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十五,月淒涼。月為何淒涼?
爐中火正旺,劍閣悶熱異常。熊熊烈火中好似有一縷寒光。火光越旺,寒光越甚。漸漸地,寒光蓋過火光。悶熱的劍閣突然有了一絲涼意。
不,不是涼意,是森冷,是冰寒。
那抹寒光好像在變色,初似桃花,又如朝霞,最後化作一道豔麗的血紅。
“噌”然一聲,隻見這道血紅竟自飛出劍爐。旁邊守爐的白發老者急忙起身接住。但它似乎於威未盡,帶這老者一個踉蹌。老者吃力地爬起,看著這道血紅,想要大笑卻變成了一陣猛咳,咳得已喘不過氣,直到咳出一口鮮血。
老人慢慢地擦淨嘴角,浮現一縷微笑。歲月深刻下下風霜,病痛折磨透軀體。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如少年般晶亮,甚至發出耀眼的光芒。
老人滿足看著耀眼血紅,原來這道光芒是一把劍,一把注定與眾不同的劍。老人喃喃自語道:“憫生劍啊憫生劍,老夫終於恢複你原有的光彩了。”“可是,它剛出世,就使星光黯然,月色淒涼。”劍閣門開,走進一長衫人。淒涼的月色也誰之照進劍閣,照在那道血紅的劍身上。
老人道:“月怎會淒涼?”
長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血紅,歎息道:“不信,你看。”
老人吃力地挪到門口,果然,雖是一輪滿月,卻無星光,甚至沒有飄過的雲彩。看這它,說不出的淒涼,深入骨髓的寂寞。老人不禁歎息。
突然,躺在地上的血紅有了異動,顫抖著劍身又要飛起。長衫人想要查看。衰弱地老人卻一反常態,一個箭步將他拉開。拾起劍,可是劍卻不受他控製。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催動這它。劍身飛起,帶著老人直幢梁柱。
長衫人想要幫忙,老人卻大吼道:“讓開。”拚盡全力,抓住劍柄,反手一刺,刺近自己的胸膛。
長衫人大驚:“水大師!”
鮮血浸透了劍身,劍身上的血紅不再妖冶,也恢複了平靜。
老人吃力地道:“憫生劍本是上古神器,被封印成精鐵上千年,一旦重生,怎能不噬血。”長衫人悲傷地道:“但也不能噬您的血啊。”
老人一笑,道:“是我讓這凶器再橫行於世,怎能不遭報應?”老人吃力地喘了一口氣,“但我不後悔,我將畢生精力全花在鑄劍上,能鑄出這傳奇之劍,此生足以。”
長衫人默默地聽著,眼中是說不出的痛苦。
“隻是我放心不下魅柔,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
提到魅柔,長衫人眼中的痛意更深,他強忍悲痛,道:“水大師放心,我定會照顧好魅柔。”
“魅柔,魅柔。這劍就叫魅柔怎麼樣?”
“不!”長衫人“不”字未出口,老人已緩緩避上了眼睛。淒涼月下,劍初醒,人故去,血未幹,淚無聲。第一章魅柔劍
“‘魅柔’,這把能將人一劍斃命的凶器,居然叫‘魅柔’?”聽書人不解地問道。
“可它就叫‘魅柔’。”說書人平靜地答道。和平常的說書人一樣。一襲洗的發白的青衫,一頭銀白的發絲,滿臉縱橫的皺紋。隻聽他繼續道,“這魅柔劍要從二十年前說起。當時有一位姓水的鑄劍大師,他一生癡迷與鑄劍,一心想鑄出幹將、莫邪那樣的寶劍,但總是事與願違。
“終於,有一天,他得到了一塊不同尋常的精鐵。據說這塊精鐵乃是上古憫生劍所化,因邪氣過甚,殺戮過重,被毀封印,成了一塊精鐵。但神器必進是神器,雖被封印,靈力由在。聽說它在滿月之夜,就能發出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豔若桃花,更美如朝霞。”
聽書人不禁問道:“那水大師莫非就根據這光芒找到精鐵?”
“不然,”說書人搖頭道,“當時水大師已年過半百,縱然聽說有這麼塊精鐵,也無力尋找。天下之大,鐵礦之多,若無機緣怎能找到精鐵?不過我聽說,是有人找到了精鐵,然後請水大師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