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此時正是兩軍對壘,身後是自己統率回紇大軍,怎麼能在他們麵前露出少女的怩忸情態,強壓下蠢蠢欲動的芳心,佯怒道:“少將軍以為便可要挾回紇退軍麼?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李子儀挺起胸膛,昂然道:“公主好象不知道你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看你如此從容,難道一點也不擔心自身安危麼?”雲姬眼波流慧,聽到自己已是他囊中之物,臉上一紅,笑靨如花道:“以奴家一命換大唐皇帝以及全朝文武百官的性命,是否高估了本公主的身價,何況早晚都是你的人,本公主也懶得反抗,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李子儀早嚐過她的厲害,而且性子更是倔強得很,硬來不行惟有動之以情,說服回紇退兵,如今敵我懸殊,安祿山叛軍正猛攻長安,城陷旦夕之間,此處又有回紇與吐蕃的大軍埋伏,難以憑力量取勝,不戰而屈人之兵方是兵家上上之策。
念到此處,解開雲姬身上的穴位,但箍在腰間的大手卻並未收回的意思,同時真氣上升,整個人頓時神采飛揚,瀟灑一笑道:“公主果然智慧過人,看出了小將沒膽,不敢動你分毫,但此事關乎到大唐與貴邦兩國興亡,望公主以大局為重,可否幫子儀一個忙?”
雲姬軟倚在李子儀的懷中,穴道雖被解開,卻絲毫無動身或反擊之意,他身穿雪白絲綢緊身衣,高髻上閃閃生輝的發飾,一副少女的焉俏風韻以及玲瓏浮凸線條所呈現出來的優美體態,很難將她與馳騁沙場的三軍統帥聯想在一起。
雲姬被對方英偉的身體散發的濃烈男子氣息所染,整顆芳心抨然心動,忘記了身在戰場,忘乎了周圍一切,隻覺天地悠悠,依偎朝思暮想的男子懷內,說不出的甜蜜受用,不知怎地竟含羞的容聲道:“需要人家幫什麼忙,你你且說來!”話音細膩溫柔,一改以往凶狠刁蠻的脾氣。
李子儀雖摟著雍容高雅,天香國色的麗人,卻靈台澄明,絲毫不受佳人嫵媚的少女情態所影響,或許對他來說,美女司空見慣,反而不足為奇,更何況國家社稷存亡在即,兒女私情相比之下變得微不足道,坐襟不亂道:“勞煩公主引介,末將謹代敝國想親自拜見令尊可汗,隻因此關係到大唐與貴國的興亡、締結盟約之事刻不容緩,或許貴國以為痛不關己,打算坐享其成就大錯特錯了。
“與虎狼為伍反遭其食,公主可知安祿山史思明狼子野心,回紇處在大唐、吐蕃、突厥交壤之處,大唐如是覆滅,盟邦會放過回紇之地麼?倘若公主愛自己的國家,願為可汗分憂,於公於私都該讓子儀與令尊可汗見上一麵!”
雲姬見他正氣凜然,臉頰閃著聖潔的光澤,心中一片悸動,似覺對方所講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令人無法拒絕。轉念又想,父王一直要為自己選婿均不合心意,此次正好讓他與父王見上一麵,或許父王一高興就招他為駙馬說也不定,想到此處,紅暈滿頰,又羞又喜,郝然道:“好吧,我這便帶子儀去見父皇,唉,怕沒有什麼要求人家能拒絕你的!”
李子儀聞言甚是高興,隻要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過,但心中暗叫慚愧,為了達到目的,今日竟然用上了美男計,使她難以拒絕,不過想到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壓下良心不安,說道:“公主可否先行回營通知可汗一聲,子儀要回去稟明聖上,處理一些瑣事後,便會單騎回紇!”
雲姬點頭道:“回紇的營帳在西北方五裏處的山凹內,我會領軍退下,在軍營等你,切勿失言,不然人家會恨死你的,不過我相信唐軍不會輕舉妄動的,因為前麵十裏外西南山丘已經埋伏下兩萬吐番軍隊,我想貴國天子不會冒險送死吧!”說完嗬嗬淺笑,出神地瞧著他吃驚的反應,美眸中眼波柔情無限。
李子儀心下驚駭,雖知她故意說起吐蕃伏兵,實在提醒自己不可貿然輕舉妄動,免得節外生枝,看到他那多情嫣然嬌美姿態,心中一動,雙臂略微收縮,箍住她在懷內,柔聲道:“雲姬!”
雲姬從未聽過被她如此溫柔的呼喚,芳軀輕顫,凝眸相對,羞澀地道:“什麼事?”
李子儀瞧著她一副天真爛漫的情態,大異平常的巾幗風姿,登感樂趣橫生,使兩人的心更拉近起來,淺笑道:“我現在覺得你蠻可愛的!”
雲姬紅潮擴散至耳根,心波蕩漾,烏靈靈的雙眸秋波流轉,聽到他的調笑話,心中暗喜且羞,啐了一口道:“好沒正經!你快給本公主滾下馬見你的皇帝去,若讓雲姬等你得久了,看人家不給你顏色。”
李子儀微微一笑,身子一閃躍空而起,落回在唐軍陣行前麵,朗聲道:“恭送雲姬公主,末將決不食言!”雲姬重新坐好,一臉嬌嗔,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傳出撤軍的命令,轉身策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