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生氣,對於他的態度還有表現一直沒變,一點沒改,能讓自己不生氣?“站住!”
範爽剛走出幾步,一下被阿妹喝止住,整個人呆立當場,沒有勇氣回頭,也不敢麵對她,足足愣了許久,沒有說話,站在那裏就跟一根木頭,一尊雕塑一樣。
阿妹說道:“你是不是感覺現在真的很好了,一切都掩飾得天衣無縫,你到底心裏麵怎麼想的,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
範爽冷冷地回應:“你看出什麼來了?我真的有很多事要忙,如果真的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祝賀你事業有成,夢想成真?”
“那都是我爸一點一滴打拚出來的,我現在不過……”
“你還在掩飾,還在撒謊,難道現在的你就變得這麼利欲熏心?不擇手段,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不過是用你的認真,你的專心來掩飾你心裏的陰暗,難道你就沒有好好想過,血濃於水,親情勝過天?”
範爽再也不再心平氣和地忍耐,他已經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掩飾的了,轉身氣急敗壞地樣子,衝著阿妹大喊大叫起來,“對!沒錯,別人看不出來,在你麵前我是一點也掩飾不下去,什麼血濃於水,什麼親情大過天?我隻有媽媽一個親人,他害苦我媽媽一生,最後還害得她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世界,然後他們呢?憑什麼逍遙法外,這個世界上難道一點善惡是非都沒有嗎?我不甘心,當時我再次麵臨死亡那一刻,心裏卻無比清楚,我還不能悲傷慘烈地就此死去,我要報仇,我要讓他們父子付出比我媽媽還要悲痛慘烈數倍的代價來償還,現在,算是第一步,你可以去揭發我,最好親自對李載洲那無情無心的人說,我也不在乎。反正他此刻懊悔極了,這就是為什麼要我頂替李起航位置的原因,我首先要搞垮這家企業,從電子廠入手,然後讓他破產倒閉,一無所有,這才不過我的第一步,我還要讓他們血債血償,這都不足以平息我的心頭之恨……”
說到激越衝動的時候,範爽已經哭了,那麼傷心,那麼悲楚,似乎一想到他媽媽,他就情難自禁,但是他臉上全是恨懣的怒意,全是毅然決然的報複決心,讓阿妹看了既同情又害怕。
“你幹嘛要活得那麼累,上一代的恩怨,一家人的矛盾,幹嘛不能平心靜氣好好地商量,為什麼要搞成這樣?你以前不這樣的,為什麼?難道仇恨遠比你親情還要重要嗎?還有……”
“還有就是我的演技太拙劣了,連你都看得一清二楚,恐怕李載洲那老奸巨猾的商場狐狸怎會看不出來,就算我是他兒子,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他還會防備著我,我知道,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所嚐受的,還有我媽媽所嚐受的,無時不刻都在提醒我,我一刻不能平靜,所以我一直不敢跟你見麵,是怕連累你也牽扯進來,我自己的事,隻想一個人處理,現在的我最緊要、最首先的就是取得他的完全信任,待他出現疏忽、完全鬆懈,對我一點沒有戒心防備的時候,我就展開反擊……”
“現在這樣的生活不也挺好嗎?說不定你父親為了補償他對你的虧欠,再不久的將來,將所有的家產都過繼給你,你成為真正當家做主之人,遠比生活在仇恨中重要,幹嘛一家人要弄得……”
“這些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早就知道一切,你說你是上天派來搭救我的天使,結果呢?自己都走不出陰影,還妄想解救我這個內心原本就沉淪的災禍,我都已經徹底準備給你斷絕往來了,你幹嘛還來招惹我?你覺得這樣,你高貴?你聖潔?我會永遠記住你?我就不妨明擺著給你說個清楚,我已經是個悲劇,請你不要再把你的不幸再來傳染給我,就算是這樣,我將善良都出賣給了仇恨。”範爽咬牙切齒地痛恨著,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天橋,阿妹一下哭了,哭得很傷心,看著他揮手,毫無一點同情、關心,那麼無情地招來一輛出租車,很快消失在去往花都的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