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青山中,霧氣氤氳,沿著那些最為偏僻幽靜的小道,呼吸著那些最是潮濕的空氣,一步一步將落葉踏進濕泥裏,讓它永世不得翻身,折斷阻攔的枝葉,讓它粉身碎骨。走到那半人高的破舊石碑麵前,微微躬身,雙手顫抖的撫摸著碑上的青苔。看著那上麵的“道觀”二字,他彎下腰來,仿佛肚子被人痛擊了一拳,姿勢如彎曲的蝦米般滑稽可笑,然後大滴大滴淚水滾落,滴在石碑上,他張開嘴,好像戰士般咆哮,卻沒有發出聲音,又像受傷的小獸,發出無聲的哀嚎.......在一座深山中的道觀中,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學堂中搖頭晃腦的教麵前的七八個少年學習道家的珍貴——三千道藏:“......用時使神吏應氣而往來也......謂為神祝也.....其祝有可是神為除疾,用之所向而無不愈者.......”大堂中,少年中最小的一個,稚氣未脫的清秀男孩正托著下巴看著老者抑揚頓挫。男孩偏頭,望向窗外,連綿青山,雲霧繚繞,恍如仙界【我叫李安歌,性別李安歌,性格李安歌,愛好李...咳咳,愛好女。是新時代五好青年中的一員,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就在偉大的黨的領導下茁壯成長,在23歲時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恩....網管。雖說不是什麼高端的職業,但是好歹也是個穩定的工作,工資不低,平時也很清閑。後來......啊?什麼?我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啊?哦,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長話短說,事情的大概就是,我被一種神秘的存在變成了這個情況,對方是誰?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不知道,對方為了什麼?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它告訴我的:“被選中者,你成為了幹涉者,今後所有位麵的幹涉工作皆由你一人完成。”我完全沒有說話的資格,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成了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被人送到了道觀中,也就是這個我生活的道觀,名字叫道觀的道觀。我曾不止一次的勸師傅把道觀的名字改的更高大上一點,不過都被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啊,那個在前麵搖頭晃腦的老頭就是彭閻,道觀的觀主。自從我上山了後,道觀中的所有我叫的上名字的典籍,他都讓我抄過不下百遍,這個老雜毛。他也是我的師傅,將我和其他五個師兄拉扯大的人,我們的家人。】突兀的,一聲咆哮把他從過去拉回到現在:“玄玄子!你又不聽講!”安歌回過神,一轉頭,看見一張蒼老又憤怒的大臉,臉上的眉須無風自動,他有些尷尬:“師......師傅”“臭小子!又在看外麵!觀裏觀外你看了八九年了你還沒看夠!?喜歡看?我讓你看個蛋!今天晚上,把《太上經》,《洞淵經》和《法海遺珠》各抄一遍!沒抄完不準出書房!你要是敢少一個字,那就不是三部經那麼簡單了!”“啊!?三部?師傅!我還沒吃飯呢。”“沒得商量!”這個老雜毛一揮袍袖,一陣清風拂過,眨眼之間,他便回到了觀中的書房,他驚異的看著周圍【不論曾經看過多少次,現在還是覺得那麼震撼,這就是道術嗎?】沒錯,這個世界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世界了,雖然一直生活在山上,但他能從老雜毛常常表現出來的超自然能力和師兄們的偶爾提起的話語中猜出,這個世界應該是類似修仙的東方世界。雖說幾次要求,但彭閻從來都不告訴任何關於道術的事情給他。“唉,隻能慢慢抄了,看來今天晚上得餓肚子了”他隻得叼著筆杆,拿起墨錠開始慢慢的在硯台上磨墨。直至夕陽落山,他看著桌上隻抄了一半左右的經文仰天長歎:看來今晚隻得挑燈夜戰了!正當他準備摩拳擦掌,磨墨執筆時,一個身影從書房門口竄了進來,嚇得他狠狠將手中的墨筆扔到了那身影上,再立即站起,將硯台抄在手裏:“誰!哪個孫砸!”待他看清那個揉著腦袋叫痛的的少年時,將手中硯台放下,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二師兄.....我.....我沒看清是你,沒事吧?”二師兄揉著頭,笑著說:“沒事沒事,老小你性格這麼烈,想來在外麵也就吃不到什麼虧了,好事好事。”安歌看著二師兄景雲那俊美到妖異的臉,還有那無比溫柔的笑,心想他穿上女裝該是何等天姿國色.....可是,二師兄就是二師兄,不是二師姐。安歌以前覺得這個想法對二師兄很是不尊重,結果後來才知道,他不是觀中第一個這麼想的人。而且,四師兄劉惘居然還成功了!可惜那時正值盛夏,為了乘涼,安歌和大師兄苟憚跑進山中深處,沒有能夠一飽眼福。“.......老小?老小?想什麼呢?”“啊,二師兄,怎麼了?師傅願意放我出去了?““師傅可沒說讓你出來,不過我們怕你餓著,讓我給你帶了些吃的。”“什麼吃的!?燒雞還是燉魚?”“都不是,這兩天觀中的牲畜都被小師叔吃完了,我們隻能給你帶了.....這個”二師兄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著的食物,安歌迫不及待的拿過來,結果拆開來一看,卻是兩個白白的、圓圓地、軟軟的......饅頭:“不是吧,二師兄,你們就給我帶了兩個饅頭?”二師兄有些歉意的笑笑:“太晚了,我擔心師傅會發現,先回去了。你先用這個填一下肚子吧,明天等大師兄逮幾隻野雞回來,我給你燒叫花**,啊,快吃吧”隨即,二師兄轉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安歌看著手中的饅頭,歎了口氣,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然後回到書桌前繼續抄寫。夜更深了,安歌眯著眼睛,他的頭上上下下的搖晃,不過一會,他便一下子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深夜裏的蟬鳴讓人心煩,雖說天氣很熱,但在這深山之中,沁人的寒氣讓人發顫。突然,那些書房中的冷空氣開始升溫,變成了恰到好處的溫暖,而安歌卻毫無所知。“.........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