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灘死水,阿妹所在的電子廠或許正是因為長期地重型車輛出入的緣故,將外麵的路麵碾壓得凹凸不平,平時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一到下雨就形成了水坑。
其他路經來往此地的車輛,飛速地行施過去,都會濺出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水花。
範爽的心更是跌宕起伏,焦灼不安,擔憂不已,希望阿妹正從大門裏走出來時,正好沒有急著趕路的車輛經過才好,就算有,也恨不得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
一到下班,人山人海的,就像一窩蜂似地朝外麵湧出人流,就像看到了人海茫茫,根本就一眼看不到阿妹在何處,每一個路經範爽眼前或是身邊的人們,就像在個他自己的心在責備、抨擊著,表麵上很平靜,心早已支離破碎……
五六分鍾過去,人群人流似乎不像剛才那樣緊湊,慌亂了,絕大部分都沒有帶傘,也沒有預測到這天氣的變化,所以一路小跑地趕往回去。
上了一個夜班就夠辛苦的了,居然老天也還要用這種特別的方式迎接他們,有時候真為彼此為了生活,不懈努力辛勤地在崗位上的朋友們感到歎息與祈福。
阿妹還是沒有看見半絲人影,或許是因為氣溫驟降,昨晚出來時穿的比較單薄,還有這場無法預測的大雨,使得她滯留在了廠區裏麵,又或許是因為下雨,她沒有冒雨衝回去,而是選擇在同伴的宿舍避避雨,待雨停後再回去……
“大叔!”一個熟悉的聲音竟然從範爽的身後傳過來,原本還在想象阿妹下班時的慌張模樣,那麼不經意,那麼滿不高興悲戚,甚至還有些抱怨鬼天氣帶給人們的不便。
愣自發神的時候,生怕麵對更多陌生麵孔,產生嚴重的心裏抱怨的時候,竟然阿妹在自己身後叫住了自己,將自己從低迷的情緒中驚醒過來。
範爽赫然轉身,隻見阿妹一身清涼爽快的裝扮,抿著嘴唇,係著馬尾孤憔地站在前麵幾米開外,她的頭發和衣衫都沒有濕透,但還是被雨水打濕了一大片,胳膊上的衣衫被打濕後,變得透明,與她白皙光潔的手臂粘在了一起,顯得那麼淒美。
“你下班了?怎麼不在廠房裏多待會兒?”範爽找不到話,但他邊走邊說。
“誰知道這天說變就變,誰都無法預測到啊,更何況下雨還能提早回去……”阿妹這樣平靜,淡淡地回複。
範爽知道這是為了少在雨中待會兒,可以奔跑回去,但這樣真的好嗎?萬一真的感冒了怎麼辦?“……”範爽還是開不了口,不知道說什麼,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與理由,隻能靠近她,然後將傘遞給她。
“大叔,你心裏不氣了?不鬧性子了?”阿妹說完話繼續一臉羞澀,抿著嘴唇囁嚅,微微抬頭看著範爽。
範爽點頭,“我給你送傘來的,能有什麼氣?”他右手向阿妹撐著傘,讓她不再孤獨地站在雨裏。
“大叔這是在向我賠禮道歉嗎?就連自己也要親自送傘過來,難道你不生氣了?”阿妹率直地問道。
“我能生什麼氣,萬一你生病了,我還的照顧你。”為什麼不是這麼想的,也不是真心的話,居然還在逞強,不願承認阿妹對自己猜測。
“謝謝你,你就帶來一把傘?那我們回去怎麼辦?”阿妹帶著羞澀的笑臉問。
“我找了好久,也就找到一把傘而已,我沒事的,不適合打傘,要不給你,我先回去為開門!”
“我們可以同撐這把傘啊,幹嘛有工具不使用?難道你是在為昨天的事感到後悔了,想來彌補自己的過錯,然後想與我接觸僵持的局麵?”
“哪有啊,我覺得吧,兩個人同撐一把傘,隻會令兩個人的衣裳都打濕了,不如給一個人為好,我反正身上都濕透了,撐不撐傘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你是不是很早就過來了,目的就是為了送傘?”
“沒有,我隻是覺得天氣來的太突然,你也沒有相應的工具,應急措施,所以這就……”範爽閃爍其事,根本不承認阿妹的猜測。
“那你怎麼不進到門衛哪裏等?卻要傻傻地站在大雨大風中等我?還不是想彌補昨天的錯誤,還是說你虛心接受錯誤,然後加深我們之間的關係,使得不再冷漠?”
“都些什麼話啊,沒有的事,隻是覺得一個朋友之間的關心是應該的,誰知道隻有一把傘,我現在把它給你吧,然後我從不喜歡下雨撐個傘,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