心吧,我有空就回家多跟你們在一起。”
這時文穎也變得活躍,她可一點不為有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哥要與李起航與她分家產而感到敵意,反而很親切地調侃一句:“沒事的時候,也帶嫂子回來坐坐啊,一個人不要變成了工作狂。”
阿妹與她剛才趁著他們父子三人在廚房忙碌的時候聊了一些,雖然她說的一些話很傷人,很尖銳,表現很強勢,但是自己沒有因為受氣立即不告而別,像文穎這麼聰明的女人,她可比李起航有心計多了,此刻她也隻是隨和著大家一起開心開心,並沒有把起先的不愉快表現在自己的臉上。
李載洲道:“是啊,工作重要,但家才是最重要的,我就是因為……”
範爽臉上一沉,他完全沒有尷尬、害羞、緊張的樣子,而是變得冷屑,怒懣,甚至是記恨,但他還是強忍著,沒有立即表現出自己的恨懣情緒。
阿妹心裏麵也很奇怪著一件事,為什麼李載洲那麼有錢,那麼有地位,身邊卻遲遲沒有續弦,或許娶別人,看樣子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癡心人,而且也多少了解這家的情況。
是的,與之同甘苦,共患難走過生命中最為艱辛的歲月,是多麼的難忘與不舍,更重要的是在彼此心裏都不能割舍,雖然因為一些原因分離二十多年,但是彼此都放不下彼此,彼此心裏占據著對方,而且一占就是一生難忘。
再說了,李載洲不是那種負心薄幸、見異思遷的人,李揚帆是自己的孩子,與範德馨的孩子;李起航也是,兩個兒子都是與範德馨共同愛情的結晶,何必還要另外找心靈伴侶,他的心裏隻有事業與家庭,雖然家庭的虧欠都用於事業的專注上,不至於分心,但是落得現在的這麼無從修複的不堪,他也很痛惜。
氣氛為之沉浸在傷感中,足足有一分鍾,大家都為範爽媽媽的不幸感到了悲傷,李載洲是惋惜與痛悔;李起航夫婦呢,他們是怎麼樣無從揣測,但從小就缺少母愛的李起航就連媽媽最後一麵也沒有看到,興許心裏在痛恨著範爽,也視為他將媽媽搶奪過去,並且占據著母愛,讓他這二十六年飽嚐著孤獨的滋味。
範爽呢,心裏是痛不欲生的,先是以為自己是個沒有父親,缺失父愛的孩子,剛剛媽媽的離世幾乎讓自己完全世界崩塌,但是媽媽臨終前告訴了自己的一些情況,卻讓自己失而複得了久違的父愛以及家庭,但是失去的終歸失去了,即使現在擁有的,自己也不是很羨慕,反而有種有人刻意要以關懷彌補過失,溫暖範爽的心靈缺憾,但是我卻一點不領情。
眼看著一場家庭的風波就要被激起,阿妹雖是一個外人,但還是不像文穎那樣坐視不理,她安慰著李載洲:“李伯伯您也不要傷心,或許伯母的不幸是讓您重新擔負起做一個父親的責任,而……總經理就是她一心交付給您的囑托,現在你們一家相處的很好,她也很高興。”
範爽一想到媽媽,也就完全沒有了恨意,他也恨不起來,因為媽媽的離世讓他變得很脆弱,也很像一隻溫順的小羊。
李起航雖然恨這個大哥掠奪了母愛,但父親的虧欠幾乎視範爽比自己還要重要,不得不礙於他的麵子暫不敢發作計較。
“你說的對,不說那些不開心的,我們吃飯吧,飯菜都涼了,吳姐。”李載洲眼角隱有感動的淚光在閃動,不過他此刻心情似乎很暢快,居然在叫保姆。
“董事長有什麼吩咐?”吳大媽很快從廚房跑出來,很有禮貌地對著李載洲說。
“今天難道這麼高興,一家人總算是聚齊了,你要坐在一起,跟大家一起吃飯,不要感覺我這個人很嚴厲又死板,其實大家都是從農村出來的,你也在這個家十五年了,也完全就是一家人,一起坐下來吃飯吧?”
“這,這……不大好吧,我……”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快來這裏坐下!”李載洲竟然將他身邊的椅子挪開,示意她坐在一起。
“不,不,不,這裏……我萬萬……不敢……”
“好了,吳姐,我都說了,你就是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有什麼好不好,敢不敢的,難得高興,哪天能把你兒子或是女兒接過來玩玩,或是你的老伴帶到家裏來喝喝茶,打打麻將什麼的,我才更高興……”
“董事長我……”吳大媽一半害羞,一半欣喜地牽著椅子,好像很害怕李載洲的樣子,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