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些人來說,或許齊山鎮一下子變了,那隻是因為他們的那片清靜之心改變了,對有些人心來說齊山鎮還是與往常一樣。
“飽食”酒肆今日的人特別多,這些人就像是突然一夜之間從地底冒出來的,又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總之一下子就出現了,不但是“飽食”,這裏每一家的小店都坐滿了人,平常街道隻有幾個像幽魂一樣晃來晃去的人,今日也填滿了人。
東方念雲不管“飽食”裏多了許多人,她隻是來喝酒的,來再多的人也與她無關,晏飛昨天吃的“青毒”顯然已經好了,今天的臉色看上去還不錯。
顯然她已好像將昨晚**之事全部忘得一幹二淨,她也沒有問那琴聲是不是晏飛所奏,傷心的事總是沒有人願意提起,雖然明明心裏記得,卻還是要裝作早已忘了。
晏飛更是不提,他隻是問了念雲住得可好之類的寒暄,兩人雖住同一屋簷,卻並未相約前來,卻是一前一後於到達“飽食”門口的。
晏飛顯然已是這裏的熟客,也經常是飽食終日而無所事事,所以他的位置卻是被留著的,東方念雲也待他招呼,徑直向那個位置走了過去坐下,晏飛也接著過來了,朋友就是這般有默契。
“小二,給我來一壇杏花雨。”東方念雲這次沒有點碧潭春雪,碧潭春雪是晏飛喜歡喝的酒,而東方念雲喜歡喝的是杏花雨。
酒入腸,不知喝酒的人是否有閑愁,這次東方念雲沒有給晏飛紮昏睡穴,也沒有給他吃青毒,他的傷勢已好,餘毒也清了,以他現在的情況,就算喝得酩酊大醉也沒有事的,昨天給他吃青毒隻是她心裏不爽他不辭而別而已。
從此,東方念雲多了一個喝酒的朋友,但東方念雲喝酒與喝茶一樣,酒是烈物,可她不管喝再多也不會醉的。
她記得娘親離開以後,她便一心研學醫術,解毒之法,這期間,她幾乎將藥神穀內七七八八的書全部看了個遍,她自小便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她看書也極快,一目十行。有時,老穀主也是心疼她,藥神穀裏的人都心疼她,可是她就像如癡如醉一般的沉迷。
除了研醫獵書,她還喝酒,藥神穀裏的酒自然是藥酒,藥酒上百上千的品種,那些藥物經過醇酒浸泡之後,就會有不一樣的藥性,所以她會試酒,每一種酒她都會去親自試一遍,試過之後,還會去釀出新藥酒來。
那時,她常常在試了許多種酒後,整個人變得恍恍惚惚卻又異常的清明,那應該就是醉酒,可她醉酒與別人不一樣,她醉酒時看書做事都比平常快了一倍,所以她總在這個時候跑到藥神閣去看書,那裏除了濟世的醫書,還有各種毒物的製作與解毒之法,平常來看書,她頂多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記了下來。
但她在酒醉之後看書,一本嘩嘩嘩翻過去,書翻完,她也看完,比平日還清明十倍,對平日裏隻是記著卻看不懂的深懊,此時竟然也一下子都明白了。
但或許是因為她自小喝過的酒太多了,且又自已釀出了一些極烈的酒,可以製酒,不可以製酒的她都釀製了,可以喝的不可以喝的酒她都喝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酒,她體內竟然發生了奇異的變化,生成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喝酒也不會再醉了。
東方念雲認識晏飛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他們已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但她卻還從來沒有與他一起喝過酒。所以她自然不會知道,其實晏飛也是喝酒不醉的,當然他並不是同她一樣對酒已免疫,他喝不醉是因為他的酒量特別特別的好,至於到底有多好他也不知道,因為他還沒有喝醉過。
但沒有喝醉過並不代表他不會醉,沒有喝醉是因為沒有遇到過酒量比他更好的人,他今日碰到東方念雲自然得醉。
東方念雲會釀酒,釀製出來的酒是天下少有的佳釀,她釀製出的酒可以是解藥,也可以是毒藥,可無論是解藥還是毒藥,愛酒的人都喜歡喝,因為酒太美。她除了釀酒,還會調酒,即使是普普通通的幾種經過她的調和,也會變得更好喝了。
所以東方念雲點了飽食的好幾種酒,飽食本來就是酒肆,菜品可以少幾種,酒品卻不可以少,她將幾種酒調在了一起,酒變得更加濃烈而香醇,這隻是她隨手調出的幾種,但她知道這足夠讓十隻老虎都喝酒了。
所以,晏飛醉了。東方念雲眼神清淡的看著這個喝爬在桌子上的人,飽食**有幾間雅致的小房,都是讓這些喝醉了走不動道的人在那裏休息的,她便讓店裏小二將他抬到了那間屋子裏。
晏飛此時真成了一個醉鬼,他被人丟在床榻上,軟得像一團泥,但他的口裏卻一直喊著什麼,剛開始很小聲,後來又變得很大聲,又小聲,又大聲,如劍穿心,如針刺骨,如絕望,如毀滅,如思念,如痛惜,他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蕭蕭!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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