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凜,連忙衝進去看,隻見一樓有一戶的門開著,外麵站著一個提著菜籃的大媽在尖叫。
屋子裏麵,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和一個四十多歲中年男人,那兩人神情痛苦的抓著胸口抽搐。
“那個男的!”吳祥指著年輕的那個喊道,“就是打死我的那個!”
看來這兩個就是王剛父子了。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抽搐兩下,不動了。身體裏慢慢浮出魂魄,像是被什麼東西牽扯著一樣,被硬抓出體外,然後嗖的從我們身邊飛過。
我連忙跟了出去,隻見兩道魂魄箭一般的鑽進瘦高個手中的骰子裏!
果然是這個人搞的鬼!我低吼一聲:“貔貅!”
一道亮光閃過,貔貅從玉墜裏躍出,對著瘦高個發出震懾一般的吼聲。
“嗬嗬嗬。”瘦高個笑道,“不要那麼激動嘛,願賭服輸,他們和我賭輸了,自然要付出代價。”
我問:“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這不是殺人,是賭博。”瘦高個強調道:“我和誰賭都無所謂,”
他指著吳祥說,“但是蓋房子那塊地本來就有問題,他們又打死了人把事情鬧大,查起來牽扯到的人太多。所以有人想要他的命,出錢讓我和他賭。有人出錢又可以賭,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原來是有人想要讓王剛父子做替罪羔羊湮滅證據。可是這瘦高個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
吳祥呆呆的說:“那……我這就算報仇了?那我家的房子還用不用拆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瘦高個走到我麵前,“幫我跟你家的那個沒舌頭的小鬼說一聲,幾百年沒見了,我很想他。”他又嗬嗬的笑了起來,收起手上的骰子道,“終於找到他在哪了,過幾天我就去接他。”
“過幾天我就去接他。”
過幾天就去接小鬼?這瘦高個果然是那個賭徒!
瘦高個說完這話,轉身走出樓棟,我們幾個連忙追去,出門卻再看不到賭徒的身影。
回到小二樓,我馬上把所有成員召集到我的屋裏開會,又用狗哨叫來苟富貴勿相忘,然後把這件事詳細一說,在場所有鬼怪都吃了一驚。
“這不對嘛。”苟富貴說:“前陣子我們見到他時他還是沒有實體,現在怎麼有了形體?”
我說:“是不是你們地府搞腐敗,有人收錢讓他起死回生了。”
“不可能。”勿相忘說,“就算是我們的頂級領導閻王,也沒能力讓死了幾百年的人活過來。”
雲美說:“你說他還能收人魂魄?普通的鬼做不到這種事。”
吊死鬼點頭道:“就素就素。不隻素鬼,倫也做不到。”
我說:“那現在這麼說,他不是鬼,也不是人,那他是什麼。”
“嘿嘿嘿嘿嘿嘿。”雷迪嘎嘎笑著說,“是人妖!”
“別搗亂。”男人頭說,“這是no可能的,妖死後能變成鬼,鬼死了可變不成妖。”
“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我說,“那這個賭徒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直坐在一旁的三娘忽然用扇子捂住嘴,笑著問道:“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能無形又能顯形,不還有另一個可能嗎?”
“什麼可能?”我說,“總不可能是神吧?”
三娘眼波流轉,輕啟朱唇,淡淡蹦出兩個字:“是魔。”
這倆字一出,我身邊的鬼怪齊齊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驚恐。在這種環境下最能看出人的心理素質,唯二麵不改色的就是我和雷迪嘎嘎。
“why?”男人頭問我,“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
我說:“我已經見過了妖怪,見過鬼,還見過閻王,現在不過是多了種新生物,沒啥大驚小怪的。”
貔貅問我們:“你們知道這狐狸精說的魔是什麼嗎?”
“知道。”雷迪嘎嘎伸手摸我,邊摸邊說:“就是摸嘛。”
雖然同樣淡定自若,但這傻子思想齷齪,遠遠達不到我的高度。我一把拍掉他的手,說:“我知道,魔就是鬼的變種吧?類似於賽亞人變身超級賽亞人。”
“修魔是旁門左道。”貔貅道:“若是妖類人類修煉時不慎,就會走火入魔,作惡事太多也會墮入魔道。但人、妖與魔同樣都有形體,從鬼魂直接修煉成魔,卻是從來都沒有聽過的事。”
“又是從來都沒聽過的事。”我說,“不會還是那個改命人搞的鬼吧?”
“對,說到改命。”苟富貴一拍肚子,對勿相忘說,“賭徒殺了本不應該在這會兒死的王剛父子,又帶走了他們的魂魄,快查查生死簿,王剛父子原來的命運是什麼。”
勿相忘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冊子,翻看之後說道:“按照生死薄記載,吳祥因為拆遷被打死引起了各方關注,警方調查王剛以後順藤摸瓜查處了一批貪汙受賄為房地產商開後門的官員。”
“不用說,”我說,“肯定是怕這事抖出來的那些人支使賭徒殺人的。”
“那我的仇算是報了還是沒報啊。”吳祥苦著臉說,“他們還會不會拆我的房子?”
王剛父子的命運改變了,那本來應該進監獄的那些人會不會也會因為這改變而逃脫法律的製裁?
我一時語塞,正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聽見我的藍屏小手機發出悅耳的十六和弦的音樂。
打開一看,我連忙接了,問:“喂?”
那邊說:“馬力術馬兄弟嗎?我是倪大。”
原來是那個做記者的倪大,我笑著說:“大記者,你現在還好嗎?”
“不行啊,”倪大說,“最近沒什麼大新聞,我每天光折騰老片子做娛樂版的懷舊撐版麵。”
我說:“你別瞧不起老片子,他們生命力都強著呢,還珠格格都過了多少年了,最近爾康不是又紅了嘛。”
“但願吧,咱不提這個,言歸正傳。”倪大說:“馬力術,你今天是不是去過朝陽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