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比你小了八歲,代溝不止一點點吧?想不到你這人還挺記仇的嘛?一時的玩笑話竟然這麼當真?”
“我也是開玩笑地說自己啊,原本就是,我可以思想活躍,也同時也搞不懂為什麼有時候很保守,不能打破自己觀念上的局限;我也可以熱情釋放,但總不能整天精力充沛,跟打了雞血似的,沒個正形?我也可以寧靜,寧靜地讓人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我可以遊戲人生,但絕不能把人生當作是遊戲一樣隨意處置對待,再說了就算是一場遊戲,也必須是全力以赴,傾盡全部精力進去啊,要不然沒有成就感,我已經沒有什麼成就感了,當兵的在社會人眼裏越來越不重視,有苦又累,還不自由,甚至呢?在地方打工的都比我們有優越感,成就感,我們拿什麼跟人家比呢?我媽媽就是這樣的想法,別人不住地誇獎張阿姨的女兒,而我又不說話,反正是媽媽包辦全部,就由她全權代理好了,反正是她中意,我卻沒有作出任何決定。”
“你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啊,希望你能有所承擔,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其實不能算是完全懂你,也不能說是一點不了解你,知子莫若母。”
範爽承認地道:“是,但她就是沒有真正理解我,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兩個人在一起不單是組成另一個新的家庭那麼簡單,也不是做幼稚園算術題一加一等於二那麼輕易,而是接納彼此的一切,包括以前,包括另一半的家庭,理解對方的真實感受,寬容對方的不完美。我之所以對感情如此害怕,就是因為身不由己,承諾不了對方想要的幸福,也很不甘心居於現狀,讓另一半跟著我吃苦受累,其實最難忍受的是,害怕對方受不了兩地分居的冷落,我這人又是那麼地冷淡,不夠熱情,就算走在一起,難免會感覺我很枯燥,一點情趣也沒有,再說了,我還沒有實現我的理想,生怕被感情的事分了心。”
“其實吧,你就是在逃避自己,不能正視自己,麵對真實的自己,或許我也勸不了你,也沒有人能真正令你從困擾中走出來,如是真心喜歡你的人,或許試著去了解你,然後與你同甘共苦,努力奮鬥,實現你們共同的理想與願望。”
範爽也沒必要再感歎人生,講什麼大道理,那樣很空泛又空洞,不如少想些,隻想自己想要的,所去追尋的,事既得果,必有前因。“或許當時她們這群大媽對當兵的很新鮮,也或許是在那次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受到威脅時,是軍人無畏犧牲,挺身而出的精神喚起了對軍人的刮目相看吧?也想報恩似的試著了解我,她們都說得唇幹舌燥了,而我呢,全由媽媽把我的實際情況都說了個遍,什麼都往外說,什麼家境身世啊,什麼現狀顧慮啊,反正都是我心裏非常不願接受,卻又不敢聲張出來的,似乎自卑這種東西真要跟著我一輩子,甩都甩不掉了,既然是媽媽急於找兒媳婦,我就是完全沒必要出現或是表現自我了,顯得多此一舉。”
“天也越來越晚,接近天黑,在廣場裏陪她們散步似地走了好久,反正是拘謹小心的,也是漫不經心的,最後那個叫劉雪的女孩子也下了班,在她媽媽一通電話的催促後,也趕過來看‘稀奇’。”
“怎麼能這麼說呢?或許人家真的很喜歡你呢?”
“是她家人,而還完全不是她好不?當時還沒有見麵,就這麼熱情的女孩子我還真沒有見過……”
“你現在不就見了一個?不要總是以陳舊老套的觀念與眼光看待一個人,或是一件事上,時代在前進,大叔,你都快要成為化石了。”
“化石好啊,可以供人參觀展覽,不必說,不必看,用它獨有的恒靜默默地注視著每個人的真心……”
“但也冷冰冰的,沒有感情,你真的快變成化石了,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範爽不以為然,反以為是地冷笑道:“或許吧,當時我還以為她不會過來,顯得很嬌羞靦腆,因為女孩子第一次見麵不都是這樣嗎?有一點害羞,心裏或許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也不願意主動表現出來,處於被動,希望男的那方占據主動。”
“這是我們的權利啊,難道你們男的坦坦蕩蕩,不就是想好好表現一把嗎?”
“反正我不是,別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也不去過問,別扯太多,免得我情緒激動,所以呢,還是當故事聽吧?”
阿妹真的無語了,自己好心好意,沒想到範爽還是一副冷淡處之,難怪會那麼令人悶呢。
範爽繼續道:“說實話吧,我家窮誌高,親眼見識過我最關係要好的一位老鄉班長的親生經曆,所以才這麼反對抵觸,大人們隻知道拚湊,但沒有問過我的真實感受,是否願意?她家條件是比較優越,畢竟也是在花都嘛,我們這種小地方來的人怎能跟人家相比呢?她還真的騎著電動車過來,我還以為她會有女孩子的矜持與靦腆,多少還有些淑女模樣,沒曾想她在她媽媽的一聲傳喚下就興致衝衝地奔了過來,或許她真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