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這事我還差點忘了……”阿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遲疑停頓後,又問:“這有什麼問題嗎?你還沒有退房,還是老規矩啊,即使你現在身家不一樣了,看不起這裏,哪怕回來看看也好啊……”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好意思再擁有這裏的鑰匙,房呢,暫時不退了,算是朋友一場……”
“喲……自從當上總經理,連說話也是財大氣粗的,我可做不了這裏的主,不過這點小錢你是看不在眼裏,是不是我要感激你的恩惠,有時間再好好請你,雖然其他回報做不到,吃頓飯還是……”
“散夥飯?嗬嗬……不是這個意思,是我都準備離開這裏了,總不能還拿著這裏的鑰匙,所以麻煩你有空將鑰匙,怎麼說呢?就是你有一天要死退房了,一並將鑰匙還給包大媽,免得……”
阿妹倒沒有多想,還以為範爽一直愁苦煩悶的是什麼為之頭疼的事,嘲諷地說:“你有鑰匙又怎麼啦?是怕別人說閑話,還是在維護你一向正派的形象,放心好了,我還是很相信你的,一般像什麼雞鳴狗盜、入室不軌的事你做不出來,就算真懷疑你的人品,用不著問你要鑰匙,大不了跟包大媽一說,重新換把就是了,這麼丁點小事也讓你糾結這麼久,大叔還是那麼單純?”
範爽的心一下被刺痛了一樣,看來阿妹一點也沒有在意自己真實的感受,她的坦然無不對自己的殘忍,殘忍得將心都狠狠紮出了傷,流著血,不過現在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維持著初見時的心動、激情、狂熱的感覺,現在有的是彼此的距離,即使說開了,也不會覺得尷尬的自然。
“好吧,看來我這把鑰匙算是作廢了,不過呢,為了我個人的名譽,你的清白,包大媽的財物安全,這把鑰匙還是按照正規程序放回來,一舉三得,大家放心……”
阿妹也不是那麼想的,自己完全是仗著他才能享受自由的空間,安靜的環境,還有足夠讓心寧靜的撫慰,但是自己的傷痛自己獨自承受也好,永遠揮之不去也好,這都不想連累別人,現在原本的主人要還鑰匙,也說明彼此的關係幾乎已經明朗,而自己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範爽生怕阿妹會多想,難免有些誤會,繼續解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包大媽說退房,你現在才是這裏真正的主人……怎麼說呢,以後要是有空也可以回來坐坐,當然得先征求你的同意,還有呢,你也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覺得不好意思,隻要這裏不拆,包大媽不跟我商討房子的事,你完全可以住到明年,甚至……”
阿妹才沒有誤會,原來主人雖然沒有退房,再說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財富,也根本不把這點小恩小惠看在眼裏,但是難免在心裏感覺也不是滋味,似乎心裏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有件事必須問你……”
範爽看著阿妹一臉誠懇,忍不住認真端正地正視她,也坦誠地回應:“什麼事?你說吧,我隻要知道,也就如實回答就是了?”
“你媽媽的事,真的……真的對你沒事吧?還有……你真的已經從傷痛中徹底走出來了吧?還有……你真的不是為了讓你父親償還虧欠你和你媽媽二十多年的苦,為了報複才……”
“委曲求全嗎?還是忍辱負重?嘿嘿……我是那種人嗎?像我這種沒有任何城府與心計的人,怎麼會是商場經驗老練的對手?我從小就家庭不完整,祈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你知道的,我最大的渴望是希望活著的人,能夠彼此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我看重得是情……”
“真的嗎?”阿妹再次確認地反複問。
範爽臉上雖有絲滄桑的憂傷,但他的坦誠與真摯絲毫不能欺騙,認真誠懇地點頭,“是真的,要不然我會這麼賣力地做好現在的事,我要是為了報複他,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好好的一家人,也幹嘛要弄得反目成仇,身敗名裂?那才是慘烈的悲劇……”
“你看來完全成熟了,也從悲痛中學會了很多,大叔,你的心真善良……”
“哈哈,你是不是擔心我會變壞?放心吧,生活給我無盡的痛苦與折磨,都是對我心智、承受能力的考驗,我可是百折不撓的小強啊,再說了連這點都看不透,不是白活了近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