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燁感慨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唐玄宗日益昏庸,寵信小人,注定會自食惡果,最苦的還是百姓。不過現在外有敵軍作亂,而武林也不會太平,邪帝古天行的再現,神月教因此重出江湖,恐怕太平的日子不會長久了。
此時張曉月換了一身衣裙,玲瓏的曲線,呈現出少女獨特的美,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綻放,由房裏走了出來,端來酒壺為四人斟酒。四人痛飲一杯後,李白問道:“張賢弟日後有何打算?”
張九齡看了女兒一眼,感觸道:“時不待我,又能如何,現在我隻想和內人回鄉退隱,隻是有件事放心不下。”
宋燁本是一派宗主,仗義援手那是一諾千金,遂問道:“張兄如有難言之隱,但說無妨!”
張九齡心想有了他一句話,天下之大也無人敢與為難。當即望著宋燁道:“我自知李林甫與楊國忠心胸狹窄,不肯就此作罷,我與內人若有不測又有何妨,隻是小女年幼,怎能讓我放心,所以我想拜托宋大俠一件事。”宋燁坦然道:“張兄請講。”
張九齡淒然道:“希望宋大俠能收小女為徒,傳授武功,這樣她跟著宋大俠,我和她娘也就放心了。張曉月眼淚奪眶而出,哭著道:“爹爹,女兒舍不得爹娘。”
張九齡緊握著女兒的手含淚囑托道:“月兒聽爹的話,跟宋伯伯專心學武,避過幾年風頭,我和你娘再去看你,月兒聽話!”小姑娘抱著父親痛苦,好像父女再也不能相見一樣,的確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此時交通不便,聯係艱難,天南還北再相逢確是難事。
宋燁點頭道:“張兄放心,明日我便起程回祁連山,家中尚有一些與令千金年齡相若的徒兒,相信曉月姑娘也不會寂寞的,隻要用心學武,不出三年足可以行走江湖,成為一代女俠客,那時再叫她下山去父母吧!”
張曉月在父親的安慰勸說下,勉強停止了哭聲,眼睛紅腫拜過師傅後,站在一旁,低著臻首偷瞥著李子儀,好象因明日即將分開而想多看幾眼,好把他的麵容永遠的記在心裏,那小女孩的懷思的表情動人之極。
李子儀被這父女的離別的情景所打動,站起身來走到張小月的身旁,後者抬望了一眼便緊低臻首不敢抬頭,俏臉燒的羞紅,內心象小鹿一樣狂蹦亂跳,吐蘭之氣加重。走到她的麵前,李子儀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個玉墜,遞過來道:“曉月姑娘,這玉墜是我六歲那年生病時,我娘親為我求的平安符,保佑平安,現在送給你,希望你也能快樂平安。”
張曉月輕輕地在他手上拿起玉墜,這是一個羊脂白玉,飛龍圖案,邊有花紋,中間刻有一個心字,上刻:“謙謙君子,溫暖如玉”八個字。張曉月捧在手心,抬頭望著李子儀,掩飾不住自己的喜悅,含羞的道了一聲:“謝謝”尚未說完轉頭跑回房去。
三人都笑了起來,李子儀卻呆在當場,心想“女孩心思真是奇怪,為何忽然要跑啊?”此時從客棧的二樓的西房中,傳出悠揚縹緲的琴聲,淡雅清幽意境優美,摻合著月光回蕩在寂靜的庭院裏,似風似雨似花似幻似霧似虹似霓又似夢。
曲調婉轉流暢,仿佛瀑布間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橫生。
李白望著如癡如醉的宋燁道:“不知諸位對此琴聲有何領悟?”
張九齡捋著胡須道:“此音世間少有,造詣頗高,有若仙曲似幻似真,令人可意會不可言傳。
宋燁由衷讚道:“琴技超凡脫俗,琴道可容武道,在於心境。”
李子儀閉上眼享受著醉人的琴音,緩緩道:“五色甘於心馳神往,五味品於心曠神怡,五音止於心神皆醉,琴聲中彙溪於流,納川入海,兼萬物靈覺,感心感悟感念感想感情感性感懷又感傷,實在是妙。”
話音剛落,從二樓飄來的琴聲突然停斷,主人好像一時心有所動,按住了琴弦,剛才彈出來的琴音,由近散遠,消失在安詳的黑夜中,但主人卻好像一點也沒有繼續的意思。外麵的張九齡宋燁等人愕然相覷,不知為何終止了琴聲。
李白笑道:“彈琴的正是在下小女,自少心高氣傲,不肯見生人,又不肯輕易露麵,整日弄琴作詩,也許遇到了知音也說不定。”說罷大笑爾爾,接著向二樓說道:“紫嫣,還不向宋大俠和你張叔叔問安。”隻聽一聲有若出穀黃鶯般清脆柔美的聲音:“晚輩紫嫣見過宋大俠和張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