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儀見少女傷勢不輕,頗為奇特,關切道:“這位姑娘舊疾乃內傷,非一般大夫能治,不知貴府可有醫法?”
兩位親衛頭領相對一怔,其中一位道:“少俠請放心,我家小姐正是護國公府的千金,秦老將軍武功卓絕,定能醫製小姐的,屬下告辭。”一語甫畢,幾名親兵小心翼翼的背扶起秦悅如,急忙去了。
用過午飯,李子儀領著諸女投了客棧歇腳休息。沐浴更衣後,已過未時,小詩女李紫嫣在房內教曉月彈琴,一時叮叮咚咚傳出悠揚飄渺的琴聲,清幽淡雅,意境優美,回蕩在客棧的整個庭院。
韓雪衣與方碧雲則在對弈,博弈之道,貴於嚴謹,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寧輸數子,勿失一先,有先而後,有後而先,擊左則視右,功前則瞻後,兩生勿斷,皆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二女一路上為才女所教,此時初學不久,旗鼓相當,兩位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但見黑白子相互交錯,撕殺的慘烈,梅花二女在旁觀戰,出謀劃策,如同身臨其境一般,其樂融融。
李子儀躺在床上,懷摟著蓉兒睡了一個午覺,因長期的路途跋涉,睡得甚為酣甜,醒來時夕陽西下已進黃昏,李子儀攜蓉兒下床後,一路疲勞盡去,筋骨說不出的舒坦受用,想到與群雄前後分開已有五個月載,此時不知他們身在京城何處?
李子儀深情地望著三位嬌妻、兩位紅顏,美玉生暈,明豔無倫,心中蕩起濃情蜜意,不知覺間又掛念起遠方已有身孕的霞兒,不知她腹中胎兒是否康健,想到每次與她聚少散多,不禁湧起強烈的歉意,當真對她不住。
那仙子呢?早已回到了靜雲庵,雖然她曾答應過自己,但終究還是不守承諾返回仙道之上,或許那才是她要走的路,塵路因世而盡,劍道則永無止境,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沒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何必強求?
李子儀倚樓而望,念及往事心中惻然,看著樓下來往的武林人士,想到身不由己的江湖,驀然間腦海浮出個疑團:蕭玉川率領魔教到京城來意欲何為?昊天劍當初到底是如何從飛鴻山莊被盜,而今日又是怎地被收藏於秦府的呢?看來要解開疑團唯有親自動手了。
想到此處心中一定,當下用過晚膳,與諸女商量後,留下紫嫣、雪衣、曉月三人在客棧房內,由春梅二人服侍。李子儀與蘇蓉兒、方碧雲換上夜行衣,待二更時分,翻房而出,施展輕功,飛簷走壁,半盞茶的工夫,三人已伏在護國府宅院東角的高牆上。
護國府乃秦大將軍府邸,建築雄大宏偉,氣勢磅礴,一座近百畝的豪宅,成東西走向,有內外主次群落,正門朝南,內院清雅,雕梁畫棟,巧奪天工,氣宇不凡。
秦萬翎為名將之後,不但武功卓絕,精熟兵法近些年來奇門遁甲,醫補星相也批有鑽研,自傳出神劍消息後,夜間慕名到訪的武林人士多不勝數,防守愈加嚴密。
南麵為正門,不但列陣重兵,更有秦萬翎親自坐鎮,主廳尚有關中刀宋燁、東槍詹勳業、北佛惠明等一派宗主助陣,除魔教外誰敢從此而入。北麵把守府內精兵,均是百裏挑一的好手,由秦府三虎將統領,招待硬闖而來的正邪兩路稍有名氣的訪客。
秦府東麵乃一片竹林,均按諸葛亮當年《八陣圖》的遺法種植的,陰陽變化,乾坤倒置,林中小徑東轉西繞,曲曲折折,尤其的是轉彎處的欄杆亭榭全然一模一樣,幾下一轉,哪裏還分辯得出東西南北?西麵之處盡是陷阱、暗器、天羅地網,從此而闖,不是僥幸被捕便是不幸被暗器所傷,有進無出。
三人並肩伏在牆頭觀察府內動靜,此時正是三月中旬,靜夜風涼,明月當空,涼風吹拂竹條,蓉兒衣杉的帶子也是微微飄動,小溪流水,蟲聲唧唧,一片清幽。
二女吐氣如蘭,玉膚微涼,自然地依偎在李子儀的肩頭,皎潔的目光寧靜地散在佳人肌白勝雪的俏臉上,更顯得清雅秀麗,如同異花初胎,明豔無倫。
此時秦府北麵已響起兵器交擊聲,隨即西麵隱隱傳來呻吟叫喊,顯然各路夜客按捺不住,終於開始有所行動了。這時從南麵正門處驀地傳來一聲長嘯“神月教新任教主蕭玉川,攜座下教眾前來拜會秦大將軍!”嘯聲清亮明澈,中氣沛然,漸漸的越響,猶如雷聲隱隱,徒然間竹林瓦片一陣顫動。
蓉兒與碧雲聞聲嬌軀一粟,不知覺間忽被李子儀攬住二人窈窕腰肢入懷,左右在兩位佳人的香頰上各吻一下,柔聲道:“小乖乖,該是咱們動手的時刻了!”一言甫畢,緊摟二人躍空而落,縱入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