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薇薇安頗有些不安,每當這個時刻,便是她最無力最受傷的時刻。
我微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莫要急,總有一天你也會強大,到那時或許我就需要你來保護了。”
薇薇安點了點頭,忽的又眼睛一轉說道:“到那個時候,我可以摸一摸你的頭麼?”
我聞言一愣,旋即一笑道:“當然可以。”說著便抽出斷天神劍來,劍勢如雨,隻是這雨是逆流而上的,直往那稠密的如烏雲般的火蝠群中鑽。
刹那間,這黝黑的洞窟內果真下起了雨,隻是那雨卻是血雨,隨血雨而落的,還有一具具千瘡百孔的火蝠屍體。
還不待那血雨落地,忽又憑空出現一陣怪風來,卷著那血雨與火蝠的屍體落在了別處。
隻聽胡奧笑道:“若為這些雜兵染髒了衣襟也是不好。”
又聽柳青玄笑道,若想兵不血刃,也是不難。說著便見他與身旁的花易冷對視一眼,花易冷立即會意,緩緩點了點頭。這二人彼此自有默契,皆知彼此心意,隻見二人合掌而擊,便見一陣赤黃火光衝天而起。
那火自然不是尋常之火,也不讓人覺得如何熾熱,看起來似乎毫無威力。可那火蝠隻微微觸到一絲,便立刻墜亡。更加詭異的是那些墜亡的火蝠周身沒有任何被焚燒的痕跡,反而渾身僵硬,如一個個雕塑一般,掉在地上便摔了個粉身碎骨。
彈指之間,越來越多的火蝠被那赤黃之火點燃,成百上千的從空中墜落,那赤黃色的火焰卻越來越盛,顏色更是緩緩的從赤黃色轉變為青藍之色。可周遭的溫度卻不見升高,反而越來越寒,甚至連整個洞窟之內都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隻讓人感到陣陣寒意。
便見洞窟內再次下次雨來,隻是這次卻未見一絲鮮血,隻是由火蝠屍體墜落而形成的雨。如此隻持續的盞茶功夫,數萬火蝠竟死傷過半,隊形更是四分五裂,僥幸存留著的寥寥殘兵,也在一陣悲鳴之後落荒而逃。
眾人自然懶得追擊,隻有佘拓一人罵罵咧咧的嚷個不停,隻見他渾身浴血,狼狽異常,此時又聽說方才是柳青玄出手,不由心頭感激,立刻就道:“柳青玄,以前我不服你,隻以為你那些花哨的招數中看不中用,今日一見,當真不凡,我佘拓服了。”
柳青玄哼了一聲道:“哪個要你服了。”
胡奧又對柳青玄笑道:“控火的手段我也見過許多,可柳兄你這手段,當真獨樹一幟。”
我也好奇柳青玄的手段,他的控火之法,當真有悖常理。當下又不由想到前些日我曾與離山劍宗方成禮的一次交手,方成禮的控火之術雖比不上柳青玄,卻也不同尋常,那火便不曾被我的水劍克製,反而將我的水劍凍成冰淩,當真百思不得其解。
隻聽尚進適時笑道:“在我眼中,旁人用火,不過是放火罷了,似柳兄這般,才能稱作控火。”
眾人不明尚進何意,不由紛紛追問其中奧秘。
隻聽尚進又道:“收放自如,方為控。放火容易,收火難。柳兄控火之術,在我所遇之人中,可排首位。”
眾人皆是皺眉,細想其中的奧妙。
我聽在耳中,忽覺靈光一閃,隻覺似是被觸動了什麼,又見地上正在緩緩融化的冰霜,便有些懂了。
尚進所言,可謂是直指要害,一語點破了柳青玄方才所用手段,正是收火,不,用收火二字略有些的不恰當,確切的說,柳青玄用的手段是吸收熱量。
物質界萬事萬物皆有溫度,所謂火焰,不過是物質達到了某個溫度燃燒起來的結果,如此說來所謂的“火”卻是虛無的,是溫度與物質衍生的結果,而溫度才是本源性的存在。
柳青玄的厲害之處,便是直入本質,看似在玩火,實際卻是在操控熱量,釋放熱量,使周圍溫度越來越高便是放火,而吸收熱量,使得周遭溫度越來越低,便是所謂的收火了。火蝠之所以被凍僵,便是因為它們身上的熱量,已經盡數被柳青玄那怪火收走了。
如此說來,當時方成禮的火能將我的水劍凍結,也能解釋的通了。須知水的結冰點是零度,而零度也不過是一個熱量的數值,零度之下還有零下一度,乃至零下二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