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念雲不用看那些藥物的名稱其實也知道,那應該都是世間罕絕,極其珍貴的一些解毒或滋補的天材地寶,這些藥物的藥效自然都是極好的,但她也知道像七斷這樣的毒並非找些珍貴的藥材就可以解除的,這隻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但她忽然想到了慕容餘歌,她的腦海裏其實一直想的他所中的叫“摧心噬魂”的毒藥,那藥的狠毒不在七斷之下,而且每被施毒之人操控一次,毒性便會更深一些,身體便會更虛弱一些,毒發身亡的時間便也提前了一些。想到這些,自己身為藥神穀的人,她現在卻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甚至連一些緩解的方法也沒有,她就覺得氣餒!
此刻,她其實巴不得快點回到藥神穀,把所有關於摧心噬魂的記載都翻出來再看一番,以前以為那種毒藥不過是存在於那些古老的書籍裏罷了,卻從未想過竟然世間真有此毒。她之所以還未離開,一是總覺得慕容餘歌身邊仍然需要有一個大夫,還有就是想要通過各派了解更多關於長生殿的事,因為她覺得如果傳言屬實,長生殿中也須可以找到她所要的解藥或是製作解藥的藥材。
她用眼尾掃了掃那幾味藥的名稱,便吩咐阿羅道,“待這幾瓶藥送來,你便拿去給那個慕容王爺!”說罷隨手將信替給了阿羅,整個身子靠在竹椅上,便是極累了,閉上眼就要沉沉睡去,之前因為慕容餘歌醉酒,倒是她一宿未合眼。
“小姐,不行,這些藥都是教主給你的!你自己都中了毒,卻要把這麼好的藥給那個慕容王爺,你怎麼想的呀,小姐!”阿羅本是挺喜歡慕容王爺的,但此時卻也想著這些藥材都是寶,自家小姐中了毒多吃些這好藥材總沒有壞處罷。
但低頭一看,她家小姐竟已睡著了,睡著了東方念雲與平日那個藥神穀的少穀主幽冥的聖女完全不一樣了,她秀眉青黛,一雙狡黠靈動的眼睛輕輕合閉著,烏發未束,如瀑如緞隨意垂下來,此時她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而已,那般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就像不小心從天上掉下來的一個仙子。阿羅看自家小姐竟然真就這樣睡著了,想必自己的話她也未聽見,即使聽見了她也會裝著沒聽見,況且她小姐說的話,即使她有天大的不願意,卻也不得不遵從的。小小丫頭衝著睡著的東方小姐做了鬼臉,轉身過去拿了床雲被輕輕給她蓋在身上。
果然到了傍晚,東方漠指派離齊山派最近的屬下已將藥物送來,自然那人也隻是扮著藥神穀的人送來。阿羅拿到那些珍貴的藥材想著自家小姐的毒心裏是千萬個舍不得將之送人,但卻也不得不給慕容餘歌送去。
“王爺,這些藥都是我家公子給你的,他說請你將這些藥分天全部試了!”阿羅心裏舍不得這些藥材,卻也不得不按照東方念雲吩咐的那樣說,她家小姐麵薄,明明是將這些至好的藥材贈給王爺吃,卻偏說是試藥。
這次的藥材都是製好了,總共有十來瓶,慕容餘歌看了眼,不要說是藥,就是這些瓶子也是極其貴重的物品,有紫金,琉璃,夜光,珍貝等所製成的瓶子,越是貴重的藥物它所用的裝藥的器具也是越是講究,這樣才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藥物的藥性,使之不損。這些藥莫說是十來瓶,就是一瓶都是極其貴重的。
慕容餘歌絕世俊容依然如同冰塊一般,他一向不會要旁人所贈之物,就像他有潔癖一樣。倒是秦隱與崔三身為天意宮的人,見多識廣,一看到這些奇珍藥材,心裏自是歡喜,雖然這些藥不能解宮主的毒,但摧心噬魂之毒,極傷身心,這些藥物倒可滋補。兩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希望慕容趕快收下。
若是這些好的藥材都是拿來讓他試的,慕容也不會真就相信了,秦隱告訴他自己是中毒之身,小雲是藥神穀的少穀主,醫術驚絕天下,必是也知道了,所以將這些藥物送來了。所以他輕輕的說道,“有勞小羅姑娘告訴雲公子,我一定會試完這些藥的。”
原本擔心宮主不收藥的秦隱和崔三鬆了口氣,但阿羅一聽慕容王爺收了這些藥卻連道謝也沒有聲,想著自家小姐中的毒,便不禁覺得委屈,不由得別了別嘴。這些慕容都已看在眼裏了,他依舊是那樣的語氣問道,“怎麼,小羅姑娘是替你家主子宛惜這些藥?”
“才不是呢?”阿羅年齡最小,平日裏又是樂嗬嗬古靈精怪的,但卻最心痛她家小姐,想著小姐中了七斷那樣的毒,嘴裏雖然說不是,但終究是小姑娘,一雙圓圓的眼睛竟似要滾出淚來了,說罷跺了跺腳,竟一口氣跑開了。
秦隱與崔三都在看那些藥,而慕容餘歌卻似是若有所思,看剛才阿羅的樣子,定是與她家公子有關,小雲倒底怎麼了,阿羅竟然都急得快要哭出來,難道與這些藥有關?慕容餘歌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