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陽下,兩排楊柳赫然屹立於道路旁,和風拂過,枝葉隨風蕩漾,發出莎莎的聲響,陽春時節,一切都讓人耳目一新。
道路盡頭,一朱漆大門緊閉,門上赫然寫有“皇齊府”幾個黑漆大字,再看門前的青石台階兩側,兩座雕刻雄獅張牙舞爪,氣勢威力,試問有幾處可與之相比。
皇齊府,本名齊府,乃一平常的武學世家,多年來皆未出豪傑。可就在這時,偏偏出了個齊鴻光,此人身負異柄,竟將沉寂多年的家傳武功“卸骨功”練得出神入化,是以有一身厲害功夫。而十年前,又湊巧幫皇帝鏟除了叛賊,這龍顏大喜,便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一並賜了這牌匾,要知道縱然是王侯將相,門牌中也不得有“皇”字,可見皇恩之浩蕩。因此這“皇齊府”無論在京城朝堂或是江湖之中都赫赫有名。
此時,皇齊府的後院中,一黑衣長袍男子緩步行來,此人濃眉寬臉,肩寬體拔,一臉正色,忽一甜甜聲音響起。
“爹爹!”話音未止,齊瓊與齊娟便已撲進了父親懷裏。
齊鴻光看著眼前的女兒一個機靈古怪,一個乖巧溫順,心中歡喜不已,本來他有個恩愛的妻子,可不久妻子卻不幸染病去世,隻留下這兩個女兒,齊鴻光傷心欲絕,決意不再續娶,可奈何此時,皇帝要將公主嫁給他,這聖旨難抗,最終還是取了公主,並育有一女齊梅。因此,齊鴻光心中萬分愧疚,便想著在這兩個女兒身上彌補。齊鴻光正直凜然,滿臉肅然,在他看來,讓女兒多學些本事才是正道,因此,每日在女兒上完課後便會來授武藝。
“功課做得如何?”齊鴻光嚴肅道。
隻見齊瓊齊娟齊聲道:“都做好啦,爹爹。”
“拿給我看看。”齊鴻光道。
齊娟乖乖的拿出一張宣紙交於父親,隻見上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體,字體工整秀美,對於
一個八歲的齊娟而言,實為不易。齊鴻光素來知道這個女兒乖巧懂事,很是讓自己滿意。於是點了點頭,又道:“瓊兒,你的呢?”隻見齊瓊低著腦袋,雙手握著裙邊不停打圈,忽見她雙眼一亮,道:“爹爹,您昨日教的那招“攀臂拆骨”,女兒忘啦,您再教教瓊兒啦!”兩眼圓圓大大地瞪著父親。
然而,齊鴻光最是了解這個女兒,見她叉開話題,正色道:“功課沒做,是不是?”齊瓊見父親這般嚴厲,委屈道:“爹爹,瓊兒忘了。”然齊鴻光哪能不知女兒在撒謊,心道:“這個女兒機靈古怪,這般年紀便想著騙人,必須得好好治治,大了怕得無法無天了。”於是便道:“小小年紀不可撒謊,我齊家乃武學世家,武藝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做個拳腳莽夫,知道麼?”又道:“待習完武藝,在祖宗靈位前思過一時辰。”
此時,齊瓊的眼淚早已在眼眶裏打轉,可她硬是強忍著,心道:“我不會哭的,我可不要做哭鼻子。”於是便點了點頭。
齊鴻光見女兒這般模樣,心中有些不忍,可他向來嚴肅,又不善言辭,想著又是為女兒好,便稍稍釋然。見他道:“今日我教你們“反手勾骨”,此招的精髓在於出其不意,在敵人似要取勝之時,趁其放鬆警惕便可反敗為勝。”說罷,便比出招式,齊瓊齊娟便依樣畫葫蘆,然齊瓊今日卻心不在焉,心想:“你要我學好,我偏不!”當真是倔強之極。
而另一邊,一衣著華貴的美婦靜靜地看著這三人,麵色溫和,可忽一絲恨意在她雙眼閃過,即刻又消失,瞬息之間,好似沒發生過一般。
天色已幕,皇齊府的祠堂裏,橫豎整齊的牌位赫然立於齊瓊麵前,光線昏暗,顯得有幾分陰森。而此時,齊瓊靜靜地跪於地板之上,小小的身子,甚是讓人憐惜。隻見她雙手握拳,
不停地捶揉著雙腿,忽撅起小嘴,心想:“娘親死的早,爹爹又不愛我,我就是個沒人疼的孩子!“想著心中越發傷心,眼眶裏的兩行淚終於止不住直直湧了出來。忽見她抬起右手,擦拭滿臉淚花,仰起倔強的小臉,喃喃道:”爹媽不疼我,我自己疼自己還不成麼?“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