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奮力抵擋一個佛陀和一個尊者,對方雖無兵刃,但修為遠勝於他,所幸他禦水神通尚能施展,危急時刻便屢出奇招轉危為安,但拖久了也是必敗之局。這時隻見一道白光閃過,一根羽箭穿過麵前那佛陀的左胸,又釘在尊者右肋之上,直沒至羽!
這支箭乃是後羿壓箱底的寶貝,喚作“透甲箭”。他一箭斃了三人,麵上毫無自得之色,歎道:“有生以來,第一次偷襲傷人。”
大禹道:“迂腐!神猿有難,縱身背罵名又怎樣?”大禹亮出禹鼎,朝著悟空那三個對手頭上罩去,自己卻躍到王禺身前,接下了對麵兩人一擊。
這個變故突然至極,靈山損了三個絕頂高手,頃刻間勝負易主。麒麟士氣大振,拳風挾著紫色焰光,將對手逼退,哈哈大笑道:“你早不該看熱鬧!”大禹鄭重道:“唯恐西天還有後招,故此不動。”
這邊稍一緩和,王禺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的斬神圈收回來,他用手摩挲幾下,恨恨道:“還要煉!”無支祁又驚又佩,眼望後羿嘖嘖讚歎,這箭法,說是逆天也不為過了。
後羿遙遙站在戰團之外,手中巨弓始終撐開,他雖對靈山諸佛造成巨大威脅,但此次靈山目標並非在他,藥師佛不發號施令,卻也無人來拿他。說得直接一點,後羿巨弓在手,又有哪個敢來自討苦吃?
悟空早看穿後羿的修為,上次見他時還是混元金仙巔峰,此刻已入聖了,這進境真是聳人聽聞。他卻不知,燃燈一句話,恰恰點醒了後羿,使他少走無數彎路。悟空歎道:“以箭入聖,真是天縱奇才!”
麒麟笑道:“若是心境到了,掃帚簸箕都可入聖!”他口中說著,腳下不停,奔雷一般來到九靈元聖和牛魔王身前,揮出三拳,逼退了三名尊者,又轉身去攻藥師佛。
後羿和大禹出手,眾人壓力緩解許多,但仍不足以反敗為勝,悟空不禁有了退意。
便在此刻,異變再生,隻見地上升起三人,漸漸自雲層中露出頭來。仔細看去,正是後羿剛才射落的那三人。
這三人已被後羿射落,縱使有假死之能,也不可能戰力恢複如此之快,悟空驚道:“詐屍了!”
仔細看這三人,目光狂熱呆滯,身子僵硬如木,卻死死盯住自己先前的對手。稍一停滯,便如狂風驟雨般攻了上來,王禺接了幾招,但覺對手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隻攻不守。無支祁邊抵擋邊喝道:“什麼邪法!”
這邊自然無人能答,靈山功法本就詭異得很,如若都能死而複生,這場仗也沒必要再打了,齊天嶺必敗無疑。
那邊地藏王遙遙喝道:“這是毗盧屍佛的邪術,他專能控屍,小心了!”
悟空聽了這一句,心中無比驚駭,急忙對通風喝道:“快丟了唐——”他還沒說完,隻見唐僧雙目陡然睜開,一雙慘白的雙手霎時變得力大無窮,緊緊扼住通風的咽喉!
八菩薩
通風奉悟空之命隻守唐僧屍身,但他見無人欺近自己身前,一顆心自然都在戰局上,眼見齊天嶺落了下風,心中焦急萬分,哪裏還會分心去看唐僧?更想不到唐僧會死而複生,暴起擒住自己。
以通風的修為,自然再無須時刻呼吸,扼住咽喉也隻是皮肉之痛,但唐僧不知哪裏來的氣力,竟似要將自己的頭顱擰下去一般。通風強運起法力護住肉身,卻已口不能言。
悟空等人隻道通風危矣,心中大驚,偏偏此刻靈山攻勢如潮,原本站在周圍觀望的諸佛諸尊者都攻了上來,誰也沒有本事脫身而出。
但見幾萬藥叉在外圍護住,齊天嶺一眾如同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小舟,不知哪一刻便要傾覆。
隻聽藥師佛道:“今次隻要兩人,孫悟空和唐僧原本是我佛教弟子,無論生死,當歸佛門!”悟空聽了,心中暗道,今次要我們兩個,下次不知還要誰呢。
齊天嶺隻有一人在外,便是神射後羿,以他的箭術,自然可以輕易製住唐僧,但他也知道這個和尚與旁人不同,一時猶豫,不敢傷他。
他環顧全場,發現靈山也有一個佛祖在後麵掠陣,隻見這和尚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後羿心中一動,莫非他便是那個什麼屍佛?自己若能纏住他,他自然無暇操控這幾具屍身了。
後羿微轉弓背,瞄向毗盧屍佛,便在此時,天上傳來一聲,響起在後羿耳邊:“千萬莫射他!”後羿聽是老君聲音,問道:“為何?”
老君道:“他乃是毗盧屍佛,控屍之術極為厲害,他最厲害的其實乃是自身為屍,你是射不死他的。”
後羿聽得半信半疑,天底下還有這樣邪門的法術?但既然是老君所說,自然不會有錯,他急道:“老君還不來相助!”老君卻再不答話。
後羿哼了一聲,既然不出手,還來此指指點點作甚,他也不管老君警示,偏要試試這個毗盧屍佛能不能禁得住自己一箭。
此刻,天上墜下一個人影,直奔毗盧屍佛而去,揮手便是一掌。毗盧屍佛躲都不躲,反而向上迎來,形如送死一般。
哪知這人頃刻間化掌為指,眨眼在毗盧屍佛身上點了無數下。毗盧屍佛頓時全身法力凝固,一絲也動彈不得,他睜開眼睛,露出極為驚恐的神色,問道:“你這是……什麼法術?”
這人冷冷道:“說了你也不懂!”
悟空聽到這聲音,心中大喜,九天玄女,你終於來了!歡喜之餘,悟空又有些怨恨,九天玄女和元始天尊不會不知道地上酣戰,眼見齊天嶺落了下風,還不早來相助。
他卻不知,九天玄女也是權衡良久,這才逼不得已出手。她知道,自己若一出手,此爭鬥便並非自己一人之事,龍華會一係自此便將與如來一係徹底割裂,燃燈、彌勒及眾多佛陀尊者便將與靈山分道揚鑣,今後再有矛盾爭端,也絕無斡旋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