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這都是媽媽想到的,第一想你們了,再說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占用你們的時間原本就不好了,她想得比較細致、周詳、全麵,連來不及買菜都想到了,我最多就是動動手,沒事的。”
“這第二個理由該不該喝?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非但沒有盡地主之誼,反而還麻煩你了,作為辛苦了是不是為了表達下我們的心意,證明我們兄弟間的感情,這酒推不掉了吧?”
範爽心裏直打怵,對於飯桌上的酒文化真是又懼又怕,但為了情麵,看來是推阻不掉了,強笑著點點頭應是:“該喝,好,其實也不算什麼辛苦,舉手之勞而已,來,第二個。”
範德馨作為長輩,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還是在勸:“二娃,範爽,你們能不能少喝點,這本該就是他應該做的,誰讓他在部隊是炊事班的呢?做頓飯也不是什麼功勞,再說了年輕人多動手是好事。”
範爽雖然有些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誰讓自己會呢?能者多勞,也不打算說什麼,再說,做飯不能體現一個人的什麼素質修養什麼的,但是隻代表個人喜好而已,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優越的。
李蘇武這時為範爽說話,“二姨,您別老是打擊我兄弟,在外人麵前多少留點麵子,在家您打他,罵他,教育他,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們在敘舊,聊感情,老管束他,反而讓他傷自尊。”
“他是我的兒子,人前人後都是,哪怕是恨我,也要說的,這麼大的人了,盡幹些小孩兒才能做的出來的事情,不經大腦,受不得別人哄騙,典型的沒有主見,一點也不老實!”
範爽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媽媽還在計較自己這些年來擅自做主的決定,心裏多少有些耿介吧,對於這些事,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此刻他不想強辯什麼,爭執來又有什麼用呢?舉起酒瓶悶不吭聲地又是啐了一口,唯有酒的苦澀與艱辛是否很符合現在的心情,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剛才不見吧,心裏著急萬分,現在一見麵就跟冤家對頭,一點不對付,自己已經被壓榨得毫無一點個性。
李蘇武也是唉聲歎氣,畢竟二姨既是長輩,又很熟悉她的個性,自己的兒子,誰也無從在旁插手,麵對這樣強勢的性格,也是無奈的,跟著範爽一起喝酒痛快。
氣氛有些凝重,還有些冷淒,原本都沉浸在一種熱鬧的氛圍中,感覺很親切,很熱情,沒想到剛才的事在範爽心裏多少有些陰影,麵對媽媽的亂發脾氣一點辦法沒有,沉悶著不吱聲。
足足沉默了五分鍾,吃飯的吃飯,但酒好像需要時間來沉澱會兒,緩和一下,這時,李蘇武又將氣氛活躍起來,他是最能緩解場麵的,對於能說會道一點也不為過了。
“兄弟,你也當過兵,我也當過兵,現在都已經回到了地方,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忙著自己的家庭,各奔前程,很難得聚在一起,我很懷念過去在部隊的生活,既熱鬧,又辛苦,但很值得,作為同樣體驗過軍旅生活的人來說,兄弟、戰友是一生值得去珍惜的。這裏麵的辛酸苦辣,沒有當過兵的人是無從體會的。”
範爽也感動,為這席話很感動,自己心裏清楚,在軍隊裏,雖然很嚴格,過著很規律,很乏味,也很枯燥,但真的給自己很深的體會,這種情感真的是別人無法能感受的,也是無可替代的,這次已經明白了,完全明白了,雖然心裏對二哥充滿了很深的愧疚,但他也沒有說什麼,一如既往地寬容著自己,寬恕著自己,也更加珍惜這份兄弟感情。
而也不再等李蘇武將話說得更明白,最後拿起酒瓶就剩下的所有的酒一下喝個底朝天,以示對他的這席話的感激,這三個理由,其實不必要李蘇武說得太直白,也不必說出來的,自己都理所應當喝的,酒能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消除之間的不愉快,還能拉近真正的感情,因為醉的人是不會說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