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芒坐倚在一堆玉米上麵，低頭看著手裏一張不知從哪撕下來的紙片，時不時地撓撓頭，似乎正在思索。
紙片上麵畫著的，赫然是一堆三角形、圓形，以及一些阿拉伯數字、英文字母......
半晌，驢車對麵迎來一個穿著草鞋的大叔，老古斯芒見狀，連忙甩了甩皮鞭，讓驢車停下。
“魯瓦科兄弟，能告訴我今玉米的價格嗎？”
魯瓦科走到旁邊，聳聳肩：“今的玉米價格也不太好，隻有11美分，你這裏有多少斤？”
老古斯芒微微一歎：“一百二十六斤半，這麼長時間，不賣不行了。”
“唉，希望明年能好點吧。”魯瓦科搖了搖頭。
完，魯瓦科卻注意到旁邊的古斯芒，見他撓頭的樣子，當即過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嘿，古斯芒。一斤玉米11美分，16斤半，告訴我能賣多少錢？”
古斯芒正專注著手裏的紙片，聞言怔了一下，卻頭也不抬地：“1.9美元。”
魯瓦科笑起來：“還是那麼快，你確定沒算錯？”
老古斯芒不滿地皺起眉頭：“我兒子可從來沒算錯。”
事實上，這也正是他帶古斯芒出來趕集的原因。
作為古斯芒一家學曆最高者，學畢業的古斯芒，擁有無與倫比的數學賦，算數飛快。
最起碼在父親看來，這孩子可比計算器實惠多了。
所以，在前不久經濟拮據的條件下，他英明神武、機智無比地中斷了兒子的初中學業，跟他一起種地、趕集。
除了數學課本被古斯芒硬生生撕走半本，餘下的課本，也都被他直接賣掉了。
即便是那半本數學課本，也讓老古斯芒頗有些不滿：學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有什麼用，賣菜用得到嗎？
魯瓦科摸了摸下巴：“我剛剛在縣裏聽了一個事，是華夏來的一位大人物，要在東帝汶設立一個獎學金。”
“東帝汶的初中生，隻要能在今年的升學考試中，取得前5%的成績，就有機會獲得那位大人物的資助，去華夏留學......”
聽著魯瓦科的話，一旁的古斯芒身子明顯一動，整個人都仿佛靜止一般，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魯瓦科繼續道：“我看你家的古斯芒很聰明......”
老古斯芒擺了擺手：“他也就數學好，其它學得不怎麼樣的。”
古斯芒沒話，隻是頭低了下去，看不見他的表情。
魯瓦科道：“我聽，極度偏科的學生，如果真有特長的話，也是可以被破格選拔的。”
老古斯芒還是不以為然：“那也不行啊，他從初一退下來，又不是初三，怎麼參加升學考試？”
這時候，古斯芒忽然抬起頭，語氣很堅定：“我要跳級！”
“跳級？”
老古斯芒一愣，隨即一巴掌拍在他額頭。
“啪！”
“你咋不上呢！”
古斯芒捂著頭，有些委屈：“我能提前兩年上學，就不能再提前兩年上初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