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頭”是日國一些黑幫組織的職位稱呼,地位僅次於“親分”、“會長”或者“組長”等老大稱謂,大概類似於二當家這麼一個位置。
以前的大村謙一,在井會還沒有坐到老二的位置,山形伍這一番許諾,也算相當有誠意了。
所以即便是大村謙一,此時臉上也露出幾分猶豫變化,仿佛有些拿捏不定。
“會長!”一些千川會的幫眾見狀也不由臉色微變。
山形伍卻趁熱打鐵:“謙一,我知道你是個有抱負的人,也想在極道闖出一番事業……但你如果繼續跟著鬆葉會,最後隻是陪葬罷了。”
“運氣不好的話,不定還會在監獄裏度過一些年月。”
大村謙一皺著眉頭,額上隱隱有些汗液滲出,靜默了許久。
“考慮得如何?”半晌,山形伍問道。
大村謙一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如果你答應,不向任何人的兒子或女兒出售毒品的話,我就帶人回歸井會。”
“嗯?”
山形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旋即露出惱怒之色:“大村謙一!你找死!”
氣氛瞬間變得冷厲,雙方人馬皆是握緊手中刀棍。
山形伍拽起大村謙一的衣領,猙獰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死還是想活?”
大村謙一抿著嘴沒話,隻是目中也閃過怒色,抬手一拳便打在山形伍的鼻子上。
“啊!”山形伍連忙鬆手,下意識地捂住鼻子,踉踉蹌蹌地後退數步。
待他重新站穩,一看雙手赫然沾上了血,再一摸鼻子,不由大怒,指著大村謙一就道:“給我上!往死裏打!”
話音未落,井會一眾黑幫成員就提著刀棍,衝向了對麵的千川會。
大村謙一臉色難看,但也是一咬牙道:“打!”
“上啊!”
場麵當即暴沸,兩方人馬眼看著就要撞到一起,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照這個架勢看,死幾個人也是正常。
然而就在這時,不論是井會還是千川會,所有衝在最前麵的黑幫成員全都動作一僵,去勢大緩。
一個衝在最前麵的井會幫眾忽然腿肚子一軟,就摔了一個嘴啃泥。
其他幾個衝在最前頭的,也都各種出糗,要麼武器沒拿穩掉到地上,要麼也踉蹌著險些摔倒。
這幾個人去勢大緩不要緊,後麵往上衝的幫眾一個沒收住,當即就撞了上去,嘩啦啦一片就跟下餃子似的,莫名混亂地倒了一地。
“哎呦!”
“沒長眼啊你!”
“八嘎!”
千川會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眼瞅著就要撞到一起爆發黑幫大戰,結果齊刷刷倒了一片,七手八腳,儼然成了笑話。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山形伍與大村謙一都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
山形伍有些惱怒地走上前去,抬手就踹了幾個手下:“八嘎!你們在搞什麼!”
“都給我起來!上去幹!”
“老大,我……我使不上力氣啊。”
山形伍瞪大眼睛:“使不上力氣?你在風俗店怎麼就有精神了?玩女高中生怎麼就生龍活虎了?”
“趕緊起來!”
眼看著井會一群人就要站起來,大村謙一也頓時有些急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什麼,一個淡淡的聲音卻從不遠處傳來,由遠及近,仿佛帶著些許神秘的魔力。
“各位。”
大村謙一、山形伍以及一眾黑幫成員皆是動作一滯,齊刷刷地轉頭看去。
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青年,正散步似的朝這邊走來,臉上一片淡然。
“你是誰?”山形伍眯起眼睛,問了句。
眼前的這個青年,看上去十分平常,如果手裏再搭一件西服上衣,看起來就和仙台市中心區每日奔波工作的企業職員,沒有多大區別。
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會是什麼日日奔波的企業職員。
林寒走到近處,看了看兩方人馬,隨即看向山形伍:“你就是井會的山形伍?”
這一句話出來,山形伍臉色立馬微變:“你不是日國人?”
林寒雖然已經熟練掌握日語,但在交流的過程中,他這一口華夏的口音,卻是一時半會消不了的。
隻要是稍微長點的句子,日國人立馬就能聽出違和感來。
林寒笑了笑:“怎麼,有問題嗎?”
山形伍漸漸冷靜:“井會和千川會之間的問題,還輪不到一個外國人插手……閣下如果不想自找麻煩的話,還是當作什麼都沒看見,轉身就走為好。”
對外國人肯定是不能隨便動手的,萬一搞不好就是外交爭端。
一旦鬧大了,像井會這種地方黑幫,中央政府搞起來絕對是絲毫不會手軟,而且住吉係的大佬也肯定不會袒護。
能混成一個黑幫老大,再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傻子,輕重還是拎的清的。
如果可以的話,把這個外國佬直接嚇跑自然再好不過。
林寒聞言卻不為所動:“山形伍會長,我有些事情想和千川會談一談。能不能麻煩貴會先回避一下?”
山形伍嘴角一抽。
這語氣,聽著怎麼有點像是來找事的?
他反複思量了片刻,還是沒有衝動,而是陰沉著道:“今之後,千川會就是井會的一部分。你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和我就行了。”
林寒有點不耐煩:“我主要是想和千川會聊聊你們販售毒品的事情,然後做一個專題係列報道,發給東京電視台。”
果然,聽了這話,山形伍頓時不能忍了。
“你!”他握緊拳頭,隨即一指,“把他給我綁了!”
“嗨!”
兩個拿棍的井會幫眾當即上前,氣勢洶洶地衝向林寒。
下了命令之後,山形伍看也不看就回過頭,準備繼續處理和千川會的事情。
畢竟在他看來,兩個身經百戰的持械青年,沒理由製服不了一個神經病外國人。
然而他剛轉過身,就聽見“啪啪”兩聲脆響,旋即又是“噗通”、“咣當”一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