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檢查也是每個員工所必須遵守的,以前這種事也發生過,不是不信任大家,有的人也總抱著僥幸心理,難免影響大眾,整個廠子就兩三千人,一個個地盤查不如管理嚴格些,防患未然嘛。
阿妹雖然也很反感這樣的製度,但終歸是要遵守的,就連董事長親自進車間裏視察,出去還不是一樣要過電子安檢,所以是不容許帶包,帶金屬物質進去或是出來。
安檢過了完畢後,記得附近小區內有間網吧,附近呢還有好幾家賣早餐的小販,阿妹來不及去食堂吃飯,她著急範爽,所以一下班,盡快過了安檢就在附近找找。
剛一走到大路邊上,就看見一個人站在對麵的馬路上,一邊等著公交,一邊啃著早上熱騰騰的包子,喝著豆漿,看那樣子興許是餓極了。
“大叔範?”阿妹喜出望外地朝他招手。
對麵那人頭發都打結成塊,好幾天都沒有梳洗過了,而且胡子八叉,顯得很頹廢、也很邋遢,猜想他這幾天在遭受心裏的煎熬,沉浸在剛失去最親之人的痛苦之中,猶豫不決著,或許以阿妹對他的了解,他是想來找李載洲的,但因為心裏麵有些膽怯,所以就放棄了,最終選擇在附近網吧裏上網。
就算範爽怎麼改變模樣,即使他化作沿街要飯的叫花子,阿妹都能一眼認出他來,他平時不修邊幅,不注重個人細節,一句話說明,就是不擅長精心打扮自己,原本身材不差,長得也算是標致,但就是因為心裏有解不開的結,變得頹廢。
範爽似乎也聽到了阿妹在叫他,連忙側過頭去,避開了與阿妹正眼相對的機會,然後朝著縣城的方向轉身就疾走。
阿妹隔著川流不息的車輛馬路,跟著他,同時還不住地喊著他的名字,問他:“你這幾天都跑哪裏去了,難不成你一直都在前麵的網吧呆著?你媽媽的喪事還不到一周,你心裏麵到底還……”
範爽隨手將包子隨手一丟到了道路邊上,然後點燃一根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神情呆滯刻板地平複了下心情,然後看也不看阿妹,說:“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即使暴屍街頭,跟你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阿妹知道他心裏悲痛欲絕,說話冷酷無情,但自己不能刺激他,生怕他真做出過激的行為,那才是後果不堪設想的。
“你跟我回去吧,我都找了你整整三天了,沒想到你終於現身了,你這是要往哪裏走?大叔,你能不能先過來,這樣讓我追,我跟不上……”
範爽一聽,似乎心軟了,他驀地停頓了腳步,站在原地仰頭望著天,也不知道在思酌著什麼,一句話也不說。
阿妹左右看了看來往的馬路上,此刻並不是很多車輛,而此刻附近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口號,“一、二、三、四!”阿妹借助這個時機,穿過馬路,然後站在他身旁,也不想打擾了範爽感受熟悉的氣息,或許是附近部隊傳來的口號,令他深有感悟。
足足五分鍾,二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馬路邊上,誰也不敢事先打破僵局,直到早飯的時間,部隊的都在進餐後,範爽才赫然睜開雙眼,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赤的血絲,猜想一點沒錯,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一直都在網吧裏呆著,都那麼大了,居然還那麼任性,像個一點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這幾天都在網吧,該不會這是你三天裏吃得第一頓飯吧?你到底是在折磨誰?”
範爽咬牙切齒,他的樣子十分可怕,冷冷地說,“我要讓他們償還我媽媽所受二十多年的苦,我要報仇,我想了很久。你不要來管我……”
說完,範爽撒腿就跑,他連走路都有些蹣跚,沒想到神智不清,完全不被常人所理解,就是衝向馬路的另一頭,連來回的車輛也不看,這時一輛飛馳急速的車衝了過來……
阿妹嚇得整個人都呆了,啞然失聲,範爽是不是瘋了?居然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是不是連熬了三天三夜,整個人的頭腦是麻木的,居然橫穿馬路,不看紅綠燈。
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麼樣了,但撞了他那輛車急刹車,向前滑行了好幾米才停下來,也不知道範爽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阿妹真的著急,喊道:“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