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驀見他絲毫不動,竟將四弟震傷,隻道是他施出妖法,三人麵帶慍色,暴喝一聲齊相搶上,猶如外族摔交一般將少年纏扣製住,便欲使力拔起摔去,孰知三人同時用力,每人便能舉起四百斤的大石,但合力竟移不動這身單力薄的少年,當真心下驚駭。
李子儀施出千斤墜,同時氣沉丹田,深足凝重,穩如淵亭嶽峙,三名大漢雖天生神力,但無論如何使力,力道仿佛石沉大海般被粘住,登時手臂被少年膚肉處散出的勁氣,震得酸麻脫力,李子儀當即微微笑道:“三位兄台,是否要去吃飽飯後長了力氣,再來一起用力比試。”
三人被他內息侵入,各自渾身顫抖,口角嘶裂說話不得,秦惋如拍手歡喜容儀婉媚,便欲出言調笑中看不中用的三名大力士,尚未開口,隻見帥帳門簾掀起,由帳中走出一位風姿楚楚少女,身穿粉紅繡裝,外披一襲貂皮姿態豔麗,正是換回女裝的回紇公主雲姬。
原來回紇可汗以及將領都未曾見過李子儀的身手,常聽聞公主以及其兄藥葛羅的稱讚,均難以信服一位少年會有登峰造極的劍法,如今唐室內憂外患,出兵伐唐雖是有利可圖,但經過雲姬轉述他的見解後,又深覺虎狼為伍實是惹火上身,聞言他會單騎前來退兵,更是難以信服,故此找了族中四個大力士與他鬥力氣,卻沒有討到便宜。
雲姬走上跟前,見狀便知三人被對方內力粘住,是以全身癱軟,她這四年內慕名尋來西域,塞外以及中原武林名家傳授武功,且聰明過人,融合數家之長頗有成就,曾與蘇蓉兒交手,雖有所不敵,但也算得中原上等好手,當下秋波流動,梨渦淺現,取笑道:“少將軍恁地沒出息,與四個蠻漢動手,豈不自貶身份。”
李子儀心想此話不錯,這幾個漢子力氣雖大,但毫無內功,比之中原江湖上三流貨色遠遠不如,自己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當即一股暖氣由氣海處倏地擴散,勁氣迸出將三人彈開數尺,委頓在地,他隨即向雲姬瞧去,說道:“在下如期守信赴約,何以故意為難,豈是貴邦待客之道。”
雲姬見他沒有食言守諾而來,雖知非出自私情,卻讓自己在父王麵前多增幾分金麵,心下歡喜萬分,正要由衷稱讚幾句,卻見他身旁挺立一位含羞答答的少女,姿色即便不在自己之上,卻也多了三分的明豔,不禁有氣,嗔道:“李子儀你不守諾言,說是單騎而來,幹麻又帶了一人?”
秦惋如心想原來這公主也鍾情於儀哥,現下哪像迎接使節分明是在押醋,自己先入為主,正好可以作弄她一番,言念此處,不由咯咯淺笑。
雲姬見狀登怒道:“你笑什麼?好沒禮數!”秦惋如嬌哼道:“貴國若知禮數怎會如此待客,而且……而且……說到一半又笑了起來,雲姬公主不知何解,遂好奇問道:“而且什麼,夠膽便說出來,何必吞吞吐吐,好生惱人!”
秦惋如故作鄭重道:“昨夜瞻仰公主巾幗風姿,回去後儀……儀哥他對公主稱讚不已,說如此美貌與才智兼得,倘若嫁入中原自是唐室之福,隻可惜兩國交兵,敵友難分,何況……”說到這裏,臉上一紅說不下去。
雲姬初始聞言稱讚,心中極喜,暗想:“原來他這般看重於我,自是……自是非我一相情願。”聽到她說自己嫁入中原,不禁紅暈雙頰,瞥了李子儀一眼,芳心悸動不已,此時聽到關鍵之處,見少女欲言又止,不禁急道:“何況什麼?你倒是說來瞧瞧!”她生於邊塞漠北,族中男女皆是性情豪爽,敢說敢做沒有中原儒道學說束縛,倘若中原女子多半不敢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