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就算自己二十八又能怎麼樣?世界末日又不會來,你著急有用?
一陣焦灼糾結之後,什麼也不要做,靜靜地聽著阿妹漸遠的腳步,那道門就像是庭院深深的幽閉之門,又像是自己的幸福之門,而阿妹呢?就像是來探監一樣,說說話,開解自己,勸慰自己,然後時間一到,自己還得繼續寂寞、空虛、沉淪中反省。
……
阿妹下班,還是跟往常一樣,在單位的食堂吃過飯後才回來,忙著忙著就差不多九點了,那個時候天氣剛剛好,陽光還不是那麼強烈,那麼灼人,那麼刺眼,阿妹又來“探視”自己了,或許不對,自己這裏就像是旅店,長期合約製的那種,素未謀麵、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一個在白天奮鬥得幾乎快虛脫,一個呢,因為工作安排的被迫,折磨得萎靡不振,倦怠犯困,根本就像是日夜交替,平行線,按照自己的固定軌跡前行著,很難有交織。
或許是阿妹經過一夜煎熬與堅持,整個人完全沒有精神,一回到宿舍,還在樓道裏就聽到所在的房屋裏傳出艱澀、難聽、幾乎刺耳的嘶吼。
真是要命了,誰的歌吼會爛到如此地步?
阿妹不由納悶,不知道影響空氣,造成了噪音汙染嗎?還有這種聲音也敢大肆放聲高歌,也不顯害臊?就算在個人盡興盡情的同時也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吧?
原本回來是想好好找個安靜的環境,補補覺,安安心心地睡到下午,然後才有足夠的精神,足夠的睡眠,足夠的堅持,繼續奮鬥,誰想到還沒有進門,範爽那難聽的聲音就像撕裂人心的恐怖警告,簡直要人命了。
氣憤地打開房門,恨不得立即衝進去,狠狠地指責範爽,注意自身形象與影響,在自己盡情地得到了快樂的同時也得顧忌左鄰右舍的感受吧?如此不注意影響,真是頭都大了。
或許房間裏的聲音更吵了,阿妹一進門就看見範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房門,開著高音效果的音響,雙手抱著什麼在自我陶醉著。
阿妹先是客氣地喊了一聲:“大叔!你到底在幹什麼呢?外麵就聽到很吵,能不能……”
範爽一點感覺也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突發神經病,開始我行我素起來,整個人還隨著音樂與雙手抱著的東西一起左搖右晃,很是投入,完全忘乎所以地不知阿妹回來了。
阿妹氣得直哆嗦,恨不得上去立即給他狠狠一記耳光,將他從自我的痛快盡情中清醒過來,在怎麼說,自己高興的同時也要顧及旁人的感受吧?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哪會怕有一天也會跌倒?ohno!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有怕隻你共我……”範爽整個人就像完全失控,還在繼續高歌,完全就聽不到阿妹的勸慰,甚至連她回來了都不知道。
阿妹真有點氣憤,肺都快氣炸了,但是分析範爽昨天或許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終於能在那個時候得到爆發,而又因為自己沒能騰出時間陪陪他,所以在沒人的情況下,借助唱歌或是激越的音樂來宣泄一下。
變得理解後,阿妹沒有在衝著範爽大吼大叫,而是徑直地走向音箱,還有電視,將它們一一都調小了好多個分貝。
範爽一覺情況突變,赫然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嗬!嚇我一跳!”整個人抱著吉他,滿地的電線連接著吉他還有一個電子調音器,最後連向音響、電視,完全就搞得跟現場演唱會一樣隆重、正式!
“是你嚇我一跳好不好,何止是我,恐怕街坊鄰居都嚇了一跳,要是包大媽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了。”阿妹似乎見到範爽在自彈自唱,還具備這樣的本事,有些驚訝,有些欣賞,甚至還有些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