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也覺得自己很多地方,很多時候,讓媽媽擔心了,受累了,也吃了很多苦,黯然地低首認錯,卻又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心裏感受,很是沉默地站在街邊不言語。
範德馨搖首歎息一聲,吩咐式的口氣說:“走啊,咱們好好地邊走邊聊,就當是打開你心底的結,讓我再好好地聽聽你最真實的想法,不會說你這一生真打算單身一輩子吧?”
範爽在媽媽的叮嚀下,繼續放慢腳步朝前走,再走大約一分鍾左右就能看到阿妹所在的那間廠子了,心裏卻是無比地惆悵,不是天生就憂鬱,而是範爽近十年來的經曆實在令他有淚有笑。
範爽回答,不是為了安慰媽媽才說的,“我當然不會一輩子當個光棍,首先吧,必須把您安頓下來,我才能安心去選擇自己的幸福。前麵就是阿妹所工作的地方了,要不要去看看,對了,不是這裏的員工是進不去的。”
範德馨點點頭,慢慢地走著,手裏還不住地扇著扇子,看來她真是老了,雖然她染了發,但是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她頭皮與頭發根的滿滿銀霜,心裏就止不住地愧疚。
範德馨又問:“嘴裏都是阿妹,阿妹,看來你真是打算要跟她在一起了?怎麼覺得……”
“覺得什麼啊?媽您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我隻是隨口一提,您倒好……非得有點關係才高興是不是,我很想,人家不願意,能強求得來幸福嗎?”
範德馨麵對範爽的倔強也是無可奈何,做出最大的退讓,既然說好了不再管了,不再過問,不再擔憂,一切都直等結果就是了,免得操心,其實她心裏是多麼的著急,比範爽還要著急,因為看著與他同齡的基本上都成家立業了,要是再拖延下去,隻怕自己等不到那天了。“好,你的事既然心灰意冷,不再管了,我說到做到,免得說我把你管得太嚴,最後打單身都怨恨我了,走嘛,就去看看……”
“好啊,您不必要為我擔心什麼,能在心裏支持我就是最大的幫助,我也輕鬆多了,這地方您也來過吧?”範爽記憶中這個鎮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因為扶搖鎮,就像媽媽在這裏,昨天發生的事一樣。
範德馨顯得有些緊張,也不知道她在驚慌什麼,擔心什麼,遮遮掩掩地說:“花都那麼大,我隻是在這裏幫過忙而已,哪有時間到處走,這裏鬼知道是什麼地方。”
“扶搖鎮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傳扶搖直上九萬裏,這名字就聽上去很有一種激勵人奮發向上的鬥誌……”範爽又在大掉書袋子,顯得很有內涵與修養。
範德馨沒有什麼文化,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下人,也不過一個平凡普通的老百姓,隻知道這個名稱隻是為了方便大家記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莫名其妙地嘀咕一句:“這裏具體是哪裏或許你也不知道吧?隻曉得是扶搖鎮,什麼區,什麼村,什麼組你也不知道,盡給這瞎咧咧。”
“不知道,我整天哪有時間關心這些……”
“嗯,你忙,比國務院總理還要忙,要不是今天情況特殊,恐怕也舍不得跟我一起出來走走,以前死活讓你出門陪我逛逛,死活不願意,不是在網吧,就是在房間裏呆著,人都呆傻了。哎!真是對你又著急又擔心真的要是陌生人,我才懶得對你上心!”
“誰叫我不是別人的兒子,您也不是別人的媽媽呢,我們就相互虧欠著吧,今生今世還不完,我來世再還您……”
“今生今世都已經夠讓我受得了,還想來生後世,小子,你還是把你個人事情解決再說大話吧?”範德馨不是消極抱怨,而是她已經心灰意冷了一樣,除了這樣說,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兒子的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