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來安慰我,我懂,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像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款,當然什麼事都不用犯愁,我不過一介小人物,您又哪裏懂得什麼親情,家庭,跟您說不著!”說著,就算不情願,也試著聯係下還在花都的二哥,大姐他們,但才不過短短幾分鍾,自己的媽媽又沒有長翅膀,怎麼會那麼快就到了呢?
範爽擔心的不是她出什麼事,她一個農村鄉下的普通人,沒讀過什麼書,也沒有什麼文化,大字不識一籮筐,雖然在花都比自己熟透,但難免還是著急她,她身體不是太好,當然被騙呢,幾率很小,可是正因為她的脾氣,性格過於強硬,有些大條,動不動就跟人發生什麼口角,爭執,吵鬧什麼的,總有些不安。
就連大姐,二哥那裏也設法通知到了,現在就等結果,不管媽媽有沒有去了他們那裏,現在唯一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是件很煎熬的事情,也是件非常難捱的糾結,卻又那麼地無奈。
“你在試著聯係下你媽媽,說不定剛才隻是上廁所或是上超市幫你買東西去了,一時太吵,沒有注意到呢?”李載洲還真會安慰人,盡往好的想,好的說,不過也是為了讓範爽的心裏踏實一些。
範爽麵無表情地應答:“我剛才就試過了,第一聲是通的,但電話提示電話已經關機,我媽有意要躲著我,是不會讓我找到她的,一直以來,都是我不了解,感覺她也不了解我,所以我們之間存有很深的成見與代溝,完全不懂事的我,總以為她會原諒我的,也會理解,慢慢地變成了一種習慣,這次算是施以顏色,我有時候真恨自己……那麼脆弱,就知道一味地逞強,到最後,就連最親最好的媽媽也惱恨我,我也隻能懊悔。”
“好了,小範,並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媽媽與你的關係看得出很親密,誰也不能把你們分開,但是還不是總結傷感的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先試試再聯係下,我想大人們都是一樣的,不管自己的孩子犯了多大的錯,都會慢慢地原諒對方的,父愛如天,母愛如地!”
範爽不是天生的悲天憐人型的人,有時候真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人,明明見不到麵的時候拚命地想著對方,依賴著對方,當見到麵了,卻又討厭彼此,難道這就是情感?
雖然不抱一線希望,但還是情不自禁地試試,按下撥號鍵,撥打著媽媽的電話,幾聲有訊號的提示音,足足響過了二十幾秒,在這二十幾秒之間,自己就好像經曆了生與死一樣的過程,不是範爽情緒比較悲觀,而是他向來都這麼激越,他就是這樣不善言辭,卻情感豐富的兩種截然不同,又比較極端分子吧。
電話終於在最後幾秒後,打通了,範爽有些喜出望外,既驚喜又有些惶急,“媽您在哪裏?這才轉眼時間,您就不見了,害我著急死了。”
電話那頭卻頓了頓,跟平日裏媽媽的情緒大有迥異,範爽也變得冷靜,加上旁邊李載洲還在小聲提醒著:“小範,怎麼能這麼跟你媽媽說話,好好的,說不定你媽媽遇到了什麼難事,不方便告訴你,又怕害你擔心,牽扯了你的精力,耐心細致地問清楚,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的。”
範爽沒有聽到媽媽的回話,有些想哭,但一直告誡自己眼淚不過脆弱的東西,又能挽回得了什麼,不代表堅強,也不能幫助自己什麼,有些哽咽地問了一聲:“媽?……到底有什麼事您要瞞著我,是不是我哪裏惹你生氣了,要是這樣,以後我改不就行了嗎?您說什麼,我都照辦……”
“說什麼呢?要死要活的,我不過看附近有個廁所,上個廁所而已,看你緊張的,平時都怎麼教育你的,世上無難事,千萬別著急,你這樣還怎麼讓我放心?再說你還是當過兵的人,那家廠子我也幹過,熟人太多,不想去影響他們上班,我們還是去你二哥那裏吃午飯,你覺得呢?”
“那你在那裏,好,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你以為我是你啊?花都才多大,就算它再大,我的嘴就是路,不會問啊,哪像你,臉皮薄得像張紙,又愛麵子,自尊心還極強,好了,我不浪費電話費了,你轉身朝反方向走,我們到前麵岔路口坐公交車。”
範爽這下完全釋然了,也放心了,既然沒事,一切不過虛驚一場,然後謝過李載洲,害他也擔心了半天,說了幾句客套的話,朝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趕。
“小範沒事就好了,萬事大吉,對了,還記得我前些天跟你商量的事,你考慮得怎樣了,如果考慮清楚了,麻煩你盡快給我答複?”
範爽轉身擺手道:“謝謝了大老總,我不善於管理,再說連自己都管不好,我看還是算了。再見!”說著,飛快地朝著前方奔跑,消失在人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