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見她醒來,範爽也沒有去多打擾她。心裏一直放下不下,也不知她的腸胃炎吃過藥後有效果沒?是不是好多了,一時範爽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情不自禁地擔心起別人,相比以前的他,我行我素,獨來獨往,誰也別想打攪他,誰也別想闖進自己的世界,自己也不想為別人憂心焦慮什麼。或許是阿妹的熱情感染著他,影響著他,漸漸地轉變。
不聞房間裏有動靜,自己也正好安靜,繼續對著電腦碼字,找找靈感中的才情,將它們賦予跳動鮮活的頻率,與自己脈搏一起韻動。
或許每一次的全心投入,讓他覺得很安詳,或許每一次地忘乎所以,讓他不再恐慌,也或許每一次的轉移注意,也不禁為煩悶所困惑迷茫。
阿妹又悄然地地站在他的門口,倒不是範爽故意不關門,而是方便見阿妹起來後能第一時間地為她分憂,哪知道自己一做事太投入,太認真了,竟然什麼都拋諸腦後。
她還是靜靜地倚在門框上注視著麵前這個執著認真的怪人,或許以範爽那句話說是認同的,任何一個專心認真呢的男人都很帥,反而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不張狂,不宣揚,更不浮誇。
範爽準備點煙時,這才發現阿妹站在那裏一直看自己,整個人僵麻了一樣地一動不敢動,連點煙也似乎忘了。
阿妹噗嗤一笑,道:“大叔你怎麼不繼續了,反而一見到我就跟見到討債的一樣。”
範爽大覺自己心裏有愧,或許是當著小丫頭麵前抽煙已經大損自己形象,雖然她沒有強製自己不許再抽煙,但出於男子漢的尊嚴,或許多少有點維護下自己形象,也該做個守諾誠信的人。
阿妹不聞範爽說話,又問道:“是不是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啊,要是那樣的話,我對你說聲對不起。”
範爽將叼在嘴邊的煙放回桌上,然後回道:“你不是來討債的嗎?昨晚什麼事,我平時對小事都記不住的,能有什麼事,還對不起?”
“你沒有生氣啊?那太好了,多少我寬心了些,為什麼一見我你就不繼續寫了呢?是不是我影響到你了?”阿妹滿懷疑惑地問著。
“沒有,隻是覺得很廢心力而已,所以先休息一會兒再寫,做什麼都要勞逸結合嘛?否則就會成為沒有思想的機器,你身體舒服了些嗎?還有沒吃早飯吧?”範爽也不知該問些什麼,該如何去表達,反正腦子裏一團亂麻,身體也潛意識地站起來,離開他那張似乎與身體黏在一起的椅子。
阿妹見他居然要為了自己而擔憂,一下著急地站直身子,擋在門口,謝絕好意:“別用了,我好多了,你有事先忙,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範爽當然不放心,更不會同意,出於真摯地問道:“現在也該是吃早飯的時候,今天準備去哪裏玩?”
阿妹毫無興致地搖頭:“今天哪裏也不想去,本來你已經很不容易了,居然還為我分心,實在……再說出去也是壓馬路,無聊得很,不如好好呆在房間裏睡覺來的舒服。”
“睡覺?”範爽很是驚訝,一個小丫頭不是思維正當活躍的時候麼?對一切都充滿新奇,怎會變得如此沉浸,居然能想出這麼一個理由來隨意敷衍自己?“整天睡覺又什麼好的,人的一生一半的時間或者說三分之一,都在睡眠中渡過,那樣想起來都覺得可怕,生命其實很短暫,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做。”
“我可沒想那麼多,倒是大叔你覺得這樣吧?”阿妹道。
範爽承認道:“是啊,我老覺得時間不夠,恨不得將一年的事都在一月裏完成;一月的事恨不得一天就能做完;反正越快越好。所以……”
阿妹打斷道:“所以你睡得很少,整天精神渙散,有氣無力的,豈不是很疲憊?想那多沒用吧?”
範爽笑了笑道:“是沒用,所以我沒多想,隻是付諸了實際行動啊,容易沉迷進去而已,如果趁著精力還很旺盛不去努力實現,我怕會後悔的。”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從阿妹身邊側身擠了出門,說是“擠”也不為過,那道門已被阿妹擋了大半,剩下小小的罅隙,範爽為了避開她,不與她身體有任何接觸,自然很拘謹小心,當經過她身旁時,呼吸急促,有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心裏激越緊張,但沒有去多想。
阿妹自然不知他此刻心裏的真實感想,聽他回答如此決絕,不好再勸什麼,有些奇怪他急著逃離出有自己出現的地方,轉身注視他,到底要做什麼?
範爽進了廚房,將電飯煲的電源拔掉,盛了兩碗稀飯,還有溫度剛好的油條出來,什麼也沒多說,這是準備吃飯的預兆。
阿妹如是再推阻,更是枉費他一番好意,坐下來舉箸不定,範爽居然隻吃包子,饅頭,連油條一點未碰。
“大叔你怎麼不吃油條啊?”
“都大叔了,牙口不好,怕咯壞了牙。”範爽自侃著,但沒有正眼看對麵坐的阿妹一眼。
阿妹滿心歡喜地道:“你就貧吧,居然不吃油條,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