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爽心裏卻在回味剛才那句話,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還是說到她心裏去了,年紀輕輕,朝氣蓬勃的一個小姑娘,居然打扮如此陰沉,必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心裏的創傷,範爽心裏暗暗疑惑,卻又不便聲張,生怕她又責罵自己,跟著下了樓。
到了樓下,包大媽正在門口摘菜,今天居然沒卜上一卦,範爽心裏嘀咕著,原本很少出門,今天心血來潮,好不容易出次門,居然還避不開愛八卦的烏鴉嘴——包大媽,心裏羞澀又惶惑。
“阿妹出門啊?”
“嗯,大媽正準備做飯嗎?”
包大媽回答:“是啊,難得今天是周末,你好好出去散散心,廠裏的活很累,來了還沒到處轉轉吧?”
阿妹回道:“嗯,多謝大媽關心,我正好出去走走,看看。”
包大媽一見範爽跟在後麵,臉上那神情立即變得陰險奇怪,衝著範爽又問道:“喲!居然稀奇,小範也出門了,你們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吧?難道……”
阿妹雖沒聽完整句話什麼意思,但她的話很顯而易見嘛,紅著臉害羞,不敢回答。
範爽道:“大媽說什麼呢?我隻是陪她一路出去,生怕她不熟悉周邊環境,還有她要學做飯,所以……”
包大媽捂嘴偷笑道:“好了,你們的意思,大媽明白,也是過來人,很清楚,那你們注意安全。”
範爽有氣無處發,隻能任由她胡說八道,而阿妹臉上卻一副漫不經心的笑容,豔若桃花,惹得範爽更加不是滋味,暗猜她還高興得起來,真不知她的心能有大啊。
阿妹站在外麵,太陽灼熱直射著她,不住地催促著,“好了,大媽,我們就不多陪你說話了,還有許多事要忙,回來再說。”
“去吧,去吧。”包大媽就像吃了蜜似的,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根下麵了,說樂到腦門後有些誇張。
範爽也不想阿妹等得著急,暗暗氣惱包大媽的臭嘴,真是湊熱鬧不閑事大。阿妹一看範爽舉步出來,她先在前麵踱步,而包大媽輕聲地將範爽叫住:“既然出去好好侍候好人家,什麼都要主動點,別跟木頭一樣。”
範爽納悶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道她再說什麼,問道:“什麼?”
包大媽生怕阿妹聽到,再三叮囑道:“你這小子就是不懂情趣,不知憐香惜玉,自己領悟去吧,回來再細聊。”
範爽最反感說話藏著掖著的人,而且口吻跟自己媽媽一樣囉裏囉嗦的,微微皺眉,“什麼事都過問,你看我們像你說的那樣嗎?口不遮攔。”
包大媽為了不討範爽的生氣,也就不說什麼了,隻是陰陽怪氣地笑,弄得範爽雲裏霧裏的。
陽光灼眼,就連自己這樣習慣盡情拋灑汗水的男子漢都有些吃不消,阿妹居然還興高采烈的,真不知她是打了什麼雞血,一想起自己挎包裏還有一支傘,於是逃出來,遞將給她,“喏,你打傘吧,別曬黑了。”
阿妹驚呆木訥地看著範爽,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冷若冰霜的石頭也會有關心別人的時候,感動不已地問道:“大叔範還真會體貼人呢,你幾時準備的?”
“問那麼多幹嘛,我皮糙肉厚,不怕曬,倒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出門也不做做防曬準備,除了下雨天未雨綢繆,三伏天也該有備無患,拿著吧,大男人的打傘,不怕笑掉大牙啊,存心笑話我是不是?”
阿妹接了過去,然後笑盈盈地道:“謝謝大叔範,那我就不客氣了。”生怕範爽脾氣怪癖又將傘收了回去,一把從他手中搶了過去,撐開,支過頭頂,又心滿意足地讚道:“不錯,似乎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