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地深了,熱鬧了一天的琉璃島重新歸於平靜。司容玉的院落裏,仍舊是燈火通明。
拜過天地之後,淩藍這個新娘子就被司容家的女眷簇擁著送進了洞房,司容玉則還要留在外麵待客應酬。
當天邊最後一抹霞光散去的時候,司容玉才得以脫身回到房間。他推門而入,屋內燭影搖曳,已經換下了繁複嫁衣的淩藍正端坐在床上等他。
暖黃的燭光下,她的眉眼看起來是那樣的溫柔。比這些天在夢裏見到的,還要讓司容玉為之著迷。
“夫人……”他輕輕喚了一聲,聽到了動靜的淩藍猛然從神遊中驚醒,紅著臉迎了過來。
走近了,便能聞到司容玉身上的淡淡酒氣。今日司容家用來招待客人的,全都是上好的百年陳釀。
淩藍本沒有喝酒,可是此刻她覺得,單單是聞著司容玉身上的味道,她就要醉倒了。
“喝了很多酒嗎?”瞧著司容玉的腳步似乎有些虛浮,淩藍擔憂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體溫隔著幾層不算厚的衣料傳遞過來,淩藍仿佛被燙著了一般,悄悄的動了動指尖。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臉更紅了。
“沒有,我裝的。”司容玉準確無誤地一把抓住了淩藍的手,輕輕撚了幾下,“夫人還在等著我,我自然是要想辦法早點脫身,來見夫人……”
司容玉說著,牽著淩藍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蓬勃的心跳。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清晰的映著淩藍的身影。
司容玉望著淩藍濕漉漉的一雙鹿眸,薄唇輕啟,吐出了後半句話:“以慰藉相思之苦……”
淩藍從沒有哪一回覺得,司容玉的聲音像這樣如陳年佳釀一般醉人。她有些慌亂的別開了眼,不敢與司容玉對視。
為何這幾人,這人變化這樣大?從前是多冷清的性子啊,麵上永遠是溫和淺笑,仿佛什麼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亂不了他的心……
可是現在,他的表情是那樣的鮮活,就連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都那麼撩人……
“夫人為何不敢看我?”司容玉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手上輕輕用力,淩藍就被他帶進了懷裏。
淩藍想要往後退,可是司容玉輕輕巧巧一個轉身,就把她抵在了門上。
淩藍嬌嬌小小的,司容玉的手臂很輕鬆地就將她整個人都圈住。她被禁錮在他與門之間的狹小空間裏。
“難道夫人……不喜歡為夫這樣嗎?”微涼的唇輕輕擦過淩藍的臉頰,淩藍整個人頓時如遭電擊,僵硬在原地。
真是奇怪,從前也不是沒有親密接觸過,為何這一次的感覺,卻是如此不同?被司容玉輕吻過的地方,變得好燙好燙……
眼見著懷中人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兩抹緋紅,司容玉不由得溢出一聲輕笑。
他看著淩藍有些毛茸茸的發頂,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踏實過。
“身上都是酒氣,你快去沐浴吧!早點歇息。”淩藍羞得慌,覺得自己在司容玉麵前丟了麵子,她不好意思的輕推了他一把。