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五道關(1 / 2)

“抽空的時候,你也看。這樣與人為善的故事還有很多,包管看得你歐傑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死去活來的。”她笑嘻嘻地說。

我握著手機,一時哭笑不得。

“可是,種彼岸花的事咋辦?”

“放心,這好辦。”蘇曼仍是一副無所畏懼的笑臉,“記得空燈嗎?樓蘭教過我啊。到時免不得再騙一次,這些人又沒見過,應該能過關吧!”

“你會做空燈?” 我甚是吃驚。

“當然,這又有什麼奇怪的。”蘇曼微仰著尖俏的小下巴,似已成竹在胸,“樓蘭對我說過,空燈要做得好看,唯佛家的舍利子最好。”

“舍利子?這又哪去找舍利子?”

蘇曼笑道:“還記得於田王陵你送我的那串綠鬆石手鏈嗎?”

我說記得。

蘇曼捋開左腕讓我看,腕上正戴著那串綠鬆石手鏈。

“你再仔細看。”她舉著手腕。

我定定眼晴,逐一去看那大串綠鬆石,拇指頭大,綠瑩瑩的,隻中間兩顆最為特別,想是太硬中間無法穿孔,乃用金絲纏著紮在其間,晶瑩剔透,隱隱透出血樣的紅光。

“聽樓蘭說,中間的兩顆就是舍利子,是佛道高僧焚化後留下來的。起初我也不相信,但現在想想,佛堂內逢凶化吉如有神助,想來是高僧英靈在暗中保佑我們,應該是真的了。”

我捉住她的手,一把將那串手鏈捋了下來。

“你幹嗎呀歐傑?”蘇曼噘著嘴,“你都送我了,莫不是還要回去?”

我低聲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隨便戴手上?先幫你藏著。”小心翼翼貼胸口揣著。

蘇曼“哦”了一聲,不禁失口而笑,道:“你看你,一副守財鬼模樣。行,先幫我揣著,如果真有需要,你可得拿出來。”

我說你放心好了,這不關係著咱倆的性命嗎?咱倆的性命,可不止值這兩顆舍利子嘛。

說話間,天色暗下來了。坐馬上望天色,隻見夜幕四合,鉛雲深墜,又是一日將盡了。

我問牽馬的僧人,有不有吃的,怕他聽不懂,手上做了個吃的動作。

僧人說有,在僧袍裏摸了摸,掏出一個硬得似冰砣樣的糌粑遞給我。我接過去,就在馬鞍上敲碎,然後將一些散發溲味的渣末喂在蘇曼嘴邊。蘇曼吃了幾口便咽不下去了,手伸進小包裏掏摸。可惜沒找到那個雪蓮果,歎氣空著手拿出來。

那僧人道:“蘇曼聖佛,我們走快些,到了前麵的綠洲,就可以找到吃的了。”

我問綠洲還有多遠。

僧人答說就快了。一抖馬韁,口裏更大喝一聲,牽著馬就在雪原上奔跑起來。

我望著僧人哈著熱氣躬身奔跑的背影,聽他劇烈喘息的聲音,看他不時舉袖揮汗如雨,不禁心下慚愧。覺得我和蘇曼高高在上,連騎馬都要人服侍,暗自與特裏薩相比,實是在剝削窮人勞力,連人都不是了。由此,我更想到所謂的人無貴賤之說,在我們現實生活中實乃彌天大謊。不是嗎?為了安慰窮人辛勤的勞作,我們說是平凡而又偉大;窮人艱辛付出卻收獲甚微,我們讚揚其無私的奉獻;當窮人無以果腹,無米下炊之時,權貴們往往稱他們為兄弟姐妹,要同命運共患難;可是,一旦窮人喘過一口氣,可以安居樂業之時,總會又有官僚似變色龍一樣,要他們頂禮膜拜,感恩戴德了。

而這,就是現實。特裏薩修女世間隻有一個,愛與尊嚴的天空似乎隻能在佛的世界才能找到,可是,麵對芸芸眾生,佛又在幹什麼呢?隻能說世間需要幫助的人太多太多,連佛都束手無策,忙不過來了,而因此,又隻能將窮人托付給特裏薩修女了。

又走了約兩三裏地,看著樓蘭端坐馬上屹立在雪地裏,不時回頭張望,似在等我們,身邊圍著大群人。而木托法師和幾個僧人卻在望回跑,更有武士樣的人手持鐵叉或刀棍,自後緊緊追趕。

我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忽見身前身後的雪團層層翻湧,鐵器“嗆嗆嗆”的碰擊聲響成一片,隻一轉眼間,卻是十幾個身披獸皮的漢子從雪裏鑽出來,俱手裏舉著砍刀,將我和蘇曼團團圍住。

我下意識地去懷裏掏電擊槍,一時也沒想到那槍早已沒電,可剛一抬頭,肩膀早被抓住,與蘇曼一起被倒拖下馬來。

一個麵色黝黑,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走到我倆麵前,略一打量,冷聲問:“你們什麼人?敢撞我羅布族領地?”

“羅布族領地?”我驚了一跳,但跟著微鬆口氣,道:“大哥,這麼說來,您該是樓蘭羅布族人了。請問,您是羅布頭人嗎?”

那中年人一怔:“你們和那些僧人不是一起的?”

我說大哥,咱是誤會了,我和你們公主到這來,隻是為了幫你們解除綠洲之爭,相救被於田聖主捉住的婦女和兒童,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問木托法師嘛。

這時木托法師和幾個僧人早被捉住,反解著雙手給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